“怎么,县主不高兴吗?”
贵妃皱起了眉头问着。
安平不敢回答不,她只能努力地扬起笑脸摇头。
“既然是高兴的,那又为何不愿?”贵妃捏着她的脸问。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主,家里没什么实权,不过因为祖上跟随着先皇有立国之功,才得了县主这个封号罢了。
安平不敢言语,只是流着泪。
老皇帝许是烦了,摆摆手说:“朕本就头疼,还哭哭啼啼,更是让人头疼。”
“都愣着做甚?拖出去祭天,一是为朕祈福,二来近日里昆京有些不太平,便让你去祭奠了神灵,以保昆京安宁,拖下去吧。”
老皇帝彻底失去了耐心。
尤其是头疼的时候,就总想杀个把人玩玩,等嗅到了那股子血腥子,那头疼的毛病反而就有些减轻了。看书喇
“祭天一事,便让储君去做吧,你是储君,会显得更有诚意些。”
“至于这些个人,都拉下去,国师一日不回,便一日杀一个,一直到杀尽为止。”
老皇帝颇为疲惫的说着,生杀大权都是握在他手里的,想要谁死,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是。”
安平是被陆沉渊亲自带走的,被人拖行在后面的时候,她盯着男人那道颀长的身影。
冷笑道:“储君殿下如今可算是得意了,曾经欺辱过你的人,都一一遭到了报应不是嘛?”
沈昭昭在太子府为奴为婢,而她也马上就要死了。
还有一个昌平郡主。
她想,昌平也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起初也许不会想到这一点,可刚刚她想通了,这一切都是陆沉渊的阴谋。
直到她一路被拖出了皇宫,陆沉渊都未曾回头看她一眼,甚至没有说一个字。
任凭安平在身后不停地说着,最初她是企图让陆沉渊饶过她的,可后来这些话就变成了辱骂和诅咒。
她说:“陆沉渊,你会不得好死的!”
“你枉杀无辜,生性残忍,我会诅咒你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爱你,便是到死,你都是人们心中的煞星妖孽!”
终于到了城门口,彼时天还很暗,城门还没开,除了守城军外就没有别的人了。
长街上冷冷清清。
他们用破布条堵住了安平的嘴巴,世界终于清净了。
陆沉渊终于舍得将目光落在她身上了,只是那样的眼神太过于冰冷无情,冷得安平浑身都在不停的哆嗦着。
她被人摁在地上,任凭陆沉渊手中的匕首划破了她的肌肤。
说:“本君从不曾怨怼过你从前对我的种种。”
陆沉渊从来都不是那种心思狭隘的人。
冰冷的刀子在与皮肤接触的瞬间,她打了个寒颤,紧接着就是疼痛袭来,猩红的血液开始流淌。
她瞪大了双眼,似乎不解,喉咙里只能发出一阵阵呜咽的声音。
“可曾记得你年幼时,曾与一群孩童于城墙下所做之事?”
当记忆的阀门开始打开时,过往种种就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她记得,她怎么会不记得。
那妖姬被挂在城墙上时,安平曾带着人将其撕烂衣衫,用弹弓将她的身体射得千疮百孔。
那时,他母妃尚且还有一口气在。
陆沉渊又说:“你的父亲也曾参与过亵渎,你该死,他也该死。”
说起过往的这些事情时,陆沉渊的语气总是平静的,听不出他有丝毫的怨恨,似乎只是在诉说着一件无比平常的事情罢了。
可他越是这样平静,安平心中的恐惧就越是能被无限放大。
“呜呜!”
安平开始剧烈挣扎着,她想要逃,想要逃回家告诉父亲快些离开昆京。
他们会死的,他们所有人都会死的!
“安平,好生享受你这最后的时光吧。”
当她被高高吊在城墙上的时候,远处的天际终于破开了一点儿亮光。
消息传回去了将军署,安平的父亲在将军署担任封疆大吏,虽是个一品官阶,手中却无实权,更是个屁事都不用干的闲职。
待到天光大亮时,城门口就已经聚集了不少的百姓们过来看热闹。
一旁还张贴着封疆大吏之女,安平县主甘愿献身祭天为昆京百姓祈福,百姓们需得对她感恩戴德,免去一些灾祸。
清晨的风很凉,夹杂着春天的气息,却被那巷子里传来的一股腥臭味儿给掩盖了不少。
路过的行人们吓破了胆,因为四周地面和墙壁上充斥着发黑的血液,以及一些肢体穗块儿和两个怒目圆睁、面色扭曲的头颅。
等到皇城军赶来时,不少人都开始呕吐,兵马总司心头一沉,即刻封锁了现场,驱散人群。
他知道,是那东西跑出来吃人了。
人多眼杂,这件事情终究是瞒不住的。
不过一个上午,昆京有关怪物的谣言就不胫而走,加之被用来祭天的安平,人们不由地猜想,是不是陛下早就知道了有怪物,故而才让人去祭天,想要以此来平息邪灵的怒火。
就连茶馆里的那些说书先生都开始出了画本子。
裴寂在茶馆的二楼悠闲地品茶,听着说书先生的故事,总觉得这桥段好像似曾相识。
一旁的护卫说:“爷,他说的不就是咱们未来的太子妃么?”
偏僻的山村,懦弱无能的孤女,被粗陋不堪的马匪玷污生下野种,掉下山崖死而复生,性情大变借尸还魂,无师自通炼药术,大显身手战国师。
一夕之间,山鸡变凤凰。
这不是说的那苏娴还能有谁?
裴寂眯了眯眼睛,他觉得也是,但那说书先生说的不对,苏娴是他的女人,可不是什么西圣太子妃。
“那奇女子非但要搅起咱们西圣和南楚的战事,周旋于两个男人之间暧昧横生,更是力战由乞丐变成的怪物二十三名,仍有两名逃窜在外,诸位看客千万小心呐!”
说罢,那惊堂木落下,人群中唏嘘不已。
“莫非那邪物就是永乐郡主带来的?”
“谁说不是呢,想要成为一个炼药师何等艰难,她一个乡野女子,如果不是借尸还魂被邪物占据了身体,怎会忽然之间变得这般厉害?”
人心的猜测总是个无底洞。
只是当人们开始将这一切都安在惊险头上时,茶馆的门从外头被一股巨力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