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卡乌捷的帮助下,刘辩将所有的驮马都换成了驯鹿。再往北去,马可不如驯鹿耐寒,如果可能,他还想找机会换成爱斯基摩犬呢,那才是北极探险的最好动力。
刘辩一路杀来,路上打劫了不少好东西,虽然扔掉了一些,还留下不少。特别是从审配那里抢来的丝织品最受欢迎,卡乌捷和部落里的女人几乎是受不释手。刘辩也不吝啬,将这些东西大部分都送给他们,换成了在他们看来最不值钱的皮货。
到了北极,丝绸可御不了风寒,还是这些皮货来得实在。
除此之外,刘辩还将一些顺手抢来的武器带在身上。他自己不在乎这些武器,可是对于生活在北极圈内的猎人来说,这些产自中原或鲜卑的武器却是非常难得的好东西。他可以用这些来和他们交换能拉雪橇的犬,以及一些必须的物资,说不定还能找到几个向导。
准备妥当之后,刘辩出发了。虽然卡乌捷成功的游说了两个半大孩子同行,却被刘辩坚决的拒绝了。他这一趟生死未卜,把这些孩子带到玄冥海去,等于将他们送入绝地。这个部落因为儒门的事已经损失了太多的男人,他不能再把这几个半大孩子带走。
刘辩带着卡乌捷和貂蝉踏上了北行之路。卡乌捷很兴奋,天天和貂蝉腻在一起,两人借着手势,有说不完的悄悄话,反倒是刘辩一个人清闲下来。一到宿营的时候。刘辩就主动包揽了所有的体力活,忙前忙后,甚至连做饭的事都承担了。卡乌捷看在眼里。对貂蝉羡慕不已,不知道夸了多少次貂蝉有福气。她丝毫没有怀疑刘辩的身份,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脸带笑容,手脚麻利的年轻人会是大汉帝国的皇帝陛下,更没有把刘辩和那条跃出冰洞的鱼联系在一起。
在愉快的气氛中,刘辩轻装简行,赶向玄冥海。没有了鲜卑人的追击。他可以安心的修炼了,每天晚上。当貂蝉和卡乌捷在悄悄话中进入梦乡之后,他都会静坐冥想,耐心的等待着又一次破境的到来。而随着时间的不断迁移,离玄冥海越来越近。他也能感觉到天地之间的元气越来越充沛,修炼效果非常好,每一次彻夜静坐之后,他都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可是,这并没有让他高兴起来,相反让他更加担心。如果玄冥海真的利于修行,那么一直在玄冥海的巨龙现在是什么境界?冰原上那个越来越缓慢的心跳又是怎么回事,他究竟是不是戏志才,为什么会让巨龙感到恐惧。甚至避而远之?
一切都是谜。刘辩现在联系不上龙,也没有大江大河可以随时利用,要想揭开真相。也许要等到他亲身站在那片冰原上。他现在能做的只有两件事,一是尽可能快的赶往玄冥海,一是抓紧一切时间修炼,尽可能的提高自己的境界。
说到底,还是要实力说话的。
……
和连的眼角不住的抽动着,手脚冰凉。额头冷汗涔涔,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慕容风死了?
三千多各部落的精锐居然没能杀掉刘辩。反而让他杀死了慕容风和宴荔游?他真的成了神,可以在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
和连暗自庆幸不已。没有鸡鸣塞外与刘辩对阵,没有随慕容风一起去追杀刘辩,让他一直与刘辩保持距离,所以他虽然败了,却依然活着。
而慕容风死了,宴荔游也死了。
和连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踌躇满志,千里迢迢的赶来见慕容风,是希望借慕容风之力杀死刘辩,成为龙的新主人,然后统一鲜卑,夺回鲜卑大王的宝座,甚至入主中原。可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一场不切实际的梦。
所有的计划,全被刘辩一人击得粉碎。
在短暂的惊慌之后,和连发现他也不是一无所获。慕容风死了,他的独子慕容规也死了,慕容风的部下群龙无首,彷徨无依,正是他扩大自己实力的好机会。他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先找到了宴荔游的旧部,说服他们支持自己,然后又连哄带吓,把慕容风的部下变成了自己的部下。
十余天后,和连带着一万余落,六千余骑,向稽落山走去。
……
几乎与和连同步,王强也离开了狼居胥山。从零星的鲜卑人口中,他知道了发生了羽水畔的那一战,又惊又喜。他在刘辩住过的山洞里留下了几行字,然后带着刘辩留给他的辎重,踏上了漫长而遥远的南归之路。
一个月后,他赶到了定襄城,见到了太尉董卓。
听完王强的转述,董卓又惊又喜,他对李儒说:“想不到陛下的境界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数千鲜卑精骑都挡不住他,破军杀将,易如反掌。”
李儒也惊骇不已。不过,他想得比董卓更多。“陛下去玄冥海是为了龙,他不惜浪费宝贵的时间,设计诱杀了慕容风这员草原上的名将,恐怕还是担心慕容风会重新为祸。这么说来,陛下心里可能对玄冥海之行没什么把握,所以才要除了这个后患。太尉,任重而道远啊。”
董卓轻叹一声:“老夫无能,还要陛下出手除此后患,实在是我等做臣子的耻辱。文优,老夫已经年过花甲,没几天活了。你要努力,将来坐镇北疆,保一方太平。鲜卑人狼性重,他们不会一直驯服的,你不能学刘虞那样养虎为患,而要像公孙瓒那样用武力镇服他们。”
李儒微微颌首。
董卓摩挲着大手,有些遗憾。“真是不凑巧,如果陛下能生个一儿半女,那该多好啊。虎父无犬子,他生出来的孩子一定会是个雄才大略的明君,我大汉也许有望。陈留王么……”
“太尉!”李儒连忙提醒。董卓是武人,一向骄横惯了,就连在刘辩面前都有些不知收敛。刘辩为人豁达,可能不计较这些,陈留王刘协却不同。万一被有心人传到刘协耳中,谁知道刘协会不会暗生嫌忌。王强虽然受刘辩之恩不浅,可他毕竟是荆州人,是儒门子弟,他应该和刘协的思想更接近。刘辩不回来,他大概还是要投靠刘协的。董卓在他面前说刘协的不是,有遗祸之嫌。
董卓惊醒,连忙闭上了嘴巴。可是他的心里还是觉得非常遗憾。乖孙女董白在刘辩身边那么久,居然连一点名份都没有,实在是遗憾啊。如果她能给刘辩生个一儿半女的,那董家也可以占占光,不至于让牛辅抢走了风头。
……
洛阳,濯龙池。
皇后唐瑛静静的坐在池边,看着池中游动的小鱼。和煦的春阳晒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让人晕晕欲睡。可是唐瑛却不敢睡,她强打精神,等待着接见一个人。
卞氏。
卞氏陪着刘辩北行,刚刚从并州回到洛阳。回到洛阳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濯龙池求见。唐瑛对此很满意,卞氏很知道尊卑轻重,虽然很得刘辩的宠,却对她这个皇后保持着足够的尊重。
她当然也清楚卞氏为什么会这么做,刘辩离开了中原,赶赴玄冥海,虽然谁也不说,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是九死一生,生还的可能性非常小。没有了刘辩的保护,卞氏必须再找一个靠山,才能保证卞家的生存。
而她就是一个合适的靠山,至少在刘协继位登基之前如此。刘辩一千龙骑交给她的兄弟唐陶,这本身就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信号。谁要想动她这个皇后,要想动唐家,都要先考虑一下那一千龙骑答不答应。
因为这一千龙骑,唐瑛非常欣慰。
卞氏走了进来,一进门,唐瑛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
“你怎么了?是不是舟车劳顿,身体不爽?”
卞氏笑笑,摇摇头,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四周的宫女和侍卫。唐瑛眼神一闪,挥了挥手,让宫女和侍卫退下。卞氏这才走上前,欠身施礼。
“多谢皇后关心,臣妾脸色不佳,并非因为舟车劳顿。”
唐瑛屏住了呼吸,突然觉得心跳加速,连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那你是因为……”
“臣妾……有孕在身。”卞氏抚着自己并不突出的肚子,默默的看了唐瑛一眼:“已经两个月了。”
唐瑛虽然已经猜到了这种可能性,可是当卞氏亲口证实这一点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承受不住,抬起手,捂住额头,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卞氏连忙扶住她,借着这个机会,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皇后,臣妾愚笨,不知道如何处置才好。皇后,臣妾是留下这个孩子呢,还是……”
“当然要留下。”唐瑛瞪起眼睛,凶神恶煞,杀气腾腾:“从现在起,你就留在我身边,不准离开我的视线。”
“喏。”卞氏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有了皇后这句话,臣妾这提了一路的心可算是落了地了。”
“不,你错了。”唐瑛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的危险才刚刚开始,一直到孩子降生,确认他是陛下的骨血之前,你都不会真正的安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