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刘辩连忙叫住蔡琰,她刚才说的这些,他听得稀里糊涂,吕布、董白这两个粗货就更别提了,瞪着四只大牛眼,显然已经晕了。“什么天皇地帝,圣王贤霸?”
蔡琰很惊讶:“陛下不知道?”
“又没听你说过,朕怎么知道?”
蔡琰很委屈:“陛下也没问过啊,臣妾以为陛下知道呢。”
“行了,行了,别说这绕圈子的话了,你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好,臣妾就给陛下讲讲这天皇地帝,圣王贤霸。”蔡琰兴致勃勃,摆开了龙门阵。“先说这天皇地帝……”
据零星的典籍记载,在远古时期,天地还连在一起的时候,人通过修行,可以让自己的境界得到升华,境界可以分为四阶,也就是天地圣贤。
贤者勤学好问,知识渊博,可以行霸道,称霸一方,或者辅佐君王称霸,比如管仲。
由贤者再上一阶,可称为圣人。圣人天生聪明,洞悉人情,可以行王道,治理天下,或者为一代宗师。比如周公,比如孔子。
圣人以上的地阶,又称叫仙阶,其人称仙人,或者叫至人。他们和于阴阳,调于四时,游行天地之间,视听八达之外。如果为政,不仅可以统治人间,还可以统治天界,所以不称王而称帝。最著名的比如黄帝,比如尧舜禹。
地阶以上。就是最高的境界,又称为天阶。天阶已经不是统治天地,而是开天辟地。化生万物。比如盘古,比如伏羲、女娲。
蔡琰最后说道:“贤者人力可至,圣者已经是天生,很少有人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达到。所以孔子在世的时候,已经有人称孔子为圣人,但孔子自己却一直不肯定承认自己是圣人,只承认自己是贤人。内圣外王。是人能够达到的最高境界,也是儒门的最高理想。”
“秦以前。有三皇,有五帝,有商周之王,有春秋之霸。到了秦始皇一统天下。自认为功绩超过三皇五帝,所以自创了一个称号,合称皇帝。汉承秦制,也就把这个称号继承了下来。”
蔡琰说了一半,忽然明白过来,捂着嘴,怯怯的看着刘辩:“陛……陛下,臣……臣妾不是那个意思。”
“什么意思?”刘辩正听得津津有味,见蔡琰这副模样。不免有些诧异。
“嘿嘿,她还能是什么意思。”董白却抢先明白过来,抖着肩。坏笑道:“她的意思是说,陛下虽然被称为皇帝,其实根本没有那样的境界,不过是个虚皇假帝。”
刘辩恍然大悟,暗自抹了一把冷汗。自己对这些言外之意还是不够敏感啊,连董白都听出来了。他还去里雾里呢。他看着小脸发白的蔡琰,摆了摆手:“好啦。朕的境界,朕自己清楚,咱们就不扩大话题了。你再说说,既然霸者可以骑乘驳一样的神兽,那王者又当骑乘什么?皇和帝呢?
“王者行王道,当然乘麒麟、貔貅一类祥瑞之兽。至于帝,那就要乘龙了,黄帝乘六龙,巡行天地,所以黄帝时有豢龙氏。刘姓始祖刘累,就曾经习得豢龙技艺,服侍夏帝。”
“那皇呢?”
“皇者已经无须骑乘,天地是他们所生,或者说,他们就是天与地,还需要去哪里?他们只要返观内照,时不时的查看一下就行啦。伏羲制八卦,所谓外观天地,内察诸身,其实是一回事。在古易中,就说医者易也,不知返观内照,不足为太医。”
“医者意也?”刘辩觉得这句话耳熟,似乎听卞氏说过。“你说的意,是意念的意吗?”
“不,是易经的易。”蔡琰思索片刻,又道:“不过,意念的意也对。只是这个意并非普通的意,而是先天的意。人生病,都是因为七情六欲,而这些都从属于意的范畴。心有恶念,必生恶疾。”
刘辩有点乱,吕布和董白二人更是听得晕晕乎乎,不知所云。刘辩摆摆手,示意吕布、董白二人退下,再让他们听下去,估计两人都快睡着了。
吕董二人退下以后,刘辩又问道:“你对驳兽了解多少?怎么才能收服驳兽?”
蔡琰眨了眨眼睛,一摊手:“不知道,书上没讲过。”
刘辩无语。说了半天,全是白说。
“不过,从驳兽入水而逃来看,驳兽应该是水属性,与陛下应该相近。”蔡琰又道:“陛下可以凭借神鹰观察其习性,增加对它的了解,到时候是力服还是德化,再看情况而定。”
刘辩沉吟半晌:“也只有如此了。”
他随即放出了大鹰,巡察附近的山林,查找驳兽的踪迹。不过,鹰眼虽然犀利,在山林之中却不怎么管用,驳兽也是有灵性的怪兽,一看到鹰的影子就躲起来,刘辩一时半会的根本找不到他的踪迹。
……
阙居等人看到了天空盘旋的鹰,心头沉甸甸的。有一部分弥加的溃兵逃回了弹汗山,讲述了那头由乌云汇聚而成的巨鹰,一时间人心惶惶。看着这只大鹰,阙居能猜得到它可能在寻找那头鲜卑人的神兽,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可想。
他也控制不了神兽。他倒是想把神兽请到鲜卑山来供起来,以振奋士气,可是神兽根本没有来的打算。更何况神兽受了伤,他不知道那些士卒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眼下,他能做的就是守住弹汗山,等待和连和柯最的大军回援。
……
定襄。
董卓端坐在城楼之上,视鲜卑人纷飞的箭雨如无物。
从年青时从军征战开始,他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他只瞟了一眼,就知道鲜卑人的攻势虽然看起来很猛,其实没什么大用。一来鲜卑人不擅长攻城,二来鲜卑人没有足够的大型攻城器械,要凭简单的云梯和射程不过百步的弓弩来攻城,鲜卑人付出的代价必然惨重。
他手下的五千步卒足以守住定襄城,保证定襄城内的军民无恙。
让董卓意外的反倒是荀攸的h鼓阵。
荀攸准备了一百二十面鼓,蒙鼓的皮都在虎豹血中浸过。军中原本就有这样的术士,但是董卓统兵作战多年,除了看到张角能够施法助战之外,大部分时候也就是意思一下,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对于荀攸的h鼓阵,他原本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经过了验证之后,他非常诧异。
荀攸的h鼓阵居然能够召唤狂风。每次当某段城墙上的形势危急,荀攸只要调整一下鼓阵,敲响其中的一部分h鼓,就会有狂风平地而起,刮向那些鲜卑人,而那些攻势正急的鲜卑人也会像中了邪似的,纷纷掉下城头,有的甚至发疯发狂,对自己人乱砍乱杀。
董卓觉得很诧异。他看过类似的场面。在接替卢植攻击广宗的黄巾军时,每次当张角念咒施法之后,黄巾军将士就会出现这样的疯狂。区别只有于张角的法术只对黄巾军将士有效,荀攸却能对敌我双方产生不同的效果,还能召来狂风助阵。
他觉得这很神奇,也因此对儒门有了新的认识。
荀攸的法术虽然还不能彻底扭转战局,却已经极大的鼓舞了守城将士的士气,同时也沉重的打击了鲜卑人的信心。鲜卑人还在攻城,但是节奏已经有些乱了,柯最似乎在犹豫,既想一鼓作气的攻下定襄,进城掳掠一番,又怕损失过大,一无所获。
董卓对这些鲜卑人的心理一清二楚,他找来了骑将张济和郭汜等人。
“让将士们吃饮喝足,将战马准备好。”董卓抚着鼓鼓的肚子,眼中凶光四射:“我们不能躲在城里挨打,必要的时候,也要给柯最一点教训。”
“太尉,柯最可有数万骑兵,我们这两三千骑兵冲出去……”
“没听过兵败如山倒吗?”董卓哼了一声,“陛下能以万余骑杀入草原,打得鲜卑人像没头苍蝇似的乱窜。我们为什么不能追着柯最的屁股打一打?虎部落已经被陛下连锅端了,柯最成了丧家之犬,他还敢和你们硬拼?再说了,我也没让你们跟他硬拼啊,学陛下的办法,用鲜卑人的战法,打鲜卑人,这总会吧?”
“再说了,幽州儿公孙瓒能以三千骑兵一路追击和连,我们西凉人还能被他比下去?”董卓浓眉微挑:“想不到卢植没教出名儒,倒教出一个名将,真是出人意料。”
张济等人面露难色,却不敢反驳,只是把目光投向了李儒。
李儒轻声说道:“太尉,就算是公孙瓒追入草原,也吃过乌桓人的苦头。我们可没有陛下那样的神通,贸然深入草原,万一迷了路,或者是断了水,那可如何是好?”
董卓费力的转过脖子,打量着李儒:“文优,难道我们就这么守着,坐视陛下在草原上征伐?”
“太尉,陛下转战千里,捷报频传,根本不会有什么危险,太尉又何必去救?不如养精蓄锐,派人探查直道,准备驰援关中。”
董卓目光一闪,哈哈大笑:“还是文优深谋远虑,棋高一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