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山庄建立于三百年前,原本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走镖局,护送一些商务进过各州各地,毕竟是小帮派,再加上没有什么背景,起初也混的极为惨淡,不过靠着玉兰江,再加上也有不少商贩顺江而下,并没有就饿死在江湖,一直流传到尉迟宫阙他爹头上,也就是尉迟独侯手上,在这一代有了一个质的改变。江湖上以讹传讹,据说,据说当年还是中年岁数的尉迟独侯在一起清晨,性质颇高的坐在江边钓鱼,恰巧身侧也有一位白袍老者在钓鱼,两人起初并未有所交谈,尉迟独侯也只是单纯的以为老人家不过是平头百姓,也就穿着干净了点,气态出尘了些而已,也并未多想,结果接下来整整一个时辰,尉迟独侯就眼睁睁看着老头一条接着一条的钓起鱼,然后放入事先准备好的篓筐里。
尉迟独侯就纳闷啊,同样是钓鱼,为啥这位老头就一条接一条的钓上来了呢?难不成是鱼饵有问题,想到这里,向来和蔼可亲的尉迟独侯就起身打算询问一下原由,结果刚站起身,那位一身洁白铅尘不染的老人家似乎是看穿了尉迟独侯的心思,老人缓缓转头看着这位中年之姿的尉迟山庄当家人,老人露出一个和煦笑意,他开口说道。
“ 其实我的钩上并无鱼饵。” 说罢,他缓缓举起手中的鱼钩,示意尉迟独侯查看。果真如老先生所言,鱼钩之上并无鱼饵,老人家单凭鱼钩就钓上了一箩筐的鲤鱼。
中年人甚是费解,他刚想开口询问,结果老人家又识破的他的想法,弄得已是年过四十的尉迟独侯一脸尴尬,就听老人说到 “ 是不是想问为何我的钩上没有鱼饵,鱼却一直上钩,而你的钩子上明明有价值不菲的活鱼饵,怎就钓不上鲤鱼啊?”
尉迟独侯尴尬的笑了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啥,不过老人也不是那种严厉苛刻的人,他很快就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 尉迟独侯啊,你身后的家族,就像是你现在钓鱼,越是蒸蒸日上,越是高处不胜寒,这个东西好到一定程度就已经足够了,若是再好,那好东西也就如同烫手山芋一般。” 说到这里,老人目视前方,看着平静的江面。
尉迟独侯本就纳闷此人是如何知晓自己身份的,再加上这老人的古怪举止和话语,就更让他疑惑重重,不过毕竟宦海沉浮多年,与太多人打过交道,尉迟独侯很显然还是镇得住场面的,他只是站在那里,低头沉思老人所说的话,不言不语,一动不动。
老人转头看到这一幕,他笑了笑,然后手腕一抖,又是一条青色鲤鱼被掉了上来,老人熟练的将钩上的鲤鱼取了下来,然后嘴里嚷嚷着 “ 走啦,走啦,哈哈哈。” 收起鱼竿,然后转身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尉迟独侯突然叫住了白衣老者,他诚心诚意的说到 “ 尉迟独侯愿听先生指点。”
老人停下脚步,又做回原来的位置,不过这一次,老人坐在椅子上并未说话,尉迟独侯微微抬头,却发现老人正在将刚钓上来的鲤鱼一个接着一个的抛入水中,私有放生之意。正当尉迟独侯心想是不是遇到了江湖骗子的时候,白衣老者微微一笑,他缓缓走到尉迟独侯的身前,递出手中的鱼竿,和一个小册子。尉迟独侯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老人手中的物件,然后对着老人行了一礼,表示感激,老人并未多说什么,他深处干枯的手指,朝着尉迟独侯的那根鱼竿勾了勾,之间鱼竿就如同一堆尘土,被老人气机牵引,随风飘去,尉迟独侯满脸惊愕,这才知晓自己遇到了一位隐士不出的老神仙,就在他打算请回山庄好好答谢一番时,老人朝他笑了笑,然后也化作清风拂去。之后,尉迟独侯在册子中找到了如何铸造绝世剑炉以及名剑的方法,并传给本门弟子,原本的走镖局也逐渐变成了如今的铸剑世家,直至后来,魔教在江湖之上掀起腥风血雨,众多镖局一夜之间死伤惨重,不过好在尉迟山庄一来安心铸剑,而来当年魔教剑胎说要留住这山庄,这才没有就此消失在江湖之中。
尉迟独侯当年感激老神仙的救命之恩,便将那不起眼的鱼钩放在了厢房内,不许任何人触碰,直至今日,也只有尉迟宫阙一人亲自打理,哪怕是与尉迟山庄交好的几位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也只有远观的资格,凑近都不行。
这不但没有让前后两位尉迟山庄之主成为众矢之的,反而在江湖之上的名声越来越好,后来,众人也为这段佳话留下了只言片语,说,江畔渔翁赠,赠得尉迟欢。
床榻之上,秦沭扶着疼痛的额头,缓缓坐起身来,他顿时感觉到全身酸疼,原本还浑浑噩噩的神态也一瞬间清醒了过来,部分伤口被药物涂抹后包扎起来,让他浑身不太舒服,还不等他查看伤势,就听见耳边想起一个女子的声音 “ 你醒了?”
秦沭下意识转过头,逐渐清晰的视线看清了那张年轻漂亮的脸庞,确实算的上惊为天人,尖尖的下巴,显得那张脸庞格外的精致,双眼大而不突,再加散落在身后的长发,说这位女子是天下十大美女之一,也属实是不为过。不过秦沭眼神清澈,他已经听墨真说是这位女子救了自己,不过还是出于礼貌的说了一句 “ 谢谢。”
女子嫣然一笑,有些俏皮,很显然性格开朗,更像是一个顽劣的孩子,她嗓音清纯 “ 不用谢,只是恰巧路过。” 然后当她看到秦沭打算下床之时,她又慌慌张张地说到 “ 哎哎哎,别下来,小心伤口崩裂了,你这是怎么弄的?你这一身剑伤光看着就吓人。” 她一边说,一边就想着走过去让秦沭躺下,结果却发现秦沭身上的伤都好的七七八八了,她下意识捂住嘴巴,一脸惊讶的说到 “ 天啊,你的伤,都基本恢复了?这也太夸张了吧。”说着,她连忙解开秦沭身上缠着的绷带,更是让她无言以对。
要知道,着一道一道的剑气之伤,比起身外的皮肉之伤难好不知多少倍,甚至说伤筋动骨比起这个都算是小儿科。被剑气所伤,不仅外皮绽裂,伤口处形成瘀血,若是出手之人修为高些,在其体内种下剑气,那更是了不得,一旦剑伤复发,很有可能因为控制不住剑气就伤及心扉静脉,那就不只是受伤呢么简单了,就连你的命能不能留下,都两说了。
秦沭一脸的尴尬,毕竟此时他的上本身几乎裸漏在一个女子面前,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他轻微的咳嗽了一声,女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她连忙转过头去,然后一手指着桌上的衣服,说到 “ 那个,那个,衣服在桌子上,还有吃的。” 然后又小声呢喃道 “ 我还从未见过体魄这么强健的人啊。”
刚刚起身的秦沭听见这一句话,他无奈的说到 ” 怎么?你还见过不少?“
” 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知道一些关于剑伤的事情,然后......“ 她连忙转个身来解释道,结果女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两人这一次真的就是面对面了,一时间都尴尬住了。
秦沭无奈的叹息一声,他转过身去,穿好衣服,梳理好头发,一切都收拾好后,顿时感觉到无比的神清气爽,这才坐在桌子旁边,然后挥手示意女子也做下,然后打开饭盒,将里面的吃食一个一个端了出来,顺手又礼貌的递给女子一双筷子,这才开始吃了起来,毕竟此时他是真的饿了。
两人一边吃,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我叫秦沭,你呢?”
女子停下筷子,思索片刻,她微微一笑,露出两个尖尖的小虎牙 ” 南宫凤羽,叫我南宫姑娘就好。“ 然后他放下碗筷,一脸好奇的问道 ” 对了,秦沭,你这是怎么回事?“
秦沭微微一皱眉,并未理会,南宫凤羽随即哈哈一笑说到 ” 哈啊哈,是我多嘴了,你不想说就不用说了。”
秦沭不知可否,许久才来了一句 “ 是我的仇人,我早晚会全数奉还的。” 便继续埋头吃饭。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秦沭也知晓了此处是尉迟山庄,两人都心有灵犀的避开双方的身后家世背景,所以谈的比较开 “ 明日就是武林大会,到时候各个江湖门派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前来,然后各凭本事,一决高下。据说,武林大会每过四十年举行一次,初衷是为了借此机会各个宗门切磋武艺,以武会友,不过后来因为魔教席卷,所谓武林大会也就更加重视,以至于盟主之位都水涨船高。所以,许多宗门子弟都分外眼红,不过各个宗门宗主不许参加,除此之外,天尊境界高手也不许上台,这也是为了公平起见,毕竟天尊境高手本就凤毛麟角,出一个几乎就能实力碾压,所以,只有天圣及以下的人参加。”
听着南宫凤羽的讲述,秦沭陷入了沉思,所有江湖门派,那自己的师傅是不是也会......正在秦沭思索的时候,南宫凤羽抱怨道 “ 都怪呢个墨真。”
秦沭缓缓抬起头,不知道是疑惑,还是尴尬,又或者是好笑,只听女子喋喋不休的说到 “ 都怪他,让整座江湖都知道了什么样的才算是高手,啥叫武夫极致,所以武林大会才如此苛刻,要不然,哼哼!” 女子伸出小拳头挥了挥,她说到 “要不然我也能上去比试比试,哪怕拿不了盟主之位,让我捞取点名声也行啊。”
“ 哦,对了,我的剑呢?” 秦沭问道,龙雀剑估计已经被八长老拿回了宗门,所以此时只有一把诛仙。
南宫凤羽缓缓起身,走到床边,从床下拿出那把青黑色长剑,递给秦沭,然后说了一句 “ 我不知道怎么保养剑,就擦了擦,然后放了起来。”
秦沭说到 “ 没事,谢谢了。” 他伸手握住长剑,抖搂了一个剑花,原本呈现出暗色的长剑瞬间变得清亮了起来,露出了那把长剑的真容。
女子呆在当场因为她认得,剑名——诛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