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门大炮『射』出的霰弹横扫过来,顿时又打死了一片而且和刚才的火枪齐『射』不一样,大炮的轰击不光打死了很多骑兵,更打死了不少战马。品书剩下的一些侥幸未死的战马也都或多或少的挨了一两下,这些战马顿时也顾不得他们的主人了,顿时站起身来,撒腿跑。有些命大,躲过了这几轮打击的骑兵还没明白过来,却发现自己的战马甩下自己撒腿跑了,不由得顿时慌了神,转身跟着跑。
哈尼这次的运气没有前几次这么好了,几枚霰弹击了他,其一颗打在他的右腿,顿时便将右腿的腿骨打得折断了,另外一发霰弹打在了他的右肩,整个的右臂顿时便失去了知觉。哈尼身子一歪,便一头栽倒在地。他勉强抬起头来,看见其他的士兵都『乱』哄哄的往后跑,有的骑着马,有的干脆是徒步。
哈尼知道自己走不了了。这一家伙之后,怕也没人敢来救自己,若是落到了那些海寇手里,都不用问,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于是哈尼很费劲的用左手扭过来拔挂在腰间的刀,只是他到下去的时候却正好将刀鞘压住了,那把刀却又长了一些,这时候便很不好拔,拔了好一阵子才算是将那刀拔了出来。哈尼举起刀来,想要抹自己脖子,可一抹才发现,自己的盔甲却还穿得整齐,脖子那里却被头盔下面下垂的甲片覆盖着。哈尼失血很多,只觉得头越来越昏。他的右手又完全没法动,只能将刀先放下,自己努力伸手去摘掉头盔。
费了好大力气,哈尼把头盔摘掉了,有伸手去『摸』刀。刚『摸』到刀柄,却有一只脚一下子踩在了他的手,同时他还听到一个声音高呼着什么。接着他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这里还有个活的,和尚!你又有事做了!这里还有个活的!”列兵崔安知大喊起来。
“啥?我来看看!”那个和尚腾腾地跑过来,低头望了一眼躺在崔安知脚下的哈尼道:“不错,看这盔甲,倒像是个官。”他又看了一眼崔安知踩着的那只手。
“啊,这是一把好刀呀!嗯,是我们国家的刀呢。”和尚弯下腰,将那把刀从哈尼的手里扯了过来。细细的看了看道:“看这样子,说不定是当年禄庆长之役的时候,流落在你们朝鲜的。嗯,后来这些鞑子又打到你们哪里去了,说不定是从你们那里又抢过来的。嗯,这倒不错,这个家伙也保养得不错,你看他这刀,磨得很好,这刀大概有个三胴切的样子。你知道吗?在我们日本,武士得到了一把好刀,有时候会随便去找个平民试试刀的,是一刀过去,看看能不能把他砍成两段”
和尚一边说,一边双手持刀,狞笑着向着崔安知做了一个试刀的动作。吓得崔安知猛地向后大跳了一步道:“和尚,你要做什么!”
和尚呵呵一笑道:“逗你玩玩!”便收起了刀。又道:“过来,帮我把这鞑子拖回去。”
崔安知应了一声,却并不来,只是盯着和尚手里的刀。和尚皱了皱眉『毛』,将刀倒过来,递给崔安知道:“拿好了!”便弯下腰,将哈尼提了起来,又道:“这人活不长了,要赶紧把他穿起来!”
这时候尚可喜也已经赶了过来,却正看到一群海寇正把一个个的俘虏,或是战死的士兵的尸体都用尖木桩穿了起来,密密匝匝的在前沿竖起了一大片,像是一片小树林一样。
尚可喜看看周围的清军,从他们扭曲的脸,尚可喜可以清楚地看到愤怒和恐惧。
尚可喜又看看对面的阵地,叹了口气道:“我们没带攻城的东西,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战败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黄台吉那里。黄台吉在恼怒之余,便令多铎亲自带着队伍去和尚可喜会和。并且对多铎道:“十五弟,你去了那里,第一是安稳的把堡垒建造起来,第二便是遏制郑家军的袭扰。另外最后,你去好好看看人家的防御,看看有什么办法对付没有。若是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试试,不过不要打得太大。”
多铎知道黄台吉的意思,是说这会儿大军在外,还不是大规模进攻的时候,但是对方的防御手段和技巧却需要通过各种试探『性』的攻击来加以了解。当然,这样的试探『性』攻击免不了要死人。而这个时候,黄台吉将自己丢过来,却也未必真的是安了什么好心。
当然,黄台吉还是调了一些其他旗的人来辅助他的,如正蓝旗的博和托带着几个牛录跟着他过来了。
若是依照多铎以前的脾气,见到尚可喜之后,多半是要狠狠的教训教训他的。不过在吃过郑家军的亏之后,听说尚可喜对他们,一样束手束脚,吃了不少亏,心倒是隐隐的有点高兴。不过他很快遏制住了这样的不应该的情绪,对前来迎接的尚可喜道:“智顺王不必多礼,如今军情紧急,智顺王还是和本王讲讲军情吧。”
尚可喜赶忙将多铎让进大堂里,两人坐下后,尚可喜便将模范军每每趁夜用小船越过河岸的监视,袭击后方的村庄的情况给多铎讲了讲,又道:“前几日接到圣旨,皇指点奴才,将小庄子并成大庄,以增强防御。我遵旨行事,如今袭击少了不少,更是在没有庄子被海寇打开,男女皆为杀戮的事情了。不过在昨晚,却又发生了一次特别的袭击。也是晚,那些海寇,用一种大号的火箭,从大庄子的围墙外面『射』进来纵火。虽然我们也早有准备,水呀、桶呀都准备好了,但那火却格外的邪门,普通的火,用水一浇,自然灭了。这种火,用水一浇,火苗还一下子冒起老高,甚至这火还能在水面继续烧,顺着水流动。加这火烧出来的黑烟格外的厉害,一般人吸个两三口,会局的胸闷气喘。所以这火烧起来之后,烧死的人算起来前小庄子受袭击的时候好像还多了点。”
多铎听了皱起了眉头,他想了一想道:“本王觉得,一味地等着他们来打我们可不行。其实海寇最为犀利的,不过是火器而已。夜间看东西看不远,到了晚,他们的枪炮都不顶事了。我们其实也可以组织一些骑兵队,用于伏击那些海寇,并且增援被袭击的村子。只要我们能抓住他们几次,能压倒他们。这一点智顺王想来也明白。不过本王来之前,智顺王手里的兵马有限,玩不起这样的战法。本王又带了些兵马来,都是身经百战的诸申勇士。等到晚派出去,一定能给他们一个好看的。嗯,智顺王,不知道这城塞建得如何了?”
尚可喜赶忙回答道:“豫亲王,城寨倒还顺利,再有一两个月差不多了,只不过算修好了,火炮晚不好用,还是容易被他们趁着夜晚混过去。所以我又想了一个办法,是在这大辽河再拉起几道铁链。让船只无法过去。若是没有船只帮助,他们要袭扰我们却也不容易。”
多铎听了,也点点头道:“这却也是个好办法!可以试试。嗯,再和本王说说对面的防御吧?”
尚可喜便又讲起了他发现的对面的防御状况。
“那个铁丝拒马怎么样?”多铎又问道。
“豫亲王,这个我实在不太清楚了。”尚可喜道,“皇不让我出击的。不过这东西到底怎么样总要打一下才知道。”
多多点了点头。
“快点!”随着一声怒喝,一支皮鞭狠狠的落在了李泰的背,李泰浑身一哆嗦,差点倒在了地。不过他知道,无论怎么样他是觉不能倒下的。一旦倒下了,迎接他的很可能是当头一刀。那些督战的白甲,杀死一个像他这样的包衣奴才,简直杀掉一只蚂蚁都简单。他亲眼看见一个和他一样在推盾车的包衣倒在了路,旁边的白甲兵见了,便直接前,一刀便将那人刺死了。于是他努力的推着这个巨大而沉重的盾车。
盾车距离敌军的工事还远开始陆陆续续的遭遇了城堡方面的炮击,炮弹呼啸着将盾车打了个稀烂。但是更多的盾车依旧在前进。他们要面对的威胁还不仅仅是对面的大炮,有的时候,地下面也会突然发生爆炸,将盾车的轮子炸个稀烂,很快,大部分的盾车都成了废物。
李泰运气不错,他所在的盾车一直都没有被大炮击。很快他们开始接近第一道壕沟。盾车在这道壕沟前面不得不停了下来,一队队的包衣,从盾车后面钻出来,将装满了沙土的袋子纷纷抛进战壕,很快这个并不算太深的壕沟弄出可以让盾车前进的道路。当然在这个过程,又有不少盾车被大炮击,但毕竟,这条壕沟再也挡不住他们了。而那些神秘的铁丝拒马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