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李麻子也从山西赶了回来。
经过这一次山西之行,李麻子对于修行之事越发认真了起来。
下午刚刚到家,傍晚十分,就拿着一个小本子来到店里找我了。
说是这本子上记录的都是习学符咒时,遇到的难点疑问处,想让我给他集中补补课。
一见李麻子竟然前所未有的好学起来,我也是从心往外的高兴。
我在后院铺开了一张桌子,仔仔细细的给他讲了一夜。
直到天光大亮,李麻子才意犹未尽的收起了记得密密麻麻的小本子。
他喝了一口茶,向我说起了他的打算。
李麻子说,在成都这段日子,虽然每天都守着那个老太太,可她除了发脾气『乱』摔东西之外,基本上也不怎么说话,接触最多的反而是刘老六——那老太太的儿子替刘老六挡了一枪,当场身亡,所以刘老六就认了她当娘,几乎每天都来看望。
刘老六跟李麻子说,他目前的情况和自己当年差不多——都是半道出家,进入这一行的时候,都年岁不小了。想要样样都学,而且全都颇为精通自然是有些不太可能了。
所以,只能选择一两门专长之处,熟加练习。
正所谓,一门仙,吃遍天!
李麻子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可刘老六比李麻子强的是,人家进入这一行之前可是公海枭雄,在整个东南亚都有一号,至少枪法和谋算都是超一流的。
可李麻子除了贪财好『色』,胆小猥亵之外,几乎一无是处。
想要在这两个方面有所成就也不太可能。
经过一番深思熟路之后,李麻子决定修炼卦剑术。
一听这名字,我很是奇怪的问道:“什么叫挂剑术?就是研究怎么把剑挂在身上吗?”
李麻子翻了我一眼,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是我独创的术语,日后也也必将成为一门赫赫有名的流派!所谓的卦剑术,就是卦象加剑法。”
“卦象加剑法?”我愣了下道:“那不还是剑法吗?卦象最多能演化出招式和阵法,最终还是要通过剑招施展出来的,就像早就有的八卦剑法,乾坤剑法,四象剑法,不就是这个意思?”
“不对,不对!不是你说的那样。”李麻子晃着脑袋,解释道:“卦象是卦象,剑法是剑法!如果能通过卦象测算,先人一步知道敌人下一步出招的方位和迈动的步法,再配合恰到好处的剑招,会怎么样?”
我琢磨了一下道:“哎,还别说,你这想法倒是有点儿意思!不过,按照你这说法来看,就是一边打架一边算卦?这可有点扯淡了吧。别说算卦了,稍一分心,可能连命都没了,还算个屁啊算。”
“那是别人,别忘了我是谁!”
“你是谁?不就李麻子吗?”
李麻子气鼓鼓的斜了我一眼道:“我祖上可是大唐第一相师李淳风!这柄剑也是我们李家祖传的。”
“初一不是说了,他们亲兄弟三个人,一个学了推卦卜算,另一个学了纯阳剑术,还有一个传宗接代。而我要是把算卦和剑术结合起来会怎么样?”
“六爷和我说了那番话之后,我思来想去,总算弄明白了,我唯一比别人强的地方,就是拥有着得天独厚的李家血脉!所以,只有往这个方向上发展才有前途!”李麻子解释道。
“然后呢?”我笑了笑:“你就仗着是白鹤道长和李淳风的后人,就能独自开创出卦剑道,成为一代宗师了?”
“这有啥不可能的。”李麻子很是认真的说道:“你想过没有?这柄凌云剑,除了我就没人能拔出来,对不对?那万一我再碰到一件李淳风留下来的,只有我才能使用的龟甲卦签之类的东西呢?”
“那是不是就离这目标更近了一步?就算没找到这样的东西,最珍贵的凌云剑已经在我手里了,可算卦这玩意却是可以学的啊。也就是说,我的实力会随着卦术的进步,不断增长!根本不像你说的那样,什么一边打架一边算卦,这玩意儿靠的是直觉,直觉懂吗?就是我这一剑砍过去,正好是你下一秒的招数,说不定你正举着脖子挺着心口往我宝剑上顶呢!这也可以叫作先知之剑。”
“可以啊,麻子。”我思考了一下,不由得对他这个想法大加赞赏。
他说的没错!
白鹤道长留下的凌云剑只有他才能拔得出来,就算李麻子修行的晚,修炼不到白鹤道长当年的水平,可若是能把那一手飞剑掌握好,也足以应对一般敌人了,更别说再融入卦象了。
都不用多,只要掌握了当年李淳风的一成半成,就足以笑傲天下。
更何况,李麻子说的没错,算卦这玩意儿是可以学的,而且和年岁体质都没有关系。
更重要的一点,他可是李家唯一传人!
一旦真的让李麻子练成了卦剑术,甚至形成了卦剑道,那他可就是名副其实的一代宗师了。
李-大师这三个字,就再也不是虚称了!
认识李麻子这么久了,当下这番话,最令我震惊不过。
“张九麟!你出来!”
正在这时,自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喝喊声。
那声音既响亮又清澈,就像百灵鸟一样婉转悦耳,更奇怪的是,这声音我竟然无比的熟悉,甚至还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李麻子愣了一下,推门走了出去。
可紧接着,他又飞了回来。
不错!
他就是飞回来的!
双脚离地像一只笨鹅一样徒劳的挥舞着手臂。
身后的大门随即合拢。
从前门到后院足有三四十米,他就这么直挺挺的飞了进来。
砰的一声,好似早就被算好了落点似的,那股击飞李麻子的怪力正正好好在桌前三寸骤然消退。
李麻子满脸『迷』糊的站在那儿,好似连他自己都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脚下的青砖碎了,可他却完好无损。
很显然,这是个绝顶高手!
我呼的一下站了起来,紧捏着无形针问他道:“外边是个什么人?”
“一个……一个小女孩。”直到现在,李麻子都有些没缓过神儿来,支支吾吾的说道:“也就七八岁的样子,她说,她说是你师姐,要你亲自去迎接,我还不够给她开门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