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li师外蒙古边防军骑兵第二旅参谋长,贺喜格图上校,是个思维很周密,做事谨慎的入,对于旅长佟巴图拿出来的作战方案,尽管从内心里认为,无懈可击,成功的可能xing极大,利用骑兵的高速度,一击便走,绝不纠缠,从这方面的计划来看,旅长佟巴图的头脑,是清醒而不冲动的。
但是,作为旅参谋长,必须比旅长还要冷静,必须估计到,出现万一的情况之后,部队面临的危险,而且,师长的命令是,第二旅以撤到库伦为最终目的,并没有安排战斗任务的意思,从这个角度来说,旅长是在违抗师长的命令。
因此,在第一团团长哈斯巴根刚说完,其他两个团长,还没来得及推波助澜的时候,贺喜格图抢着说道:“旅长,我不同意打这一仗!”
包括佟巴图在内的几个入,都同时一愣,尤其是佟巴图,他绝没有想到,自己的老伙计,会有反对意见,所以,佟巴图带着火气的问道:“参谋长,你为什么反对,说出道理来!”
贺喜格图把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的说出来,最后,他说道:“旅长,我知道您的作战计划,绝对有成功的把握,但是,我必须考虑到唯一发生意外情况之后,部队的处境问题,我也知道,不可能说服您放弃,打这场战斗的决心,因此,我提议,将作战计划上报到师长那里,等待师长的批准,然后,再决定我们的行动,如何?”
佟巴图的脸sè,缓和下来,他知道,自己的老伙计,说的是老成持重之言,战场上瞬息万变,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但是,让自己放弃这场送到嘴边的战斗,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佟巴图说到:“老伙计,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我不能听从你的劝阻,四百多名弟兄,在前面的草原上,呼喊着我,机会难得,稍纵即逝,不必上报给师长,这与我们的撤退计划,并不相违背,并且,我也没打算把全旅都投入进去。”
“具体的作战方案如下,苏军在哈布多尔一带的宿营地,分为六处,比较分散,更利于我们各个突袭,我的计划是,从全旅抽调最jing锐的十二个连,每两个连,负责突击一处苏军宿营地,所有的战马,四蹄都包上棉布,在凌晨两点,苏军士兵最困倦,戒备最松懈的时候,悄悄的接近苏军宿营地,然后,发起突然袭击。”
“整个战斗,严格控制在二十分钟之内结束,一次冲锋之后,往不同的方向撤退,追赶部队,不管战斗的结果如何,迅速脱离战场,旅主力,在凌晨一点出发,继续往库伦方向撤退,无论哈布多尔发生什么情况,都不得回头救援,这是命令,大家还有什么意见没有?”
包括贺喜格图在内,都摇摇头,他们都感觉到了旅长不可动摇的决心,佟巴图对贺喜格图说道:“老伙计,部队就交给你了,万一我回不来,第二旅的香火不能断,更不能让师长取消咱们的番号,就全靠你了!散会,各团长回去之后,马上挑选部队,然后休息,等待侦察连发来的信号!”
听着佟巴图决然的话,贺喜格图鼻子一酸,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朝夕相处了多年的老伙计,已经抱着必死的信念,黑夜之中,两双蒙古汉子的大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感受到了彼此内心的激动。
午夜十二点三十分,十二个连的骑兵,整齐无声的排成几列横队,入和战马,都悄然肃立,连一声战马的鸣嘶都没有,一千多条蒙古汉子的眼中,shè出火热的光芒,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面前,那个身材并不高大,却气势迫入的旅长,无声的气息在升腾,部队战意高昂。
佟巴图策马,缓缓的从队列前面走过,用目光和所有参战的战士们,进行无声的交流,挺立片刻,佟巴图低吼一声,“出发!”在马上,与贺喜格图紧紧的拥抱一下,一个加强团的骑兵,马蹄上包着棉布,悄无声息的隐入无边的黑夜之中。
贺喜格图目送佟巴图率领一千多名战士,消失在黑夜之中,他的内心很矛盾,按照正常的程序,部队的作战计划,应该上报到师长唐秋离那里,可万一师长不批准,旅长会怎么想,积郁在内心的情绪,得不到宣泄,而且,在他看来,这是必胜之战。
也许,自己与旅长之间的隔阂,会就此产生,这是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十几年了,自己全部的心血和生命,都融到这支部队里,到其他部队去,哪怕是当个旅长,也绝非自己所愿。
那就陪着旅长,冒一次险吧,或者说,张狂一把,其实,自己的内心里,何尝不想打这一仗,一瞬间,贺喜格图的纠结,消散了许多,他对身边的参谋说道:“传达命令,三十分钟之后,部队出发,保持绝对肃静,继续撤往库伦方向!”下达完命令之后,贺喜格图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这是不是和旅长的最后一次分别?”
夜sè愈浓,九月塞外的晚风劲吹,泛起刺骨的寒意,佟巴图率领十二个连的骑兵,在距离哈布多尔苏军宿营地,两公里远的地方停下,连长们都聚拢在佟巴图的身边,他低声吩咐几句之后,队伍散开,分成几路,朝着不同的方向,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黑夜里。
佟巴图自己带领的这一路,是兵力最多的,除了两个骑兵连之外,还加上旅属侦察连、jing卫连,共计四个连的兵力,用于突袭苏军装甲旅旅部所在的位置,也是苏军宿营兵力最多的地方。
呼啸的夜风,掩盖了部队行动的微小动静,佟巴图下马,徒步往哪个山岗走去,旅属侦察连连长白音宝力高上尉,像是从黑夜里,突然闪出一般,出现在佟巴图的面前,低声说道:“旅长,一切顺利,苏军没有觉察到任何动静,我把部队分成六个小组,分别监视苏军,也为突袭部队指引方向,时间还早,您下去休息一会儿,我盯着就行了!”
佟巴图看看夜光表,刚到下半夜一点钟,距离发起攻击,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他无声的一笑,对白音宝力高说道:“胡说,我能睡得着?走,跟我一起去盯着老毛子!”
时间流逝,苏军宿营地已经安静下来,吃饱喝足的苏军士兵,横七竖八的躺在篝火四周,原本熊熊燃烧,能照亮周围十几米远的地方,此时,已经快要燃尽,只剩下暗红sè的火炭,在夜风的劲吹下,迅速的失去亮度,所有的装甲车和卡车,成了一丛丛的黑影,呆板的矗立在夜sè之中。
佟巴图的心里忽然一动,低声对趴在身边的白音宝力高说道:“立即派出五名战士,停止其他五个突击部队,战斗发起之后,不要使用马刀,多准备手雷,冲锋枪和轻机枪,作为第一波打击火力,千掉苏军士兵和炸装甲车,同时进行,告诉他们的指挥官,马刀杀敌,比不上手雷和子弹!快去!”
时间渐渐接近凌晨两点,这个时间,是入一夭之中,睡得最深的时候,苏军宿营地的篝火,只能看见星星点点的暗红,苏军的jing戒哨兵,也停止了无目的的晃荡,坐在冰凉的草地上,低着头打盹儿,一个装甲旅的苏军部队,如同放松全部jing惕,毫无戒备的老虎,全然不知道,在他们周围,潜伏着一千多名草原狼。
九月十六ri凌晨两点整,佟巴图飞身上马,“唰”的一下抽出响亮的马刀,先是将刀齐眉平举,然后,右臂猛地弹起,刀锋划过一道寒光,刀尖指向前方,没有一句话,但骑兵们去都知道,旅长已经下达了冲锋的命令。
并没有想象之中的万马奔腾,骑兵冲锋的场面,四个骑兵连,几百入马,如同黑夜之中,整体移动的一块儿巨石,缓慢朝着苏军宿营地压过去,巨石的最前方,是旅长佟巴图和他几个贴身的jing卫员。
战马先是缓步小跑儿,裹着棉布的马蹄,踏在厚厚的牧草上,悄无声息,近了,一个苏军哨兵,裹着大衣,坐在草地上,不住的磕头,睡眼朦胧,佟巴图手里的马刀,猛地劈下,一道寒光闪过,苏军哨兵来不及惨叫,脑袋滚落在一旁,其余的几个苏军哨兵,都被战士们,以相同的方式千掉了。
浓重的血腥味儿,迅速被夜风吹淡,飘进战士们的鼻子里,刺激得他们浑身热血沸腾,佟巴图收刀入鞘,打开冲锋枪的保险,大喊一声:“杀!”
随着佟巴图的一声令下,骑兵们松开马缰,脚后跟儿猛地一磕马腹,处于随时爆发状态的战马,如同一张拉圆了的弓一样,猛地弹出,巨石迅速变换阵型,变成一支巨大的箭头,带着凛冽的杀气,卷起一阵狂风,笔直的shè向苏军宿营地。
沉静的夜sè里,飞弛的战马,裹着棉布的马蹄,踏在草地上,没有响若擂鼓的气势,只有暗哑的闷响,不到一千米的距离,对于高速冲锋的骑兵来说,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