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蒋委员长咄咄逼人的目光,戴笠并没有预想之中的那样,先解释自己的行为,而是上前一步,声音颤抖着说道:“校长,学生一个请求,请您立即处置叶秀峰!”看得出来,戴笠在强自压抑着自己激动的情绪。
戴笠的愤怒,是绝对有理由的,中统局的这份颠倒黑白的所谓情报,正在试图将蒋委员长置于极端的危险之中,说是误导不如说是别有用心,更为准确。
蒋委员长一系,是戴笠视为终生依靠的靠山,任何对自己靠山不利的行为,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反击,当然,像唐秋离那样的庞然大物,戴笠就没有资格上决斗场了,那是需要校长这样级别的人物去对垒,自己要做的,就是在能力范围之内,尽可能的维护校长的安全。
而叶秀峰的做法,已经触及了戴笠的心理底线,激怒了唐秋离,不管是蒋委员长还是几十万zhongyāng军,都消受不了唐秋离的滔天怒火,靠山倒了,依附于这颗大树的戴笠自己,下场可想而知,投靠唐秋离吗?戴笠自己都觉得荒唐。
本来就不是一系,能不能受到重用且不说,自己的拿手本事,在唐秋离一系内,并没有施展的余地,duli师藏龙卧虎,戴笠知道其中的两个人,就是他难以逾越的高峰,一个是调查处处长沈俊,一个是情报处处长于得水,而带兵打仗,又不是自己所长,何况,自己也没有改换门庭的打算。
因此,叶秀峰的做法,让戴笠绝对难以容忍,倒不是戴笠的心,完全靠在唐秋离那边儿,或者是处于公正的心理,他比叶秀峰聪明之处在于,知道什么人不能惹,什么事不能做绝,站在校长的角度考虑问题,戴笠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已经准备把叶秀峰拉下马、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免得这个蠢笨如驴、看不清局势的混蛋,弄翻了这艘大船,戴笠这番话,更是出乎蒋委员长意料之外,“这个戴笠,今天的表现很反常啊?开口就要处置叶秀峰,自己知道,中统局和军统局向来不合,彼此勾心斗角、背后下绊子的事情,没有一天停止过,但开口就这么强硬的要求,在戴笠身上还是第一次表现出来,且看他怎么说!”
蒋委员长短粗的眉毛一扬,不悦的“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戴笠开口了,说道:“校长,学生凡追随校长十余年,自觉德才有限,承蒙校长不弃,委以重任,不敢稍有懈怠,学生看叶秀峰的情报,只能用包藏祸心来形容!”
蒋委员长坐回到高背椅子上,语气淡的跟白开水似的问道:“哦?雨浓为何这么说?”
于是,戴笠把自己了解到的是情报,以及对唐秋离此次调集人手,以成都为中转站,最终目的是中南半岛的事情,详细的汇报了一遍,有了唐秋离密电的内容,戴笠汇报起来,胸有成竹,逻辑分析条理清楚,很有说服力,比叶秀峰臆想出的那份情报,高出不知道多少倍。
蒋委员长的神sè,明显轻松下来,他实际上已经相信了戴笠的分析,戴笠心里大定,用恭敬的语气说道:“这就是此次唐秋离大规模调集人手的内幕,不知道校长有什么训示?是否需要学生进一步加强监视,或者是制造些麻烦?”
戴笠这是投石问路,他知道,解除了蒋委员长心中的疑虑,唐秋离不是针对他的,以老头子的政治智慧,绝对不会愚蠢到去招惹唐秋离,自己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老头子不怀疑自己与唐秋离的关系密切,从而失去信任。
蒋委员长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语气轻松的说道:“不,雨浓,你们军统局,不但不能给唐秋离制造麻烦,相反,还要尽可能的去协助他,完成此次调集人手去中南半岛的行动,总有些看不清局势的人,给我惹麻烦,你去jing告他们一下,就说的我说的,老实一点儿!”
蒋委员长的心里,的确很轻松,而且,还带有一丝解脱的惬意,唐秋离在中南半岛打跑了ri本人,现在,又大规模调集人手,意图很明显,他是想将中南半岛经营成为自己的大本营,他的心思放在海外,就不会过多的盯着国内,更不会争权夺利,对于国府而言,岂不是天大的好事儿!
自己怎么会愚蠢到去破坏这样的好事儿?还是雨浓忠诚可靠,也有能力,办事稳妥,是个可以倚重的人才,蒋委员长毫不掩饰自己欣赏的目光。
戴笠“啪”的一个立正,说道:“请校长放心,学生绝不辜负校长的信任,不过,对于叶秀峰,学生还是希望校长早ri决断,此人的危害太大。”
蒋委员长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将目光转移到眼前的一份文件上,再也不看自己,戴笠知道,自己应该告退了,话已至此,多说无益,虽然对没有当场搬倒叶秀峰,心里很是遗憾,可也不是没有收获,两份内容和结果截然相反的情报,中统局和军统局的办事能力,高下立分。
在老头子的心里,给叶秀峰那个王八蛋,多种下些刺,也是好的,无声的深鞠一躬之后,戴笠悄悄的退出蒋委员长硕大的办公室,轻轻带上檀木门间,听见江浙口音说道:“侍从室吗,让叶秀峰马上到我这里来!”语气之中,包含着压抑的愤怒,戴笠嘴角挂上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唐秋离并不知道,自己这一番动作,竟然引起了chongqing国府这么大的震动,随着一批批支援中南半岛的行政管理人员,陆续到达,各项工作有条不紊的展开,他终于放下了一桩大心事,各地支援来的都是老手,接下来的事情,就用不着自己cāo心了。
更让他高兴的是,收取ri本人的保护费十吨黄金,也如期收到,而且,还是上次前来谈判的ri方首席代表,ri本东南亚派遣军参谋长川岛少将亲自押送,ri军方面唯一的要求是,黄金可以送到duli师控制区域,但是,必须由唐秋离本人亲自接收。
这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按照唐秋离的理解,ri本人凑齐这些黄金,大概肉心疼的几乎吐血,不当面教交给自己,心里没底儿,那就在去吉隆坡走一趟,况且,规划之中的仰光机场和海军基地,也正在筹划开工之中。
应该亲自去看看,尤其是要安抚一下,那位一掏钱就心疼得要命的后勤部部长张全老头儿,张部长不放心,亲自从昆明赶到仰光监工,即将建设的仰光野战机场和海军基地,是唐秋离面向印度洋的一招很重要的布局。
未来的duli师海军第二舰队,将会以此作为母港,巡航范围自然是整个印度洋海域,唐秋离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duli师海军军力,直指英国人控制下的印度,此时,印度尚未duli,不趁着英国人被ri本人打得元气大伤的机会,把势力范围推进到南亚次大陆一带,后世的史学家和军事家,给自己的评价就是两个字“白痴!”
在与ri本人约定的交货地点,唐秋离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死了爹娘一样难看的川岛少将,只有金光灿灿的黄金,在川岛递过来的收单上,张牙舞爪的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嚣张至极的告诉川岛,“在现有的区域之内,你们ri本人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
川岛只有苦笑,他可知道,在十吨黄金来之不易,为了这,本土大本营都快吵翻了天,在ri本军政两界高官的眼里,唐秋离除了原有的支那魔鬼称号之外,又多了如强盗、敲诈犯、世界上最无耻之人等诸多称呼。
甚至以死劝谏的大有人在,最后,还是天皇陛下铁青着脸,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给他,今天之付出,ri后,定会让这个支那魔鬼千百倍奉还!”
这件事情,对ri本人的震动,可谓巨大,很多狂热的ri本人想不通,为什么面对那个支那魔鬼的敲诈,大ri本帝国一次次的满足他贪婪的yu望?裕仁天皇何尝不是心疼得滴血,不过,他很快就被一件足以影响ri本未来国策的大事,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菲律宾首府马尼拉,一家灯红酒绿的酒吧间里,美军东南亚及南太平洋地区总部机要处二科科长菲利普斯少校,一个人坐着喝闷酒,对周围穿着暴露的菲律宾女郎,显得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不时焦急的看一下手表。
菲利普斯少校是这里的常客,拥美调笑,抿着杜松子酒,看着舞池内,女人放荡的舞姿,忽明忽暗闪烁的灯光,勾起yu望的ru浪臀波,而后,搂着女人尽情的发泄内心的yu望,是少校业余生活的全部。
若是在平时,少校身边少不了一个风sāo的女郎,那些指望着出卖**讨生活的菲律宾女郎,都和这位英俊的美军少校,有过露水之缘,身份不一般,年轻英俊又多金,还出手大方,想不让这些女郎记住都不行。
但是,今天的菲利普斯少校,心思明显不在这上面,他再一次看看手表,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抬头,看见一位年轻的女郎,款款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