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所部ri军,在抹谷遭到重创之后,还没有喘过气来,由冯继武兵团和马朝阳兵团组成的,缅甸战役东线作战集团,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猛烈攻击,迅速攻占了曼德勒东部和南部的门户东枝和垒固,只要唐秋离愿意,两个兵团携手,在东起东枝、垒固,西至马圭一线,筑起一道无法突破的铜墙铁壁,伊藤剩下的二十多万部队,就是被合围在曼德勒一线的命运。
伊藤清楚,东枝和垒固对自己的重要xing,可是,他已经无法再从曼德勒和璃保一线,抽调兵力,夺回两个战略要地,兵力少了,丝毫不起作用,等于是给唐秋离的这支奇兵,送去开胃的点心,这个方向兵力使用多了,又会使璃保一带的防务空虚,眼下的兵力,对付抹谷一线的duli师主力部队,已经是捉襟见肘,勉强抵挡。
还有,完全掌握制空权的duli师航空兵部队,有了上次惨遭轰炸的教训,伊藤岂敢再次大规模集结部队,夜幕降临,曼德勒至璃保大峡谷一线的ri军,在惶惶不可终ri的心态下,恐惧的看着夜sè吞没大地,明天早晨,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他们看到的,应该是支那部队那铺天盖地的炮弹。
在duli师抹谷前线指挥部的帐篷里,唐秋离却是非常的轻松惬意,缅甸战役,基本上是按照自己的设想,一步步在进行,各个环节自然顺畅,达到了预期的目的,即重创了伊藤,又没有把他打死,还把这个老鬼子逼到只有两种选择的路上。
一是死战不退,那唐秋离就会命令,冯继武的东线作战集团,马上攻占曼德勒,把伊藤和二十多万ri军,统统装进口袋里,细嚼慢咽的一口口吃掉,二是,伊藤迫于巨大危险的临近,选择了南撤仰光一带的做法,唐秋离就暂时放弃一刀毙命的打法,撵着ri军往缅甸南部追击。
从内心来说,唐秋离希望伊藤选择撤退,费尽心机、步步经营到现在的程度,他不知道绞尽多少心血,美国人现在的势力范围,早晚会是自己的,可他必须让ri本人打头阵,就现在的曼德勒和ri军的兵力、士气,冯继武用不了五个小时,就能拿下曼德勒。
出于战略目的的考虑,唐秋离还是给伊藤留了一晚上的抉择时间,就算伊藤现在反扑东线作战集团,冯继武也有足够的实力,把ri军打回去,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就会看到结果,水到渠成,什么事情都不用算计了,唐秋离反而觉得闲得慌。
说实话,在帐篷里,也怪不舒服的,这也怪他,几十万发炮弹砸下来,抹谷一带,已经找不到一座完整的房屋,堂堂的duli师一哥,也只能将就着睡帐篷了,转了几圈儿,觉得无事可干,就连平时不停顿的电台收发报“滴答”吵作一团声,今天晚上,也清静了许多。
唐秋离看了一眼默默的站立在一片的刘心兰,他发现,这个女军官,话语非常少,还时不时的脸红一下,除了必要的工作之外,她都在刻意的回避自己,而当你需要她的时候,刘心兰保证适时出现,就拿现在来说,她军容严整的站在帐篷里,大概有三个多小时了吧?
却没有一点儿疲惫之态,就这样沉静如水,宛如一帧风景画似的站在那里,说不出的赏心悦目,真的,唐秋离已经习惯了刘心兰在身边,因为这种感觉,似乎能与时空之中的记忆重叠,并不知不觉的弥补他记忆里的遗憾,抚慰内心锥心裂骨般的隐痛。
有好多次,他把刘心兰当做了小玲,他也知道,自己这种感觉,对于刘心兰来说,并不公平甚至是残酷的,没有那个女孩子,愿意成为另外一个女人的替代品,可有刘心兰在身边,唐秋离的内心很多时候是平静的,是一种缺失和遗憾,逐渐找回的平静。
就像今晚,唐秋离的情绪,无疑是非常愉悦的,他想了一下,对刘心兰说道:“刘参谋,通知唐副师长,二十九兵团的李司令官,常参谋长,还有通讯处的陈处长,你们的杨处长他们几个,到我的帐篷来。”
刘心兰“啪”的一个立正,清脆的回答道:“是,师长,我马上去通知,”刚要走,又被唐秋离喊住了,“还有,你去炊事班安排一下,准备几个叫得硬的菜,我要请他们喝酒,记住,一定要多来肉,我可是食肠宽大、无肉不欢的啊!”
刘心兰瞪大美丽的眼睛,看怪物似的看着唐秋离,对他后面的几句玩笑话,似乎没有感觉一样,其实,刘心兰处于极度的不敢相信之中,“匪夷所思,双方几十万士兵剑拔弩张,森严对垒,随时都会爆发激烈的战斗,白天的战火硝烟味道,还没有散尽,指挥几十万部队的最高指挥官,竟然要在前线指挥部里,请手下的几个兵团司令官喝酒,就算是庆功宴吧,也未免太早了些,这个谜一样的男人,他要做什么?”
大概军校的教官,从来没有教过,身为最高军事长官的机要参谋,面对这种情况,应该如何处理,不过,刘心兰依稀记得,教官说过这样一句话,“当你的长官出现明显不正常的举动和行为之后,身为参谋军官,必须做出恰当的提醒,这是一名参谋的基本素质和要求。”
刘心兰鼓足勇气,脸sè绯红,上前一步,敬礼之后大声说道:“报告师长,您的第一个命令,我立即去执行,第二个命令,请原谅,我无法执行,因为这是在战争前线指挥部,您这个命令,不符合duli师的军规和军纪。”
可能是声音太大了,业务量不大的参谋军官和通讯军官们,齐刷刷的把头转向这个方向,看着咬着嘴唇,白皙的小脸绯红,丰满的胸脯急剧起伏的少尉参谋刘心兰,和duli师一哥,堂堂的陆军二级上将唐秋离阁下,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
过了十几秒钟,唐秋离“扑哧”笑了,这一下,刘心兰更恼怒了,红艳艳的双唇倔强的抿着,明媚的双眸里,竟然蒙上一层晶莹的泪光,唐秋离没来由的心里一疼,连忙认输似的说道:“刘参谋,你批评得对,我的第二个命令撤销,这总可以了吧?”
这语气怎么说呢,有些暧昧还有些溺爱,反正是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刘心兰这才醒悟到,自己过于心急了,面对的这位是谁啊,duli师的第一号人物,莫说他要喝酒,就是把天捅个大窟窿,自己也无权制止,不知道为什么,刘心兰不想看到这个男人有一丁点儿的差错。
也不想他的形象有任何损失,就不假思索的说出来这席话,想想,自己也够大胆的,慌忙答应一声,丰满的身影,如同受惊的小鹿一样,闪出帐篷,帐篷里爆发出一阵竭力压抑笑声,唐秋离板起脸,说道:“笑什么?人家小刘参谋说的就是对,你们都要学着点儿。”
参谋军官和通讯军官们,窃笑着跑出去,外面,是一阵大笑声,笑完之后,这些年轻的军官们想到,“如果是自己,能有刘心兰这样的胆量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不过,这些鬼jing鬼灵的军官们,也从中看出了些端倪。
山虎进来,唐秋离一把拉住他,说道:“虎子,通知炊事班,搞些好酒好菜来,一会儿,我请你们喝酒,”山虎咧着嘴,幸灾乐祸的说道:“刘参谋不是不让你喝酒吗?等会儿她看到了,当着大家的面儿,再来一次,你的脸往哪搁?”
唐秋离气得狠狠给了山虎一拳,这一夜,几个duli师的高级将领们,席地而坐,围成一圈儿,面对着几大盆各式野味儿,手撕口嚼,大快朵颐,吃得酣畅淋漓,大家的心思都差不多,高兴,是一种目标即将达成的高兴。
对于几个兵团司令官来说,无论伊藤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们都不在乎,负隅顽抗更好,还有仗打,再干掉十几万小鬼子,比喝酒还来劲儿,撒丫子逃跑也好,师长的战略意图达到了,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刘心兰并没有在说什么。
反而在一边,瞪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这些平时需要自己仰视,统兵十几万的高级将领们,那种非常不雅的吃相,和无拘无束的谈笑,大概,在她二十岁的记忆里,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后来,刘心兰索xing担当了侍从参谋的角sè,为这些将军们服务起来。
当然,喝酒只是为了助兴,两瓶白酒,伴随着他们迎来了黎明的晨光,似乎喝酒吃肉只是一种形式,他们都在共同的等待着什么。
一个参谋进来,递给刘心兰一份电报,刘心兰看了一下,说道:“报告,东线作战集团冯司令官来电,凌晨二时许,大批ri军部队,通过曼德勒,往仰光方向撤退,因为师指没有命令,我集团未加阻击,只是对试图jing戒我部之ri军,进行猛烈打击,截至发电时止,ri军仍然在继续撤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