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北战役的最关键一战,乌滨之战,在唐秋离命令部队,停止进攻之后,ri军在璃保大峡谷北麓,构筑防御阵地,duli师控制抹谷一线,而暂时停止。
这道停止对ri军攻击的命令,让所有的指挥官都大惑不解,并且,非常的不舒服,哪有眼看着就把小鬼子打得奄奄一息的当口,突然叫停的道理,各路反击部队,都打得非常顺手,照这样下去,攻占曼德勒都不成问题。
何况,参加反击的七个步兵旅,来自两个兵团,互相之间,难免有比着打的心思,尤其是直属兵团第六旅,竟然冲到了最前面,把其他的旅,都远远的甩在后面,这些个旅长,都是多年打出来的战将,自己手里的部队,那个不是响当当的主力,心里服气才怪呢?
凭啥他楚大个子出风头,拉出部队单练,谁也不服谁,别的旅长,心里嘀咕也就罢了,冲在反击部队最前面的第六旅旅长楚子业,心里更窝火,他的目标是曼德勒,可硬生生的被叫停了,不服气!
一个电话打到乌滨战役指挥部,指名道姓的要找战役总指挥,副师长唐秋生讨个说法,唐秋离接过电话,平静的几句话,电话那端,马上就没动静了,楚子业和刘弘章一样,都是duli师部队,出了名的悍将,跟着唐秋离从东北打到国外,一场战役都没落下。
对师指的其他几个高层,甚至火爆脾气的副师长刘铁汉,这俩人都敢问个究竟,当然,执行命令那是绝对的不含糊,可就想弄个明白,可面对的是师长唐秋离,楚子业心里的火气,一下子烟消云散,非但如此,还觉得后脊梁凉飕飕的。
为啥,刘弘章的例子在哪明摆着着呢,一个堂堂的少将的旅长,成了师长身边的一个小参谋,听说,这回又给派去管后勤了,“师长,我是楚子业,对指挥部的命令,坚决执行,没有任何疑问,”电话这头,楚子业身体挺得绷直,郑重其事的说道。
在装甲指挥车里,委屈了他这个大个子,不得不歪着脑袋,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车里的参谋们,面面相觑,这变化也太快了吧?刚才旅长还火冒三丈,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声音低了八度不说,还一脸的紧张。
唐秋离不由得笑了,随即,又绷起脸来,“楚子业,部队已经停止攻击了吗?”师长,接到命令之后,部队原地jing戒,并面对ri军方向,构筑野战工事,您还不知道吗,我啥时候违抗过命令,“楚子业脸sè一白,敢紧说道。
“那好,你们旅后退十公里,马上撤出战斗,把你们的防务,交给直属兵团第一旅,部队到孟密集结,”唐秋离语气很淡的说道,楚子业张口结舌,他那里知道,打电话兴师问罪,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愣神儿的功夫,师长严肃的话,又传过来。
“楚子业,复述一遍我刚才的命令,”楚子业吓得赶紧复述一遍,放下电话,楚子业无jing打采的说道,命令部队,立即撤至孟密,”这下倒好,连眼睛盯着小鬼子的机会都没有了,孟密!孟密离璃保几十公里远呢。
别说打曼德勒是先头部队了,恐怕连第二梯队都捞不着,“忙活了大半天,倒是便宜任兆全这小子了,”楚子业嘀咕着,装甲指挥车掉头往回开,车内的电话响起来,楚子业拿起一听,是坦克第三旅旅长徐治高少将。
“我说老楚,你可把我害惨了,刚才,师长亲自与我通话,好一顿训那,说我在两翼没有大量步兵的伴随下,单凭坦克突进,是给小鬼子送去活靶子,还告诉我说,师指挥部,缺一个装甲兵参谋,问我是不是打算调过去,吓得我赶紧检讨,我说老楚,以后再有这事儿,你先弄明白了再说!”
徐治高噼里啪啦的一顿埋怨,没等楚子业回话,“吧嗒”电话撂了,楚子业直咧嘴,咽了一口唾沫,没好气的朝着驾驶员说道:“加快速度,”第六旅一万多人的部队,从前沿撤下来,看着从指挥车旁边,源源不断开过来的第一旅部队,楚子业到现在还搞不明白,师长把第六旅调到孟密,是做什么打算?
于是,在缅甸中部,以璃保大峡谷为分界线,duli师部队与伊藤所部ri军,隔着一道峡谷对峙,说是对峙,实则是duli师部队,主动停止了进攻,否则,对峙地点,就可能是在缅甸南部的仰光附近,对于这一点,伊藤严三郎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大败、惨败,半天一夜的大混战,ri本东南亚派遣军,遭到了重创,伊藤搭进去所有的战车旅团,三分之二以上的火炮,九万多名士兵的xing命,要是再加上航空兵部队,在曼德勒上空的大败,伊藤的东南亚派遣军,从空中到地面,是全线遭到重创。
伊藤已经回到了曼德勒,看着桌上的电报稿纸,两眼发直,他不知道该如何给大本营写这次战役汇报,乌滨之败,败得他不甘心又无可奈何,谁能想到,duli师的前线指挥官,会给自己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
那场铺天盖地的炮火,让伊藤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乌滨之战以前,他为自己部队的凶猛火力,装备的重炮数量颇为自豪,可见识了duli师的炮火之后,他觉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尤其是那种扯地连天,拖着长长尾焰,怪叫声渗人的火炮,是他前所未见的。
一群炮弹落下,遍地火海,皇军的部队,就笼罩在这样的炮火之下,没有死角可以躲避,士兵的身体、车辆,都在这样的炮火之下,化为飞灰,伊藤痛苦的闭上眼睛,东南亚派遣军,在之前歼灭英军的战役之中,虽然取得了空前的胜利,可也损失了五万多士兵。
前后加起来,派遣军的兵力消耗,接近了三分之一,重武器几乎丧失殆尽,已经伤筋动骨了,伊藤再也没有了北进密支那,击溃或者消灭唐秋离的duli师部队,控制缅北乃至整个中南半岛的雄心壮志,他现在最担心的,是不知道唐秋离的部队,是否还会对璃保发起进攻,进而夺取密支那。
如果这个猜测变成现实,派遣军面对的,将会是更加残酷的战斗,和难以承受的损失,一支没有了重武器的部队,如何能应对duli师排山倒海般的炮火?皇军所有的单兵武器,都无可奈何、披着厚厚装甲的duli师坦克部队?
两个多小时之后,伊藤眼前的稿纸,还是落不下一个字,进来送文件和电报的参谋们,都轻手轻脚,大气儿不敢出,生怕惹怒了明显处于暴走边缘的总司令官阁下,参谋们发现,就这几天的功夫,总司令官阁下苍老的吓人。
原本红润的脸庞,晦暗憔悴,眼窝深陷,目光没有了平时的信心十足,脾气也变得异常暴躁起来,就连号称总司令部一朵花的玉子少尉,昨天,也挨了一顿暴训,要知道,玉子小姐,可是相当的受宠,还有那个参谋长小泉少将。
就因为提供的,指挥这次战役的支那指挥官信息不完全,就被总司令官阁下,打发到仰光联合勤务司令部去了,做了一个少将级的后勤协理员,在这以前,小泉参谋长,可是很受大将阁下的看重,两人没事儿的时候,就在一起探讨问题,使得其他的高级幕僚,嫉妒的心里发酸。
总司令部两大红人儿,都接连吃了瘪子,那个还敢触霉头,要说小泉被贬,事出有因,道不完全是因为提供的情报不完整,细究起来,大概是因为在乌滨战役之中,他鼓动伊藤继续北进攻击,才会上了duli师的当,说起来,伊藤由狭私报复的嫌疑。
那份导致小泉黯然离去的情报,是关于这次战役,中国方面指挥官信息的,薄薄的两页纸,“支那duli师乌滨前线指挥官,姓名:唐秋生,军衔:陆军中将,现任职务:支那duli师副师长兼苏鲁机动兵团司令官,年龄:不详,文化程度:不祥,从何军校毕业:不祥,受过何等教育:不祥,从军履历:不祥,xing格特征:趋于保守,籍贯:据说,为满洲人,未得到证实。”
伊藤几乎两眼就扫完了这些文字,气的火冒三丈,拍桌子、打凳子的,把小泉参谋长和情报部长一顿臭骂,完了,直接打发小泉滚蛋,情报部长戴罪立功,并且,伊藤恶狠狠的对情报部长说道:“下一次,我如果再看到这两页纸,你就剖腹自杀吧!”
让伊藤恼火的,绝不是这聊聊几个字的情报,不过是个引子罢了,伊藤一直以为,在缅北,从密支那到德岗,从乌滨到包德温矿区,和他做对手的,是支那魔鬼唐秋离,那里想到,又冒出个唐秋生,自己这一方,主帅亲自赤膊上阵了,对手却只派出一员大将,就把自己打得落花流水,大败而退。
这让一项自视甚高的伊藤严三郎大将,情何以堪,从面子到里子,又任何能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如果是与唐秋离对垒,伊藤的心情还能好过点儿,毕竟,在唐秋离手里吃败仗的帝国将军,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唯一的一个。
每每念及此,伊藤的心,就跟猫爪子挠的一样,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他现在很为难,是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