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了余汉谋,处置完所有落网的原广东省军政要员,广东省算是正式落到唐秋离的手里,其他空出来的位置,暂时还不知道有哪些,广东省府主席的位置,肯定是空出来了,广东省参议会参议长杨进庭,是原广东王陈济棠的老人儿,也是广东反对余汉谋势力的幕后旗手。
在他看来,既然余汉谋已经倒台,他的势力也会跟着土崩瓦解,广东的历史,也会掀开新的篇章,广东原本就是余汉谋从老主席手里抢过去的,归还老主席也是顺理成章,按照唐秋离目前的身份和实力来说,一个区区广东省府主席的位置,还不放在他的眼里,那么,迎接回老主席陈济棠,也是实质所归,当然,给唐秋离应有的报酬,那是少不了的。
杨进庭很有信心,尤其是唐秋离手下那个情报处长于得水上校,还曾经联系过自己,至于唐秋离有什么条件,杨汉庭都可以代陈济棠答应,只要陈济棠重新回到广东,回到省主席的位置,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大堂里,除了duli师的军官和士兵们,就是杨进庭一个穿着长跑马褂的人,显得格外突出,不过,杨进庭还拿捏得住,只是不断的伸长脖子张望,看向唐秋离的目光之中,包含着热切和希望。
恰巧,唐秋离的目光也看过来,其实,他早就注意到杨进庭了,也知道他留下的目的,可以这么说,杨进庭留在广东的唯一目的,就是为陈济棠重新掌权效尽犬马之劳,余汉谋完蛋了,让杨汉庭看到了希望,说不定,那个在香港的原南天王陈济棠,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回广东,重新掌握粤省大权的事宜了。
只不过,唐秋离感到奇怪,这些人的脑袋里是怎么想的?不费一兵一卒,不动一根手指头,就想着要广东的控制权,坐享其成也不带这样的,自己执意要铲除余汉谋,固然是余汉谋烂泥扶不上墙,不能成为助力还是祸患,留在广东境内早晚要坏事儿。
主要的原因,是想要把进行东南亚战役的后方基地之一的广东,完全控制在自己手里,让素未谋面的陈济棠回来是怎么回事儿?还不是又一个余汉谋,那今天的所有作为,还有何意义?傻子也不会干这样的事儿,可这个杨进庭,在广东省内,还是很有威望的,如果支持自己,登高一呼,原陈济棠的势力,都会为自己所用,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
所以,唐秋离打定主意,陈济棠决不能回广东,就在香港老实呆着,还要给杨进庭以希望,让他觉得这个广东省府主席的位置,早晚会落到他的老友陈济棠的头上,“杨老先生,还不回府上,留在此处,有何见教啊?”唐秋离主动走过去,也没有客套,开门见山的问道,语气说不上十分客气,还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杨进庭的目光,明显一凝,愣了一下,唐秋离遽然醒悟,自己今天晚上的心情,可以说是乱成一团麻,火气大了些,显得心神不宁,都是那个刘心兰给闹得,连忙收敛心神,补充到:“杨老先生,您是粤省的名流,秋离还想多听听您的建议,无他,都是为了粤省几百万百姓着想吗?”
杨进庭松了一口气,说道:“唐副委员长,今晚大展神威,为我粤省除此巨jiān,实乃是黎民百姓之福啊,现如今,广东省府主席出缺,涉及到地方治理,政令执行,国计民生,不可一ri无主,不知道唐副委员长可有属意之人?倘若没有,老朽倒是要推荐一人,可担当此等重任。”说完,满脸希望的看着唐秋离。
唐秋离眉毛一扬,心里暗道:“这老头子,可真不客气,比自己还直接,几句话没到,就要推出陈济棠,坐享其成也没有这么xing急的,岂能如了你的意,”哈哈一笑,说道:“杨老先生,秋离正要征询老先生的意见,原省府秘书长肖汉乾如何?此人颇有才干,担当此重任,应该可以吧?至于南方战事结束之后,省府主席人选,应该有所变动。”
得,唐秋离一句话,把门封得死死,杨进庭吃惊得几乎昏过去,难以置信的死盯着唐秋离,花白的胡须抖动几下,声音干涩的说道:“唐副委员长处事,真是出人意表,肖某虽然颇具才干,为官还算清廉,在民间的声望也不错,可此人乃余逆的心腹干将,绝对死党,余逆的诸多大事,皆出自肖某之手,非我同道,其心必异,还望唐副委员长三思而后行,以免埋下祸端!”
杨进庭急急忙忙说道,在他看来,不把肖汉乾处决,已经是天大的恩典,还要委以省府主席的重任,这个年轻的副委员长,简直是在胡闹,引火**,可能是说话急促了些,再加上心急,老先生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张老脸,出现病态的cháo红。
咳嗽止住后,杨进庭接着说道:“若是说能担当此的重任的,非原广东省府主席陈济棠莫属,”见唐秋离不接招,杨汉庭干脆把话挑明了,唐秋离微笑着说道:“多谢老先生赐教,既然老先生身为肖汉乾的政敌,也对他颇多欣赏,那就定了他吧,”说完,起身离去,留下杨进庭,在哪目瞪口呆的发愣。
到了肖汉乾所在的房间里,沈俊与肖汉乾谈得还算融洽,两个人都属于智力型的人物,尽管年纪差着二十几岁,还算有很多共同话题的,肖汉乾最感兴趣的,也是他大惑不解的,就是今晚在南粤大酒店外围,自己亲自布置的一千八百多人,是怎么无声无息的就被解决掉的呢?
沈俊也没打算对他保密,并且也看出来了,师长有意招揽此人,能折服他的心,也是可用之人,所以,沈俊把计划,一点儿不漏的全都告诉了他,并且在最后说道:
“肖秘书长,所有的计划,都是出自我们师长的手,就在我们进入广东的第一天起,按照师长的命令,我们duli师的情报处和调查处两个部门,已经开始着手建立你们的所有档案,实际上,包括你和余汉谋在内,都处在我们特工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视之下,你说,你们能成事儿吗?”
沈俊的一席话,彻底击溃了肖汉乾心里的那点儿不服气和怨恨,喟然长叹到:“技不如人,肖某败得无话可说,当初,余主席不尊军令,我就由此预感,没想到,来的这样快,余主席自误,非肖某误余主席啊,”那种失败和挫折感,无法掩饰,对于唐秋离的妖异,他从内心里,有一种无力感。
妄负智计,以为算无遗漏,可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监视之下,可笑的是,自己还在耍猴子似的,上蹿下跳,搞出个广州大捷的庆功宴,徒增笑尔,对于肖汉乾这类谋士型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样的打击更严重吗?
唐秋离进来的时候,肖汉乾正垂头丧气的一言不发,他也没什么好说的,见到唐秋离进来,肖汉乾感受到了压力,局促不安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帘,沈俊朝着师长一笑,唐秋离就知道,沈俊已经把这个很自负的人,收拾的差不多了。
他也没有客气,开门见山的说道:“肖兄,良禽择木而息,君子择主而侍,余汉谋不是能为粤省百姓带来福祉之人,唐某是欣赏肖兄的才干,不忍埋没人才,我已经决定,由肖兄担任广东省府主席一职,你就不要推辞了,明天答复我,”干脆直接,完全是命令似的,强势,这就是强势,让肖汉乾无法拒绝的强势。
说完,也不等肖汉乾说话,转身离去,留下肖汉乾如同杨进庭一样,目瞪口呆的在哪发愣,只不过,杨进庭是极度失望的发愣,而肖汉乾是意外夹杂着震惊的发愣,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这个广东省府主席的乌纱帽,会落到自己的头上,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肖汉乾的内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除了巨大的威压之外,还有那么一点儿敬服。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圆满的解决了,可唐秋离离开南粤大酒店之后,回望霓虹灯闪烁的地方,心里却有着极度的失落和空虚,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去哪里好,山虎看着他,小声的说道:“我知道她住在哪里,走吧,去看一眼,否则,你今晚别想睡觉了,”唐秋离没有言语,只是紧紧的搂了一下山虎宽厚的肩膀。
唐秋离和山虎到了刘心兰的住所,是一处普通的民宅,窗口透出一点灯火,可没有那个倚窗而立的剪影,jing卫大队一个分队在周围jing戒,唐秋离并没有下车,只是坐在车里默默的看,山虎下车之后,叮嘱分队长几句,随即,那些战士们,隐没在黑暗之中,一座小屋,一盏灯火,在夜sè之中,愈发显得孤独无助。
唐秋离看了很久,山虎一直没有说话,默默的陪伴着他,岭南六月的夜风,带来cháo湿的海风,咸咸又苦涩,一如他的心情,山虎看到,在唐秋离的眼里,渐渐蒙上一层薄雾,直到深夜,直到那盏灯火熄灭,唐秋离才轻声说道:“虎子,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