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诺的婚礼会很热闹,肯定会从早上一直持续到晚上,深知这点的季长随一点都不着急,即便他没备礼品也不着急。头一天接到言诺的请柬,但季长随第二天仍旧睡到了自然醒,然后出去逛了一趟,用积分给言诺换了一些晶核好好包装了一下才往安家去了。
季长随打算出发的时候天色已经发暗了,他本来想带浅浅一块去,但中午陪着季长随找了一路晶核的浅浅脸上满是倦意,使得季长随有些不忍。
让她睡觉算了,宋希文就在别墅里,季长随倒是挺放心的,所以季长随就把浅浅哄睡了。现在的浅浅跟个孩子没什么不同,而孩子睡觉总是需要时间的,季长随不想在浅浅清醒着的时候离开,他也就很耐心的陪着浅浅,等她入睡,所以等季长随出门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八点,那边应该正是热闹的时候,提着包装精美的晶核,季长随仍就慢慢腾腾的往安家走。送完礼就走,季长随是这么打算的,他实在不怎么想留在那里,都是不认识的人,搞不好还有基地的大人物,他一点也不想掺和。
季长随知道这样有点薄情,似乎很对不起他和言诺多年的相识。但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不够真心,自然不够在意。季长随和言诺确实认识了很多年多年,但季长随能感觉到,他和言诺之间总隔着一点什么,他不知道是什么,也懒得探究是什么,所以,薄情就薄情,他不在意。
果然不出季长随所料,言诺和安可的婚礼很是热闹,但言诺还是抽出空来单独安排了季长随。言诺说他知道季长随不想和别人相处,但今天特殊,他想和季长随喝两杯,所以很坚持的把季长随留在一个房间就离开了。
季长随不知道言诺想做什么,但独自待在一间房里,看着窗外的各种灯光,季长随坐得很是无趣。言诺显然有替他着想了,他给他准备了很多精致的吃食,还有极好的红酒,但季长随就只是坐着,一样都没动过。
既然替他着想,为什么不直接让他离开?季长随不知道,与其坐在这里无所事事,他更想离开。言诺说想和他喝一杯,季长随倒是不在意,他的酒量确实不太好,但并不是不能喝。可他和言诺说什么,他觉得自己没什么可说的。说祝福?言诺不一定想听,怀念过去,两个大男人太矫情,所以,言诺的新婚夜,他和他坐在一起喝干酒?
季长随拿不定主意也就那么坐着了,不给言诺说一声就离开总归不好,他再怎么也不会那样做。只是,无聊,真的无聊,季长随便把精神力发出去看戏了。
人生如戏,但很多人的人生比戏还精彩。季长随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也不热衷看别人的热闹,但今天实在无聊,再加上季长随也有点好奇,也就任性了。
龙家有人来了,季长随进来时不知从什么人那里听到了一嘴。心情怎么说?大概有点复杂,但更多的是无所谓,他不想跟那个家扯上关系,所以言诺带他离开宴席他才一点没抗拒。不想跟龙家扯上关系,最好就不要遇见龙家的谁,只要不遇见,龙家的人也不会想起他。
精神力放出,季长随并没有一下子放开,他担心会遇上其他精神系异能者。精神系异能和其他异能不同,就算他可以控制异能的范围强弱和使用方式,一但遇上其他精神系异能者,他们都会感应到对方。季长随能确定别人不会知道他的异能等级,也无法锁定他的位置,但那人必然会感应到他的异能强度,而只要那人开口,这消息必然会引起广泛关注,这场宴会上的所有人也必然免不了被调查一番。
一幅幅图像在季长随脑中构筑,季长随看见了许多景象,有人在人群中如鱼得水,有人在人群后醉得形象全无,有人避开人群偷偷幽会,有人躲在黑暗里沉沉入睡。
人生百态,不过如此。然后,季长随找到了言诺。言诺似乎在和安可说着什么,季长随听不见,但两人的谈话最开始显然是不愉快的,不过最后,言诺妥协了。
他最开始的态度就不强硬,通过言诺的肢体动作,季长随很肯定这点,只是他似乎还放不下,所以才抗拒着。不过,不管言诺妥协了什么,季长随都不打算探究,再怎么样,言诺和安可都成了夫妻,他于他们来说是一个外人,而外人没有资格说多余的话。
季长随以为两人的事与他无关,但季长随很快就知道了,他们商量的事与他很有关。精神力网很清楚的看见了言诺给一瓶酒加了料,季长随还好奇谁会好运的享受到这酒,好奇言诺两人要用这酒做什么,然后,季长随就看见言诺端着酒,走着走着,走到了他的房门前,停下了。
这情况是季长随没想到的,以至于他的精神力失控了一瞬,但仅这一瞬,精神力就瞬间铺满了整个会场。
极速收回精神力的季长随心情有些不好,不仅仅是因为言诺的背叛,还以为刚才的一瞬,他感应到了其他精神力异能者。两个精神系异能者,都不强,季长随也清楚的看见了他们,但他们,也清楚的感应到了他。
他们找不到他,季长随很确定这点,但他们肯定会给他带来麻烦,尤其是,他们之中的一位,正处于龙家的势力圈。
季长随有些烦躁,虽然精神力的问题暂时不会爆发,但他还是心烦。龙家必然会找他,虽然他们不知道是他,吴笑笑的产期又还早,这样一看,龙家就算不刻意找他,找到他也是早晚的事。
人烦心时总会找一个突破口,季长随找的突破口就是门外的言诺。他没有得罪过他,所以为什么要算计他?如果不想见他,又为什么邀请他来?他要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他想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这么悲哀。
所以他身边就不该有任何人?想到这点,季长随又想起了被他放在宋希文那的浅浅,大概只有浅浅是例外,季长随想,没有浅浅,他就只是一个人。
言诺在季长随门口站了许久都没敲门,但季长随却肯定,他一定会敲门,所以季长随自己走到了门边,站着了,然后在言诺抬手敲门后立刻打开门,盯住了言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