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善说完便红了脸,把头低下去不敢看赵荭,捣药的速度都快了几分。
赵荭很是诧异的望向赵善,这可是头一个要跟她学医的少年。
不过想到赵善的性子沉稳,倒是适合从事这个行业,只是以赵善的年纪怕是没有时间精通医术了,最多是个好的药剂师。
面对自己上门的徒弟,赵荭点头道:“你若是喜欢,一会带被医书回去看。学医很枯燥乏味,也要有足够的耐心和毅力,若你觉得自己真的适合,再来跟我说学医的事。”
首徒需要谨慎挑选,所以赵荭即便会收下赵善这个徒弟,也暂时不能给他师徒的名分,倒是委屈这孩子了。
“好。”赵善忙点头,脸上有了欣喜的笑容,倒是没说过多的话。
赵灵秀瞅了瞅老娘,又看了看赵善,眼珠子转了好几圈却什么话都没说,可见是学聪明了,知道外人太多不能乱说话。
不提赵家的几小只回来后都主动帮忙做药粉,一直忙活到半夜才停。
却说赵荭以屋里都是药粉,怕几小只起夜会碰翻了为由,将他们都安顿到周家去。
家里刚刚熄了烛火,赵荭还没等入眠,便听到外头有响动,紧接着便是有人在喊‘抓到了,都抓到了’。
赵荭淡定的起身,披上外衣在下地的时候对里屋冒出的两颗脑袋瓜说道:“老规矩,想看就从窗缝看,不许出去。”
“知道了,娘。”
“知道了,奶奶。”
赵灵秀和赵以宁异口同声的回应,倒是答应的痛快。
赵荭嘴里嘟囔了几句,显然是在骂这些打扰人清梦的混蛋。
等赵荭出了门屋,便见赵富贵正在踹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
夜色很深,即便有火把也看不清这几人的面相,但身形都是男人没错。
“堂哥别跟这些玩意生气,他们都是奔着银子来的,打一顿就啥话都套出来了。”话落,赵荭又补充道:“那个,别在我院子里头打,弄一地的血该招苍蝇了。”
“要不带到山脚那边?绑大树上还省事。”赵亮提议道。
“你平时吃那么多饭都白吃了?咋就不长脑子呢?山里可是有野兽的,要是被野兽闻着血腥味,他们几个可不一定够喂饱了野兽的。”赵富贵没好气的瞪向乱出主意的小儿子。
赵亮缩着脖子不敢吭声,急的直挠脑袋,也没想到更适合的地儿。
“就在院门口打,留着一口气就成,他们穿成这样半夜翻墙,就是把人打死了也不是咱们的过错,大不了请青天大老爷做主。”赵荭冷声道。
“要不你先进屋?这事有我做主,我拿不定主意的还有族长他老人家呢,这边没个准信,族长是不会歇下的。”赵富贵说道。
“那我先去煮锅肉粥,你们先冷水把他们给泼醒了,别急着问是谁打我主意的人,先揍一顿再说,这些人不走正道就是欠收拾。”赵荭冷冷的扫过被捆住的几人,转身进了灶间。
作孽啊!
一波接一波来找麻烦的人,害的自己还得大半夜的做饭,不揍一顿赵荭气不顺畅。
煮一锅粥的功夫,外头的后生轮番上阵,打人打的汗流浃背,还时不时的踢几脚被堵上嘴的坏人。
赵荭喊了周家兄弟回家去盛粥,又让赵善兄弟几个去新房子那边拿碗筷,这才来到大门外。
“这口气还挺长,这么揍没都断气,可见咱们村里的后生下手有分寸。”赵荭挨个试了一下鼻息,又给把过脉之后,这才说道。
“……”这样的夸奖,他这个村长都不好意思对外头说,怕人家怀疑村里的后生都有暴力倾向。
“既然没死,就老实交代是谁让你们来的,来我家的目的又是啥。说清楚了,我给你们留条活路,说不清楚,那就把你们打死了扔山上喂野兽去,反正也没人敢报官,说你们半夜来我家里打家劫舍不是?”
赵荭再次开口,语气冰冷至极,莫说是几个小毛贼,便是赵富贵听了都背脊发凉,可下一瞬,赵荭却语气温和的对赵富贵说道:“堂哥,麻烦你做一下口供,该咋问堂哥看着办。不急,先喝碗热乎粥,我放了咸肉,味道还不错的。”
“……”赵富贵觉着自己是真的老了,连赵荭的思路都跟不上了,这话说的太跳跃些了。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摸不着路数啊!
“堂姑,我们来审吧,让我爹在旁边看着,记口供成不?”赵亮倒是对这件事很感兴趣,端着一碗粥就过来。
“那还不快去给你爹先拿个凳子过来,再把纸笔也拿过来?”赵荭都想敲赵亮一下,这孩子是不懂得讨大人欢心啊,难怪赵富贵总是瞪这个小儿子。
经赵荭这么一提醒,赵亮忙把自己的碗筷递给老爹,却说了一句更欠揍的话。
“爹你先帮我端着,我先去给你拿东西啊!”赵亮边跑边喊。
赵富贵气的直捂胸口,骂道:“都是叫沈氏给惯得,都可以娶媳妇了,还这么不懂事。这个孽障,回头非得好好教育教育他不可。”
赵荭低头当没听到,这话她不好接啊。
关门教子,貌似堂哥不是很懂这个道理。
“孩子嘛,只要本性不坏就不怕,堂哥给他张罗一门好亲事,有媳妇管教还省的你操心了,到时候报上孙子,堂哥还有心思管儿子?”赵荭笑说了一句,便进了院子。
但赵荭不知道的是,她这一句宽赵富贵心的话,倒是叫赵富贵十分认可,甚至心里开始琢磨着哪家的闺女厉害,得找一个能制得住小儿子的儿媳妇才成,否则他拄着拐棍都得为儿子操心。
赵荭进屋的时候,见赵灵秀和赵以宁正交头接耳的说道,不由得好奇的问道:“你们姑侄俩这是说啥呢?咋不吃粥?”
“奶奶,我和姑姑在说奶奶会咋惩治这些可恶的坏蛋,是不是还用药?姑姑和以宁打赌,猜奶奶会用啥药……唔!”
赵以宁的话未说完,便被赵灵秀捂住嘴。
望着孙女纯真无辜的眼神,赵荭瞪了赵灵秀一眼,问道:“和几岁的侄女打赌,赵灵秀你能耐了啊!”
“嘿嘿。”赵灵秀呲着一口小白牙,在老娘的眼刀子下收了手,心虚的道:“我这不是在教以宁,省的她以后上当受骗嘛。”
“嗯嗯,姑姑是为以宁好。”赵以宁使劲儿点头,认真的说道。
赵荭拉着赵以宁上炕,对赵灵秀道:“去灶间切点咸菜过来,这一时半会儿的也睡不着,都吃点省的待会肚子饿。”
“好,我这就去。”见老娘不再追究,赵灵秀忙不迭的跑开,哪敢耽搁?
“你是故意套路你小姑姑的?”支走了赵灵秀,赵荭板着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