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荭翻了个白眼,大步进屋去。
“婶子这是干啥?这是我姐家,可不是你能乱来的地儿!”李秀娟阴阳怪气的道。
刚要推开李秀娟的赵荭,看到她面上萦绕的一团黑气立即收回手来,这可是她在异世看到霉运最强的人,还是不沾为妙。
“滚一边去,晦气的东西,还不去照照镜子,小鬼都骑到你脖颈了。”赵荭半真半假的道。
李秀娟被吓得往后缩了两步,赵荭立即掀开布帘往里屋望去。
李云鹃这房子只有这隔断的里外屋,一眼就能望到头,确实没有林源的身影。
“没找到人吧?老太婆,这可是我姐家,你再过来闹腾,别怪我们给你打出去!”李秀娟没遗传到老娘的茶艺,待反应过来赵荭是吓唬她,气的叉着腰指着赵荭的鼻子喊道。
赵荭本不想搭理姐妹二人,但被人指着鼻子,本就愤怒的情绪又被火上浇油了。
看了一眼还在装难过,却满眼冷笑的李云鹃,赵荭嗤笑道:“要不是认识你这泼辣货,真看不出你们是亲姐妹。做姐姐的长着一张勾引男人管不住下半身的脸,做妹妹长的好像被车轱辘辗轧好几个来回,也不知你男人咋下得去嘴的。”
“瞅瞅你这衣裳,一个像是镇上的少奶奶,一个好像乞丐窝里出来讨饭的。你这补丁摞补丁的我眼花数不过来,可那一身的酸臭味,是从胎盘里出来就没洗过咋地?”
故意捏着鼻子往后退了两步,赵荭是真的闻到了潲水味儿,定是喂猪的时候弄到身上也不换喜。
“死老太婆,我要撕了你!”李秀娟脸色涨红,恶狠狠的朝赵荭扑过去。
“二妹,别冲动,她好歹……”李云鹃装模作样的劝说,人却往墙角躲去,可话没说完便被惊到了。
只见赵荭老胳膊老腿的,竟然将李秀娟给绊倒了,骑在她身上薅着头发一顿扇耳刮子。
倒是擅长打架的李秀娟,被打的毫无反手之力,只能嗷嗷的乱叫。
“年轻人,吃过粪记得漱口,别到处乱喷!”
“老娘连你爹娘都敢收拾,你算哪根葱?老娘嫌你晦气都不想沾身,你非得上杆子往前凑,不打你都是我赵荭手懒!”
赵荭打的手都发麻了才住手,这会才发现掌心冒着血丝,应当是被赌坊的男人推出大门的时候卡秃了皮了。
真疼啊!
“娘,你快起来吧,我二妹的脸都被打肿了,妹夫家知道了不会善了的。”李云鹃柔柔弱弱的为李秀娟求情,实则是在给李秀娟出主意。
“婶子我错了,我肋巴骨好像断了,你快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顶撞你了。”李秀娟立马服软。
可惜段位太低,眼神里的恨意没能藏得住。
赵荭嗤笑一声,断了肋骨的人,痛呼的声音必定是惨痛的,这借口骗鬼鬼都不信。
“说,林源死哪儿去了?”赵荭质问道。
“去县里了,姐夫说要兑个铺子,一大早就走了。真的,我没撒谎!”李秀娟忙喊道,生怕赵荭又对她动手,连地址都给说清楚了。
得知林源的去向,赵荭起身整理一下衣襟,抿了抿头发,冲着李秀娟道:“人想心眼六两重,你至少得缺半斤!给人当枪使还不自知,合该着你要霉运缠身。”
在对李秀娟动手的时候,赵荭更加确定李秀娟霉运当头,还是无解的那种。
苦果是林秀娟自己酿下的,只是连累子孙宫,让赵荭心有不忍才提醒这么一句。
临走时,赵荭冷冷的扫了李云鹃一眼,正好捕捉到她阴冷的笑意,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若赵荭能看得出自己的运势,定会发现自己有血光之灾。
靠两条腿走到县里,赵荭累的满脸的汗,可才打听到李秀娟所说的地址,还没等过去便被衙役当街给绑了。
“差爷,老婆子是犯了啥错?莫不是认错人了?”下意识的想反抗的赵荭,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殴打官差,是要吃牢饭的!
“你是桃源村的赵荭?”官差问道。
“是,老婆子……”进城是来找儿子的。
“那就是你没错了,李秀娟告你拐卖她的外甥,有话去衙门说吧。”官差打断赵荭的话,押着她往衙门走去。
赵荭恨恨的咬了咬牙,只能跟随官差走,终于明白李云鹃那诡异的神色是为何了。
合着那姐妹俩早就设下了套等着她钻,怪不得林源和一双小娃子都不在,是她心急而大意了。
然而到了衙门,赵荭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大意。
没有县太爷升堂问案,赵荭被人堵了嘴压到大牢里,竟连审问都没有就打了十大板子,屁股血肉模糊。
被人从长条登上提起来,又抓着她的手按了手印,那婆子冷冰冰的道:“你拐卖李氏儿女在先,判你十大板,再赔偿李氏二十两银子作为补偿。若不是李氏为你求情,当判你流放,做人记得感恩。”
“呵!”
疼的直冒冷汗的赵荭,冷笑一声,古人玩起阴暗来真是让人开了眼界了。
可惜啊,不管李云鹃用了什么手段让她挨打又赔银子,看这看管女囚的婆子态度就明白这种事不是头一回发生,都习以为常了,赵荭想活命就得捏着鼻子认栽。
没有自证清白的机会,但赵荭也不会白白的吃了这个罪,哀声道:“自从李氏与我儿合离后,我连孙子孙女的面都没见过,咋就能拐卖了自家的孙子孙女呢?”
“李氏有手段,我儿子不争气,除了咽下这口气我还能咋办?人在做天在看,我一个乡下婆子认栽,等着看他们被报应的那天。”
婆子没有接话,看向赵荭的眼神有一闪而过的同情,回头便多敲了李云鹃一笔是后话了。
世人皆苦,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离开女牢,赵荭趁着天黑前出了城门,寻了没人的地方进了空间,她急需要给自己上药和吃饱肚子。
“还好有金手指,否则这一身伤不死也得扒层皮!”
内服外敷了自家出品的伤药,又喝了一大杯的灵泉水,赵荭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拿了些速食填饱肚子,便侧躺在符合人体工学的大床上,思量着往后的路该怎么走。
首先,得寻个落脚的地方,然后是营生的问题,才能有底气去报今日之仇。
在赵荭冷静的思考后路之际,李云鹃正娇声的与林源吹着枕头风。
“源哥,我知你心疼我,可人活一世哪能不顾名声呢?娘还有伤在身,你若不在跟前尽孝,会遭人唾弃的。
咱们便也罢了,可一双儿女也会背着不孝子的骂名,我这心里头……难受。”
李云鹃嘤嘤的哭着,似是怕吵醒了隔间的儿女,极力的压低了声音,隐忍的让林源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