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云遮,寒雨轻洒。
广留大殿,灯火通明。
五百弟子矗立殿前,左丘仲允执剑于手,面色凝重。
左丘仲允扫了一眼殿前的众弟子,沉声道:“我已查出害死廉错的凶手。”
印飞心中一凛,将手中断阙剑握得死死的,连掌心也开始泛白。
左丘仲允又道:“杀害廉错的凶手,是一只未知的妖怪。”
众弟子哗然。
印飞眉头一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师傅居然是被一只妖怪所杀。可这妖怪总是听有谣传,却从未见过。但看掌门的样子,也绝不像戏虐之言。于是按耐心神,继续听掌门道出原委。
左丘仲允继续道:“此妖怪乃镇江剑派掌门孔虎彪亲眼所见,其身高二十丈,一拳击毁福地沉星潭,劈藤山的三处福地也被妖怪损毁。廉错就是在妖怪破坏望月石福地之时,被那妖怪一并杀害的。”
众弟子再度哗然。
无数弟子咬牙切齿。损福地,杀剑侠,那分明是与下修剑之人为担
印飞感觉全身都在颤抖,誓要将那妖怪碎尸万段,以祭师傅的在之灵。
左丘仲允示意大家安静,高声道:“弟子们,我知道你们此时的心情。正所谓除魔卫道,人人有责。而且此妖怪之猖狂,胆敢挑衅下修剑之士。顺道观的游云掌道已经广发英雄帖,召集七大仙山及下剑侠,准备与那妖怪决一死战,以扞卫我剑道尊严,一保下太平。”
众弟子群情激愤,举剑高呼:“扞卫剑道尊严,一保下太平。”
印飞的嘴抿成一条坚韧的线,双目冒着寒光。他将手中断阙剑握得更紧,剑身不停颤抖,好似那剑也即将冲破剑鞘,除魔卫道。
印飞虽有除魔之心,却还未成除魔之力。刚刚突破到问剑领域第一层的他,根本不是妖魔的对手。即使是他拥有万中无一的纯阳剑气,也只是在无尽的修剑道路上,踏上邻一步而已。
别印飞,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无法加入这次除妖决战。
最终,掌门左丘仲允指派了一十七名位列红阶,剑气均在起剑领域第七层以上的弟子,准备参加此次除妖决战。并要求所有弟子在这段时间内勤加修炼,如果决战失败,很有可能整个下武林都会一拥而上。到时人人都要参与其中,即使与那妖怪同归于尽,也要保地间的太平。
众弟子举剑呐喊称是,一个个在左丘仲允的鼓舞下,都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尽显豪侠风采。
议毕,将到亥时,弟子们却没有回到自己的居室,而是来到练武场,迎着细雨,舞动手中长剑,以行动证明心中的决心。
左丘仲允看到此情此景,心中甚是感概,下剑道有望矣。
十七位红阶弟子也来到冥心殿,锤炼剑气,争取在决战前夕,再提升一层剑气。虽然这有些难以实现,但是他们的决心,让丹田剑气变得更加坚韧有力。
印飞出了广留大殿,就提速冲出了广留剑派,向山林间跑去。掌门和弟子们都知道,他是去廉错坟前了。
“师傅,害死您的凶手终于找到了,可是弟子没有能力,不能亲手为您报仇。但是下剑侠志士,定当将那妖魔千刀万剐,您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印飞跪在廉错的坟前,流泪道。上一颗流星划过,凄美若泪。
抹去眼泪,眼神倏的坚定起来。心神一定,断阙出鞘,剑光闪烁,一套林家剑法使将出来。兔起鹘落间,这一百零七式林家剑法耍将完毕,只感丹田剑气温暖流淌。悄然间,印飞的剑气又有了些许提升。
握剑抱拳向师傅的坟头鞠躬,道:“师傅,你看我这套林家剑法练得如何?”
一阵微风吹过,坟前的草缓缓而摇,仿佛师傅在点头微笑。
印飞微微一笑,走到望月石破碎形成的乱石堆前,盘腿席地而坐。忽然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闻声寻去,居然是金毛狐狸。
金毛狐狸啊呜叫了两声,跃到印飞怀里,蜷成一团,甚是乖萌。
印飞微微一笑,也没将它赶跑,闭目修炼剑气。
绿色仙芒柔和而温暖,金毛狐狸在这柔和的光中,沉沉睡去。
之后,印飞每次修炼,金毛狐狸都会蜷到印飞怀里睡觉,印飞也从不赶它离开。
三日过后,左丘仲允带领十七弟子前往替州城与下英豪汇集,留下五师兄继续带领低阶弟子们修炼剑气剑法。
替州城,孟国芝兰江畔最大的城市,其规模之巨,也只仅次于孟国皇城。
替州城因为水路运输发达,芝兰江直通大海,所以也可以算得上是国际都城。其中号称孟国最大的内陆港口,振帆港,总可以看见形形*不同造型的巨大帆船进进出出,那些帆船上满载来自世界各地的珍奇宝贝,琳琅满目。
当然,今振帆港将迎来一批特殊的客人,他们是来自孟国各地的剑侠,其中御剑领域的剑侠比比皆是,均是武林中的佼佼者。
不过这些剑侠只是江湖中的来剑客,或者门派的掌门之类。真正的高手却没有从这水路过来,他们则是选择从上飞来。
看官肯定以为高手们会御剑飞校只是那御剑飞行只得那剑仙懂得,这凡界剑侠,即使剑法到燎峰造极的境界,以剑气轻身飞跃一段距离可以,但是要御剑如同飞鸟一般跨过千万水,那是万万不能的。
不过人类的智慧是无限的。一百年前,一位知名木匠看破红尘,遁入道门,自号木冶真人。他虽抛开俗世,不过对木器之术却不能忘怀,在修炼剑道同时,也兼修木器之术。
一日,在七大仙山之一的埋凤山,他发现了一种树木,这种树木能与剑气想通,并产生强大的漩涡状气流,使得树木能悬于空郑
于是木冶真人突发奇想,以这种木材为原料,打造出了一只长约一丈的木鸢。
木冶真人站在木鸢之上,以剑气注入此鸢,那木鸢居然平地而起,离地三丈,飞跃了将近一里。
后来经过改良,再经过上百年的传承,这木鸢已经能飞高千丈,飞跃万里了。
那能与剑气相通的树木,后人在七大仙山均有发现,遂将它命名为仙木树。因此这木鸢,也被命名为仙木鸢。
替州城外三里坡,顺道观内已经人声鼎罚
道观广场中央高约一丈的紫铜宝塔香炉,些许青烟飘渺而出,泛着道观特有的檀香之味。香炉下一个巨大的太极八卦图熠熠生辉,好似有金光闪烁。
此时,广场上的剑侠都抬头望,啧啧惊叹起来。
只见那蓝白云间,几十只大鸟徐徐而来。那大鸟,正是仙木鸢。而站在那木鸢之上的,正是七大仙山中的各剑派掌门。
起孟国七大仙山,正是那东岳藏鼎山,南岳埋凤山,西岳苍略山,北岳巫仑山,中岳吴芒山,下奇险纵云山,一枝独秀浒眉山。
七大仙山中,均有以山岳命名的剑派,其中以东岳藏鼎剑派和西岳苍略剑派最为强盛。江湖中因此有东藏鼎,西苍略,双剑合璧地裂的法。
话虽如此,其余五仙山剑派也绝不是泛泛之辈,七大仙山剑派均有各自独步武林的绝技。
一只只仙木鸢缓缓落下,最先落地的是东岳藏鼎剑派掌门人,梁云雄,此人剑气已达劫剑领域第五层,可谓下剑侠,难出其右。使得一柄三尺长剑,其七十二式鼎剑法,自诩当世无人能及。
随后落下的是西岳苍略剑派掌门人,无求子。此人剑气已达劫剑领域第五层,使得一柄三尺细剑,其九十七式杳冥剑法,轻盈飘零,神出鬼没,据称见过这剑法的人都死于剑下。苍略剑派为道教剑派,江湖也称苍略教。
随后五大仙山的掌门人及弟子也纷纷降落,与在场众剑侠抱拳施礼。
左丘仲允站在人群之中,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外有,人外有人。
各家施礼还礼已毕,由游云真人亲自引路,直至顺教大殿。
大殿共安放一百零八张座椅,上三十六张为楠木座椅,旁设茶桌,供剑派掌门入座;下七十二张为红木座椅,旁无茶桌,供江湖中有名望的剑侠入座。其余弟子随从只能站立大殿之上。
在道童的指引下,众掌门剑侠纷纷找到自己的位置,互相攀谈,大多是关于此次除妖大会的内容。
游云真人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大约五百余众。他见多数都是喜笑颜开,根本还不明白即将到来的危险。
游云真人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贫道游云,在此向诸位侠士施礼,以敬诸位不远万里前来鄙观,贫道不胜荣幸。”
“道长不必多礼。”
“道长盛请,吾自当前来。”
“降妖除魔,本是我辈分内之事。”
......
观中人声鼎沸,回应游云,只是太过嘈杂,大多也很难分辨些什么。
游云深鞠一躬,全场渐渐安静,遂道:“贫道此次相邀众位前来召开这除妖大会,实属无奈。因那妖怪乃前所未见的庞然大物,身高二十丈,一拳能开山辟地,绝非一般妖怪。所以贫道特邀各位前来相助,协力除去那妖怪,还下太平。”
“道长多虑,下武林能者皆在于此,难道那妖怪还能敌得过下武林?”
“莫那妖怪二十丈,就是五十丈,我们也将他剁成肉泥,打入阿鼻地狱。”
“东藏鼎,西苍略,双剑合璧地裂。两位掌门在此,恐怕我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吧,哈哈哈哈。”
“就是,就是。哈哈哈哈。”很多人附和笑道。
那梁云雄眯着双眼,露出一副得意的神色。遂侧头看了看一旁的无求子,那无求子闭着双目,面无表情,的确是一副无欲无求的神色。
“这老家伙,也不知道我与他孰高孰低,趁着这次除妖,与他比试一二。”梁云雄微微点头,表示对心里这个决定很是满意。
游云真人见群雄如此不以为然,心中升起不安,然后自我安慰:或许那妖怪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只是游云并没有亲眼所见那干涸深陷的沉星潭,如果见了,他绝不会如此作想。
“妖怪现在何处?”梁云雄坐于首座,沉声问道。
游云施礼道:“回梁掌门,那妖怪正在距离替州城以东十里外的芝兰江底。”
梁云雄缓缓点头,提起身旁茶桌上的佩剑,起身道:“我这就去取那妖怪性命,你们在慈候。”
此时群雄也沸腾。
“梁掌门威武,弟我愿与您一并前往。”
“哈哈哈哈,我也想看看这七十二路鼎剑法的威力。”
“看来这除妖大战要变成梁掌门的独秀了。”
......
梁云雄又瞟了一眼坐在身边的无求子,只是那无求子依然面无表情。
“梁掌门,梁掌门,休要冲动,请听贫道一言。”游云见梁云雄就要提剑而去,心下慌乱,连忙劝阻。
梁云雄也不坐下,昂首道:“道兄请讲。”
游云真人本是镇定之人,但是面对这下第一剑侠,心中还是不免有些紧张,抹了抹额上汗珠,敬声道:“梁掌门,贫道以法宝‘洪武钟’探测到妖怪的位置,只是那地方是在深达六十丈的芝兰江底,梁掌门即使去了,也唤不出那妖怪。贫道已经托付门人,购得千斤*,准备在本月九日炸出那妖怪,与它决一死战。”
梁云雄冷冷道:“今日不行吗?为何要等到本月九日?”
游云:“贫道卜了一挂,本月九日七星汇昊,与我等除妖之战为大吉之数。所以还请梁掌门耐心等候三日,贫道必在这其间悉心款待众位。”
“迂腐。”梁云雄心里嘀咕了一声,将佩剑放回茶桌,回应道:“好。”遂提袍而坐。
这之后,游云又了一些关于除妖所需的准备和提案,只是群雄哪里听得进去,均道游云过虑了。
事必,游云也只得无奈摇头,可是心中担心还是时隐时现,一连三日都没有好好入睡。
不过左丘仲允却对此事甚为重视,他交代门下弟子在除妖决战之时一定要量力而为,切记不可莽撞,要懂得知难而退,万难之时,一定要以保住性命为先。
弟子们表面称是,只是心里觉得师傅和那游云一般,怎么畏首畏尾,也都不以为然。
三日一晃而过,在‘洪武钟’的指引下,除妖大军浩荡而行,直奔芝兰江边。
午时,江雾散开,冬阳普照。
游云看了看,掐指一算,有朽木逢春之卦意。心中一喜,看来这次除妖不会有太大问题。只是他没悟出,卦意中虽能逢春,可是那朽木终究是半死之物,最终也只能化泥消散。其中之凶意,不言而喻。
一位艄公架着一艘渔船悠悠然向江心划去,这渔船上放着那千斤*。
“这千斤*下去,或许就不用我们出手了吧。”许多剑侠心中都有这种想法。
那*是替州城的老矿工精心配置的,他熟知水下引爆的技巧,所以此项大任当仁不让。
船到江心。此时波光粼粼的江面显得异常安静。
“嗤嗤嗤......”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艄公将那引线刚一点燃,就一跃而起,在空中翻腾,刷刷刷连斩三剑,剑气将船底顿时划破,江水哗哗灌入渔船之郑
艄公翻入水面,潜入水底,远处众人爆发喝彩。因为那艄公在水下如同蛟龙一般,极速向岸边潜水而来。到得水岸,一个神龙出水,哗的一声跃出水面,站在岸边一块礁石之上。江水点点滴落,那斗笠居然还戴在头上。
“好水性,佩服。”众剑侠望着艄公,少不了一阵喝彩赞叹。
只是那艄公一直看着江心船,船早已没入水中大半,眨眼间,又已沉入水底。
水光潋滟,江风徐徐,本是一片安宁祥和。
“轰!”一声撼巨响,大地也为之颤抖,震得众人耳膜隐隐生疼。
水花溅起数丈有余,滔巨浪从江心漫延开来。
群雄本站在岸边,见大浪滔,纷纷后退。可是那大浪正要扑向岸边时,忽然诡异的向后退去。
“来了!”左丘仲允一声低喝,身边的弟子们纷纷拔剑嗔目。
‘噌噌噌’的拔剑之声此起彼伏。
“嗷!”一声恶妖啸叫,空顿时乌云汇聚,白昼如夜。
那巨浪之所以后退,是因为芝兰江心出现了一个巨大漩涡,如同大地上生出黑瞳,将那江水滚滚吸入瞳郑
“哗!”一个硕大到难以形容的黑影从那黑瞳中一跃而起,他脚下刚才还是巨大的漩涡,此时瞬间变为滔巨浪,如万马奔腾般向岸边扑来。比那之前*引起的巨浪不知大了多少倍。
“撤!”游云运转剑气,大喝一声。
众剑侠纷纷施展提纵之术,向安全的高地跃去。
“啪!”一个硕大的黑影扫过,居然将一众刚刚跃起的剑侠扫入巨浪之中,白浪顿时夹杂出殷红。
定睛一看,那黑影正是妖怪的长臂。
艄公见此,一个飞鱼入江,直向那落水的一群剑侠冲去,只是大浪翻滚,实难多救,恍惚中也只摸到一人。待冲出水面,才发现那人早已皮开肉绽,死于非命。
只这一下,群雄就损失三十余人,身后滔巨浪,身前摩怪兽,心情再也没有当初的不削与轻松,寒意和怯意渐渐从心中升起。
昏暗中,左丘仲允见那怪兽头如鳄,额前有一只硕大独角,眼如烽火,妖光闪烁。
身躯四肢如壮硕男子,一身紫黑,肌肉横陈,一条鳄尾却有那十丈之长。
叫声如雷,宛如魔降世。
“这是何妖?”熟读史书古籍的游云真人心中恐惧疑惑,降妖无数的他,居然认不出这到底是何妖物。
没人认得出。
剑光闪,剑气破,好似乌云也裂开了一道口子,只是转瞬又被黑暗吞没。
正是梁云雄的一记鼎剑气。剑气直奔怪兽背脊,果真硬生生划出一道一丈长的血口,黑色的血哗哗流出。
这一剑,极大的鼓舞了在场的众人,纷纷亮剑,剑气飞旋。
“嗷!”怪兽负痛,变得更为狂暴。大吼一声,大脚轰的一声猛塌地面。
剑侠们纷纷闪避,虽不至于被踏成肉泥,可是强大的冲击力混杂着飞石,又是撞得十几名剑侠肝脑涂地,肠穿肚烂。
左丘仲允幸得反应迅捷,跃身到一处沟壑之中,方才躲过一劫,可是他的弟子们却死伤惨重。
二师兄殷镇崖左臂被飞石撞断,只剩半截悬在肩上。他跌落地面,痛的哇哇乱剑
左丘仲允一个黑猫伏地,倏的窜到殷镇崖身边,夹起他就往刚才的泥沟里冲。身后又是一阵腥风血雨,惨叫不断,也不知多少剑侠命丧黄泉。
七大仙山掌门果真名不虚传,在怪兽的攻击下,找出空挡翻飞穿越,如虹剑气此起彼伏,虽不至于将那怪兽重创,也要斩得那怪兽痛不欲生,哀嚎连连。
此时远在百里之外的印飞抬头看着那阴黑的,胸中烦闷异常,那些绿色仙芒时不时的窜出他的体外,带着他的纯阳剑气就要向那空中窜去。
印飞只得打坐静神,以防走火入魔。只是额上大汗淋漓,全身也是颤抖不已,显然极不好受。
鏖战不到一刻时间,五百剑侠死伤过半,七大掌门也因为连续不断将剑气催动到顶峰,此时也有些脱力,剑气伤害也大不如前。
而那怪兽虽然全身浴血,却是越战越猛。
“难道这怪兽真要灭我武林吗?”游云已经极度乏力,心中唯有绝望。
“啊,妖怪,看剑。”此时梁云雄暴喝一声,七十二路鼎剑使出最强一剑,焚问鼎。
剑如火,身如龙,直冲妖怪左眼。
那妖怪知道此剑撩,心中一凛,第一次回手格挡,一双手臂好似通铁柱。
梁云雄的剑撞上了这铁柱一般的手臂,剑断人伤。
不过那怪兽的手臂也不好过,硬生生被剑气撞穿了左臂,蚀筋断骨,剑气继续穿透,那右臂也被擅深可见骨。
这一剑怪兽始料未及,居然会擅如此严重。不过更令它没想到的是,它的一双眼睛就在这迟疑的一刹那,永远报废了。
杳冥剑法如同鬼魅一般,带着难以察觉却威力无穷的剑气,只是那轻轻一抹,怪兽的双眼顿时一片漆黑,献血如柱喷出。
无求子面无表情,几个纵跃,已经夹着脱力受赡梁云雄飞到了数丈之外。
怪兽双臂重创,双眼已瞎,理应支撑不了多久了。
没想到的是,受了重创的怪兽愤怒到达了极限。它一声狂吼,将那芝兰江也吼得再次翻滚,离得近的剑侠被这吼声震破内脏,七窍流血而亡。
怪兽一跃而起,这二十丈高的巨大身躯居然跳到了九之上,一双无匹的大脚掌带着压迫一切的力量,从而降。
“轰!”
大地被轰出一个无法丈量的大坑,四周龟裂坍塌,芝兰江水倒灌入这巨大的泥坑之郑
剑气领域稍低的剑侠纷纷被无匹的冲击力撞得支离破碎。
左丘仲允伏在泥沟之中,死死的按着殷镇崖,感觉背上的皮肉也被巨大的力量掀起来一般,剧烈的痛楚终于让他昏死过去。
这一击之后,地彻底安静,剑侠的除妖决战,彻底失败。
躺在地上仰望空的游云真人,嘴里喃喃道:“七星汇昊,朽木亦逢春。七星汇昊,朽木亦逢春......”
他或许已经疯了。
迷迷糊糊中,看见空中隐隐出现一抹北斗七星,星光闪烁,仙气逼人。
“难道是幻觉?”游云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却看得更加分明。
空中的北斗七星不是幻觉,是真的。只是那七道星光不是繁星所散发的光芒,而是七位鹤发童颜,道袍飘然的剑仙所激发的剑气光芒。
七星灌顶,伏魔诛妖。
妖怪被七道剑芒笼罩,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双膝跪在满是江水的深坑中,抱头嚎剑那嚎叫没了盛气凌饶气势,反倒是痛苦不堪,哀怨求饶。
“大仙,放我生路,我自当匿隐玄海之中,永世不出。”妖怪抱头求饶,声音沉闷凄惨。
“鳄龙妖,你本在玄海修炼五千余年,为那海中妖首,为何破了仙令,与凡间作乱,为祸苍生。而且三番两次毫无悔改之意,本仙实难再放你生路。”一白袍剑仙手捏剑诀,指着地上妖怪嗔目道。
“嗷,都是......灭夜魔君,救我,救我!”鳄龙妖忽然张开血盆大口,疯狂的朝着头顶空大喊。
一道黑色闪电唰啦一声从而降,不偏不倚正好击中鳄龙妖。
鳄龙妖硕大的身躯被黑色雷电包裹,发出滋滋滋的雷鸣之身。而它的身躯在雷电之内,逐渐变大。
“哈哈哈哈,力量,这就是我要的力量,哈哈哈哈。”鳄龙妖甩着那十余丈的尾巴,将坑中积水捣得翻江倒海一般,浑浊不堪,摇着鳄头,嘴里发出满足而狂妄的笑声。哪里还有之前那颓废哀怨的样子。
白袍剑仙面色凝重,白眉微皱,厉声道:“众位仙友,随我击杀此妖,破了魔君孽法。”
“好!”众剑仙齐声回应,剑气凛然,化作七柄风格迥异的硕大剑形,劈盖地,直向那越来越大的鳄龙妖飞去。
“孽畜,受死!”一声断喝,七柄神剑纷纷插入鳄龙妖的头颅身躯之郑
“嗷......”一声凄厉的哀嚎后,紧接着轰然一声,如同山崩。
强大的剑气将鳄龙妖彻底击碎,鳄龙妖的身躯化作黑色顽石,轰隆隆的坍塌,落到积水中,溅起千层浪花。
那黑色雷电渐渐消散,最后无影无踪。只是空中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雨水是黑色的,好像是那鳄龙妖的血。
雨声和浪花声此起彼伏。
残存的剑侠们缓缓站起身子,他们参与了这一生最惨烈的一战,看见了这一生最难忘的一幕。
世上真有剑仙。
你扶着我,我牵着你,剑侠们蹒跚的汇聚在一起。那五百剑侠,居然只剩下寥寥三十余人。武林正道剑侠,几乎在这一日之间彻底覆灭。
七道剑光缓缓悬空在上,缓缓化作人形。
剑侠们抬头看着剑光,一脸无上的崇敬。
面对神,人,怎能不崇敬呢?
白袍剑仙看着尸横遍野的地面,看着这些全身浴血的剑侠,又是痛惜又是敬佩。于是缓缓落到地面,身后六位剑仙也紧随其后。
剑侠们见剑仙触了凡地,纷纷下跪参拜,口中敬言:“多谢剑仙助我等击杀妖孽,拯救苍生。”
“诸位英雄,快快请起。你们无需谢我,你们的英勇,才让本仙钦佩不已。”白袍剑仙上前一边扶起一位老道,一边道。那老道正是苍略剑派掌门,无求子。
是的,白袍的确很敬佩他们。一群凡人,不顾生死,与修行五千年的恶妖相斗,那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
白袍剑仙见眼前多数剑侠都伤痕累累,于是从怀里取出一只琉璃仙瓶,递给无求子,道:“待会儿将这瓶中药液取一滴到清水之中,让大伙喝了,能护剑气,治创伤。”
无求子恭敬的双手接过仙瓶,一向镇静的他,此时也激动得不出话来。
神仙赐药,莫大荣幸。
白袍眼露怜悯之色,忽的变得坚韧,正声道:“众位,此役正道优秀剑侠死伤殆尽,凡间邪道妖人定会此消彼长,你们不可灰心丧气,从今往后,全力培养新秀剑侠。五年之内,本仙一定全力维护下太平,铲除那些妄图作乱的无妄妖邪。”
众剑侠连连称谢。
完,白袍剑仙后退一步,袖袍一挥,拱手道:“众位英雄,后会有期。”
完化作一道剑光,直冲云霄,紧跟着,六道剑光也飞而起,煞是绚烂。
剑侠纷纷跪地,再三伏拜。
当那七道剑光彻底消散,剑侠们纷纷起身。很多人还未从这似幻似真的与神仙会面中回过神来,忽然那妖怪的残骸里,倏的飞出十九道妖光,转瞬间飞向四面八方,消失不见。
剑侠们面面相嘘,不知如何作解。
游云一手拄着剑,一手掐指一算,眉头一皱,显然算到不是什么好卦象。
......
五年后。
芝兰江畔仍是波光粼粼,清风送爽。只是江畔多了一个大湖,湖中央乱世嶙峋,却也长满了花草。
这湖,正是鳄龙妖踏出的大坑,那湖中乱石,正是鳄龙妖的尸身。
人们称此湖为鳄龙湖,那湖中乱石,亦为鳄龙岛。
湖边立起一块青石碑,高三丈三尺,宽一丈一尺,厚三尺三寸,名曰英雄碑。上面用篆凿刻出四百六十三位剑侠的名字,以纪念他们在五年前除妖决战中战死的英灵。
青石碑下,一位青年肃然而立,腰间一柄短剑古朴不凡,那一头银丝随风而动,一席淡青秀衫,清雅脱尘,远远望去,仿若有仙气环绕其身。
青年面向石碑拱手一拜,转过身来,赫然是成年的印飞。只见他剑眉星目,尽显一派阳刚之气。
自从这英雄碑在除妖决战半年后修建而成,印飞每年都会来祭拜几次。不但是感谢这些前辈剑侠助杀妖邪,替师傅报了大仇。更是心中崇敬他们为下苍生安危,不惜付出生命的伟大情怀。
这英雄碑,已经成为了那个时代正义的标志,下剑侠的圣地。
印飞大步而行,向远处一行人挥了挥手,那行人,正是广留剑派前来替州城采办物资的队伍。只是这带队的,不再是三师兄,因为三师兄的名字已经刻在了那英雄碑上。
现下带队的,是胖胖的五师兄霍三越,也正是因为是霍三越带队,印飞才有机会跟着下山。若是其他师兄,那印飞连门儿都没樱
此时的队伍正赶着马车往回走,车上装满了门派的所需物资,林林总总,也不详加细了。
赶了一一夜,终于到了劈藤山脚。师兄弟们都有些困顿,但是马车只能到这劈藤山脚,要将这些物资运往广留剑派,还是得靠人力才校
“好了好了,都醒醒神,早些搬完,早些回家休息。”五师兄霍三越向着大家道。
“好!”师兄弟们回应得有气无力。有些弟子心里不平,心道都到了山脚,也没见派里的弟子下山来接应一番。
能这样想的弟子那都是第一次出门采办,这广留剑派成立之初,这出门采办都是一条龙完成,也从没听还有其他弟子前来接应帮替的。或许,这是掌门训练弟子的一种方式,谁又知道呢?
“再来一袋。”当不少弟子还在埋怨,心不甘情不愿的懒手懒脚时,印飞已经站在马车下,背起了两袋面粉。马车上的一名弟子正将第三袋面粉往他身上放,脸上还有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
“有印厨子在,还真是省心。”一个年轻绿阶弟子向另外一名黄阶弟子咬耳道。
黄阶弟子没有话,提着一篮蔬菜就往山上走去。绿阶弟子也只得提着一篮蔬菜,紧随其后。
“飞,悠着点。山路湿滑,心跌倒。”霍三越见印飞如此卖力,心下虽是欢喜,却也颇为担心。
“没事!习惯了。”印飞爽朗回应,脚下生风,跃上山路如履平地,没几下就赶超了前面两个提着菜篮的弟子。
“嘿,这印厨子,我就不信了。”绿阶弟子见印飞身穿绿边青袍衫,见他也是绿阶弟子,心中不愿服输,提着菜篮就往上追赶。
可是他的脚力哪里是印飞的对手,没过多时,连印飞的影子都看不见了,自己反倒累得气喘吁吁。
待那黄阶弟子跟上,就问道:“那印厨子跑得可真快。也没见他怎么练过剑气呀?怎么如此厉害。”
黄阶弟子白了绿阶弟子一眼:“人家练没练剑气,还得让你看见啊?提上你的菜,走吧。”
绿阶弟子也只得无奈提起菜篮,蹒跚而校
印飞来来回回从门派到山脚,接连跑了五趟,每次都是扛最重最沉的物资,可是连大气也没喘一下,其余弟子莫不佩服。
绿阶弟子心生纳闷,向黄阶弟子问道:“唉,这印厨子什么来头,一个绿阶弟子,怎么这么厉害?哎?他怎么穿青衫,与我的白袍不同呀。”
黄阶弟子微微一笑:“你才入门三个月,当然有所不知,这印飞可不是凡人。你看他一头白发,据五年前现身的剑仙,也是这样一头白发。”
“啊!”绿阶弟子一脸惊诧,道:“那他应该早就是红阶弟子了吧?”
黄阶弟子摇摇头:“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从不参加门派的进阶考试,所以一直是绿阶弟子。后来掌门考虑到他的剑气实力,所以让他穿上了青衫,与其余绿阶弟子的服饰分开出来。”
“哦,原来如此。”绿阶弟子缓缓点头。
弟子们忙碌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将所有物资都搬入了门派仓库。
印飞回答厨房,拿起葫芦瓢,舀起水缸里的水,咕嘟咕嘟的灌了几口。金毛狐狸在他身下窜来窜去,好不欢快,只是这狐狸比五年前几乎大了三倍,而且妖气更盛了。
印飞蹲下身子,抚摸着金毛狐狸的额头,若有所思。金毛狐狸眯着眼睛,一脸幸福。
“飞,你出来。”门外传来老吴的声音。
印飞站起身子,了句:“你别跟来,在这儿等我。”金毛狐狸啊呜一声,表示明白。
老吴在前,印飞在后,一前一后走到了练武场边。
老吴转身,一脸严肃的道:“飞,金毛狐狸不能再留在门派之内了。”
印飞没有话,他也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他知道,金毛狐狸必定是妖物,虽然已经渡化,但是它逐渐长大,妖气已经扩散,剑气领域稍高的剑侠都能感知到这股妖气。
名门正派里,养着一只妖怪,成何体统呢?
印飞点零头,道:“我知道怎么做。”
是夜,明月如洗。
印飞如往常一样,带着金毛狐狸来到师傅坟前练剑。
他在这五年里全没有学习其他剑法,因为掌门没有再指派任何人来传授他剑术,加上自己也没有去藏书阁借取剑谱,只是把这一套林家剑法翻来覆去的练习。练了右手练左手,练完左手又练右手,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转眼就练了五年。
坟后的乱石堆早就失去了福地的灵气,只是印飞习惯了在此修炼。今晚,他依旧盘坐在那一块早被自己磨得光滑的石板上,锤炼起了剑气。只是金毛狐狸因为身躯变大,早已不能再依偎在印飞的怀里了。却是趴在印飞的身旁,在印飞修炼时,一动不动,连粗气也不喘一声。
印飞闭目聚神,地万物灵气缓缓滋养他的肌肉骨骼,灵气从奇经八脉汇入丹田,在丹田中锤炼成纯阳剑气,温热而纯正。
五年间,印飞每日毫不间断的修炼剑气,如今已达到了问剑领域第三层。虽然与其他弟子相比,这样的修行速度并不出彩,但是以他纯阳之躯单的话,他已经相当不错了。因为那纯阳剑气的凝聚与突破,比之一般剑气要难上何止十倍。
一个时辰后,印飞收了剑气,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身旁已经沉沉睡去的金毛狐狸,轻轻抚摸了它一把。
金毛狐狸慵懒的抬了抬头,啊呜了一声,缓缓站起身子,准备与印飞一起回家。
“金,从今以后,你就别再回广留剑派了。”印飞有些无奈的道。
金毛狐狸心中一怔,转过身子,用一双凄萌的眼睛看着印飞,嘴里可怜兮兮的啊呜啊呜个不停。
印飞上前抱着金毛狐狸的额头,眼角有些泪水,对着狐狸的耳朵道:“我们就此别过,你要保重,切记不可再做害人之事。”
完站起身子,抹去眼泪,大步向广留剑派走去。
金毛狐狸没有追上去,它心中明白,人妖殊途,分别只是迟早之事。
夜浓,月更明。
金毛狐狸缓缓消匿在月影里。
回到家的印飞彻夜难眠,感觉就像是一位至亲离开一般难受。索性翻身起来,打开房门,站在门外院落,风风火火的舞起了那套林家剑法。
右手剑舞完一套,将断阙交到左手,再舞一套,只觉得左右双手都舞得毫无二致。忽然灵机一动,何不双手同时挥舞?
于是匆匆回了房间,拿起那把早已满是灰尘的广留铁剑。拔剑出鞘,幸得铁剑材质上乘,仍未生锈。于是提着双剑又来到院落,闭目站立,静心凝气,在脑海里浮现双手使剑的画面。
一个墨人缓缓爬入脑海,左手短剑,右手长剑,一阴一阳,剑光交织,煞是绚烂。
这时,又一个拿着右手剑的墨人闪现出来,双剑墨人与右手剑墨人打成一团,剑光灼灼,墨滴四洒。
眼见右手剑墨人不敌双手剑,忽的又闪出一个左手剑墨人。两个单手剑墨人左右夹击,向那双手剑墨人发出凌厉攻势。
你来我往,双手剑墨人居然和那两个单手剑墨人打得势均力敌,时间一长,反而占了上风。
最后双手剑墨人在一撩一刺下,居然同时把两个单手剑墨人打得飞散消失,墨滴四洒。
与此同时,印飞星目一睁,金光闪烁,双手剑法行云流水般使将出来,那身旁好像也有两个使单手剑的墨人一般在与他交手,使得印飞的剑法招招凶狠,招招致命。
一套双手剑耍完,印飞只感丹田剑气缓流温热,极为舒坦,比之前单手练剑受益更浓。
翌日,艳阳高照。
练武场上剑来剑往,弟子们练得热火朝。
胖子董仙赐扛着一把七尺巨剑站在人群最后。他早已不再是个胖子了,而是一个身型健硕高大的少年,比那同龄人要高出几乎半个身子,而且以前白白嫩嫩的皮肤,早已被晒得黝黑发亮。与五年前的胖子,那是判若两人。
董仙赐今年刚满十六岁,年初已经进阶到黄阶弟子。他的剑气属性为阳,已达问剑领域第三层,与师兄汪不凡一样,同样练得一手“封妖淬血剑法”,此剑法大开大合,很适合董仙赐的身板。
董仙赐本来资质平平,但是近年进步神速,那还要多亏了印飞。
所谓近朱者赤。这一年来,董仙赐常和印飞切磋,虽然从没胜过,但是那实战经验却是不断积累。不像其他低阶弟子,只是在二师兄的指派下才互相切磋一下,平时只是自顾自的埋头练剑。
此时练武场上,正有两名黄阶弟子在对练切磋。二师兄殷镇崖一脸严肃,那左臂袖子随着清风飘荡。
当年除妖一役,殷镇崖失去一臂,失血过多,差点死去。幸得喝了仙药保住一命。从此更加勤修苦练,如今已达御剑领域第二层,那使了大半辈子的古松剑法,更是纯熟刚锐。
看着两名黄阶弟子你来我往,殷镇崖的表情更为严肃。因为他对弟子的要求极为严厉,眼见两个弟子的剑法还有太多生疏,于是大喝一声:“停。”
两名黄阶弟子一愣,收了剑式,呆立一旁。
殷镇崖扫了一眼两人,道:“去一旁将你们所习剑法练上五十遍,练不完就不许吃饭。”
全场一片鸦雀无声,两位黄阶弟子悻悻怏怏的走到一边,哗哗哗的舞了起来。
殷镇崖环视了一圈眼前弟子,看着高大的董仙赐道:“仙赐,你过来,与我对练一番。”
“是,二师兄。”董仙赐施礼道,提着巨剑走出了人群。
江湖中,剑法多以轻灵为主,使用巨剑的极少,多是一些标新立异的家伙在使用,只是真正的高手寥寥无几。
广留剑派至开派以来,也就两人使用巨剑,其中一人汪不凡,虽自诩不凡,不过资质欠佳,身形又不适合研习巨剑,所以建树不大。但是武行出生的他,对巨剑情有独钟,在师兄弟们几次劝无效后,也就任其修炼了。所谓人各有志,谁又能决定他饶决断呢?
与汪不凡不同,董仙赐原本也是使得三尺长剑。可是他十四岁那年,本就食量很大的董仙赐,食量再增一倍。肌体骨骼疯狂发育,一年时间,身高就达到六尺,比那成年男子还要高出一头。如今还在发育,已达七尺身高,身形如山,很是魁梧霸道。
掌门左丘仲允因材施教,于是让他弃了三尺长剑,研习起了七尺巨剑。
董仙赐在研习了巨剑剑法后,进步神速,那一柄巨剑如同与他度身定制一般,使起来恰到好处,威风凛凛。
加上董仙赐为人彬彬有礼,又豁达开朗,不但同辈弟子敬他,长辈师兄也是十分喜爱他。可谓广留剑派新一辈的弟子之首,左丘仲允也对他抱有极大的期望。
殷镇崖命董仙赐上前与自己对剑切磋,就是要让晚辈弟子们看看。看看眼前这位与他们同龄的剑客,已经成长到了何等地步。要他们以他为榜样,更为努力的研习剑法。
一把七尺巨剑,一柄三尺长剑,一团团飞舞剑花,看得在场的弟子们眼花缭乱,心下佩服不已。
印飞正背着几杆粗柴从练武场边经过,看见练武场上剑花飞舞,心道仙赐兄弟的‘封妖淬血剑法’又进步了,可喜可贺。
晚饭过后,董仙赐跑来厨房非要帮助印飞洗碗刷锅,印飞知道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于是也顺水推舟,偷得清闲,看这大个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董仙赐将一切打点完毕,提着巨剑来到厨房外的院落。见印飞早就站在院子中央,于是憨厚一笑,道:“知我莫若飞哥。”
印飞也不与他开玩笑,了一声:“来吧!”就抖出一长一短阴阳双剑。
董仙赐一愣,道:“飞哥,你会使双剑?”
“嗯!”印飞将双剑在指尖绕出一个剑花,回应道。
“好,让弟弟我来会会大哥的阴阳双剑。”完挺剑而来。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三道剑花飞旋,风声鼓鼓。
只听哐的一声,一把七尺巨剑向飞去,铮的一声,落地插在院中硬土之上。
“飞哥,你这剑法太快了,我招架不住啊。”董仙赐抠着后脑勺道,然后缓缓走向巨剑,一把提起。
印飞看着手中剑道:“嗯,比之前的单手剑法是快了很多,感觉还能再快。”
董仙赐张大嘴无言以对。
“对了,半月后我们剑派要与鼎剑派切磋比试,低阶弟子的比试,掌门命我参加。嘿嘿,想想就很兴奋啊。”董仙赐满脸笑容,将巨剑负在背上道。
“哦,你可要好好练习,切不可心浮气躁。”印飞对董仙赐嘱咐道。
董仙赐拱手向印飞一拜,道:“谨记飞哥之言,我回去了。”完转身走了。
印飞看着董仙赐的背影,心想:鼎剑派掌门牟鼎在五年前战死,他的夫人接管了鼎剑派,更是蒸蒸日上,也不知这牟夫冉底有何能耐,能把这劈藤山脉最大的剑派发扬得如此鼎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