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老树枯井的巨型章,感谢太白苍狼的100贵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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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好天气,晴空万里风和日丽算吗?一般人肯定觉得算,但刘彻不是一般人。今天的天有些阴沉,厚厚的乌云遮住整个长安城,阻挡阳光投下来。但是刘彻的心情很好,所以他认为今天就是个好天气。
皇帝会猎自有前呼后拥的禁卫和百官护卫,浩浩荡荡的马队和身材修长的猎狗,沿着长安城的大街狂奔而出。刘彻没有坐撵,骑着一匹红马,身披金色战袍,头戴金盔,腰悬着长剑,马鞍上插着宝弓,远远的就能闪瞎不少狗眼。刘彻的庙号叫武帝这是有原因的,非是因为刘彻派兵战败匈奴,更主要的是刘彻好武。
此次会猎,是由丞相田蚡发起,太后王氏促成。前段时间田蚡受到的屈辱,太后没有照拂,心中觉得对自己的这个弟弟有些愧疚。既然田蚡主动邀请皇帝会猎,太后正好顺水推舟,一则安抚弟弟的心,二来也让舅甥两人有个相处的机会。
田蚡的心情不好,骑在马上格外不舒服。一路上都心神不宁生怕真的出什么问题。无论是刘彻的人战败刘安,还是刘安的人杀了刘彻,对他来说都不是最好的结果。但是,他又不能不按照刘安的话办,刘安已经疯了,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万一真的对他下手就彻底没了指望。
出了长安东门,龙首原就在眼前。八百里秦川大地上突然冒出来一处高高的平原,就好像被人用宝剑割破的身体那样突兀。在乌云的衬托下,更加不自然。
先期抵达的队伍已经在原顶驻扎,龙旗迎风飘扬,为后来的人指明方向。刘彻一马当先跑的飞快,卫青紧紧跟随身后,警惕的看着四周。一只手控马,另一只手始终放在兵器上,但凡有一点不对劲,立刻指挥手下兵马前去查看。
“别那么紧张,这里是长安,朕不信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对朕不利,丞相你说是不是?”
田蚡一愣,勉强挤出笑容:“是是,陛下说的是!”
刘彻哈哈大笑,战马再次提速冲出禁军护卫,一马当先冲向原顶。鲜红的盔缨和火红的披风迎风飞舞,老远就看的清清楚楚。
刘凌一身劲装,勾勒出苗条的曲线。手里提着宝剑站在一处密林之后,静静的看着远处那一抹靓丽的红色。身旁一高一矮两名胖大的汉子也是一样的打扮,只不过没有刘凌的凸凹。
“看清楚了吧?那个穿黄金铠,披红披风的就是今日的目标,不要迟疑,一击之后无论有没有得手立刻散开,不可恋战,明白吗?”
高一些的大汉连忙道:“郡主放心,小人明白!”
“很好,准备吧!”
围猎是古人最重要的一项活动。按照礼法,皇帝围猎之前要祭奠各种各样的神仙,显示皇帝对上天的敬重。原始人的狩猎是为了生活,后世的人自然不能忘记祖先的辛苦,要踏着先祖的脚步感恩自然提供足够的食物,才让人类一代代的繁衍生息。
祭拜完天地和各路乱七八糟的神灵后,刘彻弯弓放箭,表示真正的围猎开始。猎狗狂吠着一头扎进树林,紧跟着担任围捕手的兵卒嚎叫着成圆形四下散开。他们的任务就是将所有猎物赶出来,赶到皇帝面前。只有皇帝亲自射杀第一只猎物后其他人才能动手。
狗叫声逐渐远去,还得等一会才会有猎物出来。刘彻挽着弓,箭矢就搭在弓弦上,等候着围捕手将猎物撵到自己面前。忽然,一只野兔惊慌失措的从灌木丛里蹦出来,直愣愣的冲向一颗大树。刘彻连忙开弓瞄准,却不料那只兔子冲的太猛,竟然一头撞死在大树上。
有会来事的官吏连忙上前:“陛下龙威浩荡,猎物见了陛下争相赴死,此乃我大汉威加海内震澈寰宇,陛下当是与尧舜齐名的旷世圣君!”
“哈哈哈……”刘彻哈哈大笑,一箭将冲出来的豪猪射翻:“说的好,朕要赏你,嗯……!那只刚刚被朕射死的豪猪赏你了!”
“谢陛下赏赐!”那名官吏大喜,翻身下马,拖着袍服钻进郁郁葱葱的灌木丛。
真正的狩猎开始了。这可是检验军队的好时候,所有武将等着这个机会在皇帝面前露脸。谁射的猎物多,皇帝就很有可能记住他的名字,继而平步青云。谁要是一无所获,很快就会被免官,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所有人争先恐后,抢着去追那些猎物。在这种高涨的热情下,一只兔子都能变成刺猬。
射了第一箭,刘彻翻身下马。自有准备好的营地供皇帝休息。钻进军帐,摘下金盔,刘彻看见田蚡一个人窝在角落里一杯杯喝酒。
“丞相这是怎么了?今日你邀请朕会猎,怎么不见你出手?朕可是听说丞相的箭术不错,母后说当年丞相可是最会捕猎。”
田蚡连忙起身行礼:“臣那只是玩耍,怎能比的上陛下。”
“丞相不用谦虚,围猎其实最没意思,那些小子将猎物赶到一堆,就算是三岁孩童也能射中。”刘彻喝了一口水:“朕可是见过李广的箭法,叹为观止呀!”
“呵呵,看来此次获胜者当为上大夫李当户了?”
“哎呀!”刘彻一拍大腿:“是呀,怎么把他给忘了,今日竟然没有带来,李广去了代郡,看不到他的箭术,李当户乃是李广长子定然得了真传,就算不如李广也不会太差!来人,立刻快马回去将上大夫李当户叫来!”
账外的卫士答应一声,转身走了。
说完了箭术,刘彻便不再言语。田蚡坐在刘彻下手浑身不自在,偶尔看向刘彻却发现刘彻也在看他,连忙将眼光收回来。时间在慢慢的过,已经有人带着猎物回来了。大帐外面人喊马嘶,射中的人精神焕发,恨不得嚷嚷的整个营地都知道。
田蚡看了一眼账外,虽然没有太阳,估计已经过了巳时。营地里除了百名禁军之外,所有人都去了林子里。这时候是皇帝身边防卫最松懈的时候。也是田蚡与刘安约好的动手时间。田蚡不时的望望账外,心中在进行激烈的斗争。
“丞相?丞相?”刘彻一连喊了两声,才将田蚡喊醒:“丞相怎么心不在焉?有什么事吗?”
田蚡连忙摇头:“无事,无事!”
“无事就好,咱们再等等,我给他们的时间是午时,过了午时谁射到的猎物最多,朕要重重赏赐,丞相要不要也去试试手气,说不定能拔得头筹?”
田蚡摇摇头:“臣就不出丑了,免得被人笑话。”
“丞相乃是百官之首,更是朕的舅父,谁敢笑话?”
田蚡还是摇头。忽然,起身跪倒在刘彻面前,以头杵地痛哭流涕:“陛下,臣有罪!呜呜呜……”
田蚡哭的很伤心,刘彻坐在榻上端着水碗静静的看着。
“臣被淮南王利用,以臣全家性命胁迫欲加害陛下,不得已之下臣只能曲意逢迎!臣请陛下立刻起驾回长安,此地不可久留!”
刘彻没动,淡淡道:“有何危险?”
“淮南王刘安以三百死士埋伏于龙首原,准备刺杀陛下,巳时二刻便要动手!陛下身边只有百名禁军,万一被贼人所败,臣即便是万死也担待不起!”
“三百死士?不止吧?”刘彻笑了笑:“如果算上刘凌的话,应该有三百零九人。”
田蚡抬起头愣愣的看着刘彻,惊的目瞪口呆。
刘彻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田蚡,好一会才叹了口气:“哎!你是朕的亲舅舅,竟然联合外人想要杀朕,你说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难道朕待你刻薄?还是说朕做了什么对不起舅父的事情?”
田蚡没敢接话,只顾着一个劲磕头,脑门上很快出现了一个红斑。刘彻伸手将田蚡拉起来:“舅父,这是朕最后一次这般叫你,放心!朕不会杀你,你还是朕的丞相,太后的弟弟!刘安谋反罪证确凿,之所以没有处置他,就是等他自己跳出来,说起来丞相倒也是做了一件好事。”
“陛下,臣有罪,请陛下处置!”
营地外出现了混乱,喊杀声突然间冒了出来,期间夹杂着惨叫。卫青抽出长剑,三两步冲出大帐,站在门口大声呼喊:“保护陛下,结阵!”
兵卒们的奔跑声,盔甲的碰撞声,每一个声音都狠狠的砸在田蚡的胸口。田蚡是真的怕了,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颤栗。
喊杀声与兵器碰撞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刘彻从大帐里走出来。鲜血和大火总是伴随着厮杀,刘彻能看见营地外血肉横飞,卫青带着人节节抵抗,虽然被动,却也没有让刺客们冲进营地。
刘彻点点头,对田蚡道:“丞相,你觉得卫青有没有大将风范?”
田蚡一愣,不知道怎么回答。
大地开始颤抖,战马的嘶鸣传来。速度很快人数众多,从四面八方往营地周围聚集。头顶的乌云被气势冲散,一束束金色的阳光挤出云层,照在大地上。正好有一束洒在刘彻头顶,金光灿灿的铠甲被阳光一照,更加耀眼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