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本质来说,狼才是狗的先祖。但是自从狼进化成狗之后,很多习性生了根本性的变化,狼的狡猾、凶狠、残暴在狗身上没有了,多了不少顽皮、热情、可爱。但是归根结底狗依旧是狼的远亲。鬣狗也许在数千万年前也是狼,但是鬣狗并没有丢失狼的狡猾和残暴,所以它不是狗。
乌桓、鲜卑和匈奴人一样,他们的祖先依靠游牧为生,一家几口人一天到晚游荡在荒凉的草原上,变幻无常的天气和各种垂涎于他们牲畜的动物是游牧民族最大的敌人。食肉动物可以用些方法驱赶和隔离,可是天气是人力没法改变的。狂风、暴雪、大雨是牧民最大的敌人,往往经受一次恶劣天气,牧民们赖以生存的根基会彻底废掉,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但是,游牧民族去有着比农耕民族强健的体魄,于是他们开始了长达数百上千年的抢劫活动,借此弥补他们因为天气造成的损失,这就是狼性的根源。乌桓人、鲜卑人也是游牧民族的后裔,他们的先祖也曾经辉煌过,今天屈服并不代表他们永远臣服,只是因为他们敏锐的感觉到了危险,做出的让步和妥协,如果等到自身强大起来倒戈反击是一定的,这也是鬣狗的生存法则,依靠强者欺负弱小。
大汉击败了不可一世的匈奴,于是乌桓、鲜卑派出使者低声下气的祈求,可惜他们遇到了错误的人。作为有知识有智慧的千年老妖,苏任非常清楚这些家伙卑躬屈膝的笑脸背后暗藏的刀子有多么锋利。明面上看苏任是在和张华之过不去,实际上他的目标却是库布里与若洛。
大堂中一片安静。张华之依旧闭着眼睛,当苏任刚提起饮酒之事他就知道这次是冲着他来的。等苏任把话说完,张华之咳嗽一声:“将军喜怒,在下刚才替陛下颁旨,与乌桓和鲜卑使节饮了两杯。”
“呃!呵呵,原来如此,看来是本将军错怪司马了!”苏任笑呵呵的冲张华之点点头:“两杯而已,算了!那就算了!”
“将军!”谢百川突然站出来施礼:“老朽不服!”
“老将军有何不服,司马大人替陛下办事喝了两杯而已。”
“将军,雁门乃是军营,军中禁止饮酒,况且现在还是战时,就更不能饮酒,司马大人明知故犯更应罪加一等。”
刘健呵呵一笑:“我怎么听说是有人将司马大人推入酒缸,想必是司马大人不愿提及而已,这才借此戏说。”
“如此就更该严查!”谢百川腰板挺的笔直:“军司马乃陛下亲封,谋害司马如同谋反,何人如此大胆,该千刀万剐!”
“千刀万剐!”有人立刻跟着起哄,搞得场面有些混乱。
刘健示意大家安静,接着道:“两人我已经抓住了,就在门外!带进来!”
话音未落,黄十三和蛮牛押着库布里和若洛进了大堂。到了这个时候再有人不明白生了什么,那他就不用继续混了。众人看着两人被捆成了粽子推进来,心中好笑。
张华之一脸怒气:“将军,这两人乃是乌桓和鲜卑使节,陛下令厚待,如此……”
“哦?陛下说过这样的话吗?我怎么没看见这样的旨意?难不成陛下只给了司马旨意?如此拿出来让我等看看,只要陛下明诏,今日之事我再也不会过问。”
张华之不在说话,皇帝的话很多时候是不会说的很明白的,这也是在某些特殊的环境下食言自肥用的。张华之从皇帝的旨意中猜出了刘彻向显示自己军功的意思,这才和苏任顶着干,将库布里和若洛硬是留下。但苏任要明诏,张华之是没有的。
刘健施礼道:“司马以德报怨乃我等楷模,但是异族终究是异族,将军曾说过最好的异族是死了的异族,今日能谋害司马,明日就能谋害将军,说不定哪天就会谋害陛下,留此祸患贻害无穷,杀了才是最安全的方式。”
库布里和若洛被捆住手脚,嘴里也塞了东西,一听要杀他们,两人的脸色全都变了,冲着张华之一再哼哼,跪在地上不断磕头,但是黄十三和蛮牛一人一个如同拎着小鸡仔,任凭两人如何挣扎依旧无法脱离身后人的掌控。
雷被连连点头:“刘校尉说的很对,这等反复无常的小人杀了最为妥当!”
苏任的嫡系都表了态,其他人自然不能落后,纷纷附和。即便是张华之想要保护,面对这样的场景也只能住口。看着苏任的笑脸,张华之底底的道:“此事我定会禀明陛下,将军妨碍陛下大计了!”
“哦?”苏任假意一惊:“是么?那该如何,还请司马大人教我。”
张华之被气的不轻,转身不再理会苏任,抬腿往外走。苏任啪的一声,重重的拍在案上,震的手掌生疼:“张司马?本将军可宣布散帐了?”
张华之抬起的腿没有落下,扭头看向苏任,苏任这一次没有躲避也没有退让,眼神中充满杀意。张华之深吸一口气,重新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做好,把眼睛闭起来一声不吭。
堂外传来两声惨叫,时间不大黄十三和蛮牛提着两颗人头进来复命。苏任看都没看挥挥手让两人下去:“即日起全军加紧训练,以防匈奴、乌桓、鲜卑联手攻我,我相信尔等不会让我和陛下失望,无论这些贼囚来多少,都叫他们有来无回!”
“诺!”
“大汉万胜!”
回到后账,苏任的心情非常好,这时候正是匈奴、乌桓、鲜卑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祸根最虚弱的时候,若不一鼓作气全部料理掉,等再过三四百年,当初对汉人百依百顺的家伙们就会变成真正的饿狼,还是那种没皮没脸的饿狼。张华之没有苏任的远见,更不理解苏任为何要用这么可笑的借口杀了陛下颜面,但是张华之知道,苏任这么做没有经过皇帝刘彻的同意,于是张华之准备写一封长长的奏疏。
在竹简上刻字非常麻烦,长篇大论就更加麻烦。张华之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整整三天,出来的时候两只手上全是口子,自己的包扎手法不地道,看上去惨不忍睹。
将一卷竹简递到亲卫手里:“快马送往长安,记住只能呈交陛下,即便是丞相也不可观!”
亲卫连忙应诺,他跟着张华之多年,看张华之脸上的表情就能猜到自己手里是个什么玩意:“司马,若是……,小人说的若是,若是将军得知,仅凭小人恐怕没办法完成司马重托。”
张华之冷哼一声:“放心去吧,将军不会为难你!”
亲卫怀着忐忑的心情快马加鞭朝长安飞奔,沿途驿站换马不换人,生怕身后有什么追兵。苏任接到消息的时候这个亲卫还没有出城,蛮牛一听就准备上马去把人捉回来,苏任摆摆手阻止了他。
黄十三问道:“将军,你就不担心那个家伙胡说八道?”
苏任笑了笑:“不会,张华之深得陛下信任,要不然也不会派来我这里坐司马,司马是什么就是监视者,他代表陛下的眼睛,再说陛下不会听张华之一面之词,所以张华之绝不会胡说,既然事情是咱们做的,那还怕陛下知道?与其遮遮掩掩,不如痛痛快快,这样反倒不会引起陛下猜忌。”
“你们想想,我若拦下张华之的奏疏,是不是随后就得把张华之处理掉?处理张华之可不容易,那就得给陛下一个心服口服的交代,除非张华之投敌或者谋反,其余的借口一再不成立,要想将这样的借口按在张华之身上,可不是咱们三个就能办成的,设想一下真的整个雁门都支持我欺瞒陛下,那我也就只剩下一条路走,和张华之一样谋反。”
“啊!”黄十三被吓了一跳:“就凭咱们这数万人谋反恐怕不成吧?”
“是呀!老黄都绝不不能成功,我比老黄还笨?”
黄十三和蛮牛嘿嘿傻笑,黄十三接着问道:“那将军为何一定要杀了那两个家伙?将军前段时间还和韩先生说乌桓和鲜卑是什么鬣狗,谁厉害就会听谁的话,现在我们强大,不如驱赶这些家伙去攻打匈奴,那多省事?”
“对对对,老黄说的对,俺也想知道。”
苏任今天的心情出奇的好:“鬣狗即是狗也是狼,现在看上去是狗,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冲着主人呲牙!养这样的狗实在不放心,趁着他们还不敢反抗的时候杀了吃肉,比日后呲牙的时候再动手要简单。”
“将军要攻*桓和鲜卑?”黄十三大惊:“咱们才刚刚败了匈奴,这时候出兵,不好吧?”
苏任嘿嘿一笑,招手让两人凑过来。黄十三和蛮牛连忙凑上前:“告诉你们,这可不是我要出兵,是孟掌柜他们撺掇我的,他们告诉我乌桓和鲜卑那里有上好的珍珠,有参天的木材,还有遍地的神药,以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煤石,煤石你们知道吧?就是那个能烧的石头。”
“岂有此理!什么时候军国大事轮到这些低贱的商贾参与了?”黄十三大怒,等他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果不其然,肚子上被蛮牛狠狠来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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