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任终于出来了,虽然还是衣衫不整,不过看样子并没有受刑。站在皇宫大门外正在四下张望,蛮牛猛然间冲到苏任面前,跪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公孙贺看看苏任,笑着说:“哎呀,咱们苏将军这是干了什么,让一个彪形大汉抱着哭,这可真不多见!”
“滚!”苏任抬脚踢向公孙贺,公孙贺身子一扭便躲开了,一边走还一边大笑:“此事,我一定要告诉大汉报的那些记者,明日正好是大汉报的发行之日,相比会成为头版,哈哈哈……”
卫青将蛮牛拉起来,拍拍他的肩膀:“你骑我的马先回去报信,苏大哥先去我家!”
蛮牛连忙点头,抱拳谢过卫青,急急忙忙跑去找卫青的马。家里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再不回去说一声,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大事。
看着蛮牛纵马狂奔而去,卫青看了看苏任:“苏大哥,你真的觉得由商贾供应大军所需可行?”
苏任点点头:“其实此事我一进宫就和陛下说了,商贾逐利不假,只要有利他们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完成,你也和我去过岭南与马邑,蜀中商会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应该看见了,前两次只不过是实验,就是为此次做准备。”
“那为何不继续用蜀中商会,必定他们在大汉已经铺开,他们也是苏大哥一手创办,用起来更加熟络不是?”
苏任摇摇头:“这不一样,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蜀中商会的确好用,可是他太大了,已经大的让我无法继续掌控,此次征伐匈奴是何等大事,决不允许有任何意外,所以蜀中商会绝对不能用,不但不能用还要好好打压,任何东西都不能一家独大,必要的时候得给他们找个对手,不然多出来的精力就会出乱子。”
“这个孟方天就是苏大哥为蜀中商会崔久明找出来的对手?”
苏任一笑:“孟家和崔家其实没有多大的恩怨,原本蜀中商会成立之初,孟方天就想加入,却被崔久明拒绝了,这个孟方天也硬气,从哪之后再也不提加入蜀中商会的事情,勉力维持自家生意,后来我才知道崔久明以前想在蜀中开粮米店,孟方天从中用了些计谋,这就是两家的恩怨。”
卫青微微点头:“如今蜀中商会如日中天,孟方天想必再不放在心上也还是记恨崔久明的吧?”
“不管他们记恨不记恨,只要朝廷卡死不买蜀中商会任何东西,就老崔的性格一定会恨死孟方天!”
两人说说笑笑就到了卫青家中,如今的卫家已不再是卫家,而改成了乐阳公主府。当年的平阳公主嫁给了卫青,便改回了自己的乐阳公主封号,因为卫青现在还没有封侯,自然就没有封地,所以就只能叫乐阳公主府。不过,平阳公主很会做人,虽然卫青是她家的家奴出身,但乐阳公主府的人谁也不敢对卫青如何。
乐阳公主也在家中,见苏任来了,连忙出来口称叔叔,搞得苏任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卫青也是一愣,再看乐阳公主反而一脸平静,并没有觉得不妥当。
苏任人家公主把你当成自己丈夫的朋友,但是作为大汉的臣子,在公主面前该有的礼仪不能缺。苏任行礼毕:“公主怎能开这样的玩笑,把我们两个可吓的不轻!若如此,在下下一次就不敢登门了!”
乐阳公主微微一笑:“你是卫青的兄长,叫一声叔叔的确不合适,该叫伯伯才是。”
苏任转身就往门外走,这地方已经不能待了。今日这公主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此事若是传出去,就算皇帝不在意,其他王公贵胄怎么想?他苏任本来在长安的名声就不怎么好,这下就更加成了人人痛恨的祸根了。卫青叹了口气,追出门外将苏任拉住,而乐阳公主依旧面带微笑站在屋檐下。
苏任并没有走远,他走出去一步就后悔了,既然卫青来拉,自然就停下脚步转过身,盯着乐阳公主看了一会,笑道:“公主有话就明说,不需要用这样的手段,如果想要如果长安商会在下举双手双脚欢迎,就看公主殿下愿意拿出多少钱财来,既然是商会就得有商会的规矩,这一点请公主见谅。”
“呵呵呵……”乐阳公主笑了:“你凭什么说本宫要入股什么长安商会?”
苏任自己走上台阶,跟着乐阳公主进了大堂,不等公主吩咐自己就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几年的新茶已经泡好,喝一口不热不凉刚刚好:“长安商会这一次有陛下撑腰,又有这么好的货源,且卖的抢手货,自然没有亏钱的道理,过了今日恐怕会有不少人想加入,如公主这般聪明的还真是头一个。”
“本宫聪明?”
“那是自然,若不是聪明人岂能嫁给卫青这个未来的大将军?”
“咳!”卫青咳嗽一声,全身不自然。苏任看了卫青一样:“别这么不好意思,只要此次征伐匈奴你能立下功劳,大将军是早晚的事!”
乐阳公主微微一笑:“先不说卫青何时能做大将军,还是先说说长安商会吧?不错,本宫的确准备入股,钱财还有一些,就是不知道苏先生要不要?”
“要!给钱岂能不要,公主放心,有多少钱在下收多少钱,只等来年年底分红的时候自然就能知道盈利几何!”
“如此甚好!明日本宫就派人将大汉钱庄的汇票送到苏将军府上。”
“不必,这一次在下只是帮腔,陛下已经钦点了一个叫孟方天的人做会首,所以公主可以将钱交给孟方天就成!另外,我还想问公主一句,这么多钱财,公主就没打算派个可信的人看着,万一那些商贾将您的钱昧了,可如何是好?”
乐阳公主笑道:“本宫相信苏将军的人品!”
苏任也不再多言,起身拱手:“多谢公主!”
正如苏任所言,孟方天晕晕乎乎的回到客栈,客栈面已经聚集了好大一群人,全都是跟着苏任从金城来长安的蜀中商贾。这些人一大早就听说苏任被皇帝抓了,而后又有人传旨让孟方天进宫。在长安本身就人生地不熟,又碰上这样的事情,放在谁都会提心吊胆。
孟方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打发了那些商贾,等他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人还在床榻上躺着,房间外面的吵闹声就已经听见了。孟方天没有起身,他听见了吵闹,而且是特别大声的那种,就差直接推开房门闯进来了。根据那些人的口气,全都是长安城中有名有姓的人,让放在从前他孟方天一个都惹不起。
多亏苏任昨天晚上就派了人过来,这些人看见苏任的人才没敢乱来,要不然今日就是他孟方天的死期。叫声最大的是吴王府的一名管事,自从吴王觐见一来,皇帝没有允许吴王回国,相反还把吴王的所有家眷全都从吴地弄来,彻底断了吴王的念头。因为吴王是关东诸侯王中势力最大的一个,所以在朝中说话的声音也大一些。
吴王府的管事长的文质彬彬,一身袍服穿在身上离远了看任何人都会认为这是个读书人,可是一说话就会露馅。常年以来在吴国养成的习惯,短时间内还没办法改变,所以做事依旧按照吴国的样子。呲着一口白牙对着孟方天住的房间大声咆哮。
“姓孟的,快出来,我可是代表吴王来和你商谈要事的,竟然这么不给面子,别以为你是陛下委派的人就如此托大,就算去丞相府本人也是有座的!”
张通翻着白眼,站在孟方天的房间口,一手提着刀看着眼前这群乌七八糟的家伙,一副胆敢过来就砍死你的架势。吴王府的管事喊了半天,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脾气就更大了:“敬酒不吃吃罚酒,再不出来爷爷就走了,等我家大王来,看你小子怎么说!”
房门打开,孟方天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先对张通施礼,看都没看那个吴王府的管事。他是商贾,看事情的方式和一般人不同,何况孟方天也不是个只会阿谀奉承的人,既然自己背后站的是皇帝和苏任,他孟方天谁都不用怕!
有吴王府管事这种浑人,也有齐王府管事这种聪明人。齐王府的管事来的很早,不但带了礼物而且非常客气,自始至终站在院子里不吭声不说话,而且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孟方天出来的时候也没有急着就扑上去,只是在孟方天看院子里人的一刹那,和他的眼光相碰的时候微微点头。
孟方天没有搭理吴王府的管事,而是问张通:“张兄弟可用过饭?要不一起吃?”
张通道:“孟掌柜不用客气,临来的时候先生吩咐,谁胆敢对孟掌柜不敬砍了再说,请孟掌柜自便,有我在这里亮这些杂碎不敢胡来!”
孟方天笑呵呵的点头,转身进了房间,临进门的时候在张通耳边说了几句话。
吴王府的管事大怒。指着孟方天的背影破口大骂,本想转身就走,但又迫于吴王的命令,只能留下,想要冲进去又看见张通更不敢,就在他犹豫要走要留的时候,张通将刀拍的啪啪响:“都他娘的安静!”在人群人一阵寻索,看见了齐王府的管事,用刀尖一指:“你,就是你!你出来,孟掌柜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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