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任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手里提着一根木棒,佝偻着腰站在野牛铺外面的风沙里,头发蓬乱脸上蒙着黑布,扭头看了一眼,呵呵一笑。黄十三和蛮牛的打扮和苏任差不多,只是身上的兵器多了一些,两人一左一右站在苏任身旁,也看着乱糟糟的野牛铺。
霍金跑过来:“大哥,要不咱们从后面来一下,让这些盗匪们知道他们招惹错了人!”
苏任摇摇头:“不要节外生枝,趁着那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进林子再说!”
霍去病的脸上带着不甘,嘟囔着嘴:“还以为有一场厮杀呢,用这种办法逃跑真是丢脸,回去会被那几个小子笑死!”
苏任抬手在霍去病的后脑上拍了一把:“命重要还是脸面重要?非常时期就要有非常手段,赶紧走!少废话!”
惹真波第一个闯进马家酒肆,大堂里一个人都没有,所有的桌子上都摆着酒菜,冒着热气显然刚做出来不久。宋刚想要抓一块来尝尝,被惹真波瞪了一眼,连忙将手缩了回去。一群衣着破烂的家伙跟着涌进来,虽然两只眼睛全都盯着桌上的酒菜,但谁也不敢过去吃喝。
将酒肆里里外外搜查了个遍,宋刚垂头丧气从里屋出来,将手里的一块绢布递给惹真波:“这是他们留下的,应该是留给你们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说完这话,宋刚再也受不住酒菜的诱惑,抬腿坐到离自己最近的一张桌子旁开始大吃。
有人成了第一个,其他兵卒自然没有落后的道理。几十张桌子很快围的满满当当,一个个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痛快的不得了。这一仗虽然没有遇到敌人,却是最舒服的一战,命保住不说,还落了不少好处。吃饭的声音自然而然就提高很多。
惹真波展开绢帛,上面写的是汉字,他只认识其中极个别,左右看了两眼,将宋刚叫起来:“念念,上面写的什么?”
宋刚的嘴里塞着羊肉,连忙将酒壶放下,飞快的将两只沾满油脂的大手在衣服上擦了两下,只看了绢帛一眼:“哦,这是苏任留给大头领的,里面说的是……”
惹真波一把从宋刚手里抢过绢帛,转身出门而去。马七二嘿嘿一笑:“看看,人家就不想让你知道,你以为你是谁?认识几个字就当自己是先生了?”
宋刚冷哼一声:“还不让看,老子看一眼就知道写的是什么?不就是苏任羞辱那小子吗?几千人没有抓住人家几百人,还被人家从眼皮子地下跑了,这才叫丢脸!老子还懒得念呢!”
马七二鄙夷道:“算了吧!没看懂就说没看懂,装什么样子?”
宋刚瞪了马七二一眼:“少他妈废话,搞得好像你小子知道一样,不过那个苏任跑了也好,咱们兄弟不用拼命却得了这么多好处,值当!”
马家酒肆中的酒宴随着人数的增加更加热闹,盗匪们才不管家具是不是柳木,装饭菜的盘子有多考究,他们现在只看见食物和美酒。几百人涌进来将马家酒肆翻了一个底朝天,除了不能吃的全都送进了肚子。整整十大缸高度酒,就这么被喝光,成就了几名醉鬼,也成就了宋刚和马七二的酒量。
惹真波穿过镇子直奔柯木智的驻兵地。按照他们的计划,由惹真波率领着乌合之众先攻入野牛铺,不计代价的和苏任硬拼,等到苏任坚守的时候,柯木智率领羌人主力从背后杀进去。这既能保证苏任不能逃走,也能将苏任和那些盗匪的力量全都消耗。但是,他们俩谁也没料到,事情没有按照他们设想的情况进行。
看见惹真波纵马赶来,柯木智便明白出现了不好的事情。一双眉头皱起来,脸上阴晴不定。惹真波将绢帛递到柯木智手中:“看看吧,这是苏任给你留下的!”
柯木智连忙打开绢帛,的确是苏任给条留下的话。方方正正的一块绢帛上,密密麻麻写了很多字。从他和苏任第一次见面开始,直到这一次双方剑拔弩张。当然苏任也写了他和柯木智之间的约定,以玩笑的口气强调,这一次是柯木智输了,希望柯木智能够兑现诺言。
还没有看完,柯木智三两下便将绢帛撕碎,冲着手下的吼道:“立刻给我找,一定要抓住那个家伙!”
羌人的骑兵队终于对了,阵阵的马蹄声让正在酒肆中吃饭的宋刚和马七二大惊,慌忙扔下手里的酒杯,提着兵刃歪歪扭扭的冲过来,两人不约而同竟然都是想要关门。当大门被关闭,战马已经到了近前,扭头望着睡了一地的手下,宋刚马七二咽了一口唾沫:“这***真的想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马七二慢慢抬起头透过门缝看出去,大队的骑兵正在街道上狂奔,他们对于两边的商铺没有丝毫兴趣,只要走路的人及时让开道路,他们完全不加理会,只是一个劲的埋头赶路:“不对,这伙骑兵不是冲着咱们来的!”
宋刚这才站直身子探头探脑的向外看。马七二指着过去的骑兵:“你看,都是羌人打扮,应该是那小子的嫡系,苏任跑了,这伙人应该是去追赶了。”
宋刚看了半天,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不管怎的,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赶紧回自己的地盘,就算野牛铺发生天的事,老子也不会出来!”照着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家伙就是一脚:“妈的,都起来,谁还赖在地上,老子一刀结果了他!”
以最快的速度集合了自己的人手,宋刚和马七二站在马家酒肆的大门外拱手分别,相互还道了保重,这样的情况可是百年难遇。
柯木智和惹真波并咎走在野牛铺的路上,人已经派出去了,能不能抓到人他们心里没地。既然苏任都能从重兵围困的地方逃脱,任凭他派多少人马有很大可能连脚印都发现不了。但是柯木智还是心有不甘,这样的机会也许这辈子就这一次,下一次见面谁知道苏任身后会跟着多少兵马?
惹真波疑惑道:“那家伙是怎么跑的?咱们的大军就在镇外,并没有看见有人逃出去,难道真的是从密道走的?”
柯木智摇摇头:“五百人,就那样的密道一天都未必走得脱,出兵之前我还派人来看过,确定苏任和他的人都在酒肆中,,实在想不明白他们是怎么逃出去的。”
惹真波猛然间大叫一声:“该不会是那个不要命的家伙被苏任买通了吧?”
柯木智摇摇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是,苏任有五百人还有各种东西更多,这里离大汉控制的金城还有半月的路途,只身逃走他有有很多办法,如何将他们的东西送出镇子我还想不明白。”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逃走的?”
柯木智一笑:“你去问问,在你们进城之后是不是有一股人正好出城,而且全都是那些盗匪最近收拢的乞丐?”
“你是说他们穿着乞丐的衣服,打扮城乞丐,在我的眼皮底下跑了?”
柯木智叹了口气:“这也怪我,高估了咱们自己的力量,也低估了苏任的狡猾,一旦他们出城这附近到处都是树林,随便钻进哪一个想要找出来都是不可能,我的确是输了!输的心服口服!”
“不行,我这就带人去追!”惹真波双腿一夹马腹,战马人立而起带着尘土冲向西方。只留下柯木智垂头丧气的慢慢走。野牛铺已经被第一波进来的盗匪祸害的不成样子,到处都是扔在地上的瓶瓶罐罐。柯木智叹了口气,耗费一年时间建起来的镇子,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恢复。
苏任累的两腿发软,他没有骑马,不是他想要和手下同甘共苦,而是以他的技术在树林中骑马只能有一个结果,不是被树枝抽打的满身伤痕,就是被树枝从马上轰下来。不仅苏任没有骑马,王恢、韩庆也和他一样不行。早已经看不见野牛铺的影子,王恢喝了一大口水:“可以了吧,让大家休息一下,在这么走下去全都会被累死!”
苏任抓着王恢的胳膊,将王恢拉起来:“坚持一下,再往里走点,拐过前面的山口,骑马坐车全由你选,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在这地方被抓住可不值当!”
王恢挣扎着爬起来,苦笑道:“这一次不会再骗我了吧?这样的话你已经说了三次了,跟着商贾们先出来的王掌柜真的在前面?”
苏任点头道:“嗯,和老王约定的地方就在这里,这一次绝不会骗你!”
前面探路的石宝已经派人回来,告诉苏任老王已经准备妥当,能用马匹的全都换成了马匹,能扔掉的东西全都扔了,只要和老王会和,明日早上就能绕过野牛铺,只要过了野牛铺,就算柯木智有十万兵马,也别想抓住他们。
苏任长出一口气,站在山口对韩庆感慨道:“这一次真的很危险!”
韩庆一笑:“跟着先生那一次不是很危险,好在总能化险为夷,陛下说的没错,先生绝对是福将,而且还是大汉的福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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