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屠王终于动了,浑邪王那里也传来了好消息,金日磾回去之后并没有急着争权夺位,并非他看不上浑邪王世子的头衔,也不是他心慈手软了,而是已经达到了他要的效果。金日磾的出现,让浑邪王王庭乱看了起来,浑邪王对这个儿子的愧疚被金日磾利用的非常完全,当然这其中也有危险,浑邪王妃的三五次刺杀也给金日磾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虽然金日磾在浑邪王那里没有根基,也没有多少人听从他的安排。但是,只要他在浑邪王庭一天,浑邪王就不能将所有兵马派出来,因为他也发现,自己这个儿子这一次回来似乎变了。不再是过去那个天真的什么都不在乎的孩子,变成了一个什么事都敢干的家伙。
浑邪王妃瞪着浑邪王:“大王为何不将他赶走?他留在王庭一天,您看看这王庭还有生气吗?怎么觉得我们所有人都欠他是的!他可是汉人生的!华何犁才是我们匈奴人!大王,如果有一天他做了大王,我们母子就没有活路了!”
浑邪王很无奈,胖大的身躯蠕动了一下:“哎!他是老单于封的世子,没有单于的敕令,本王也无权剥夺,可逆看看东面的那些人,已经打成什么样了?竟然有两个单于,你说本王该像谁请命?再说,金日磾也没有过错,本王以什么借口让单于下令废了他世子的名份?”
浑邪王妃的眼泪下来了:“我不管,决不能让一个汉人做我匈奴的大王,如果这件事您不处理好,我就带着我的族人离开这里!”
“你!”浑邪王想要站起来,可太胖了竟然一下没站起来:“你这是在威胁本王?”
浑邪王妃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换上一副表情:“大王,我这也是为了您着想,您也不想看见一个汉人的儿子做大王,如果那样的话,长生天也不会愿意的!”
浑邪王看着自己这个王妃,这个女人很厉害,嫁过来这么多年对他带来的人控制的非常好,自己用了各种手段,竟然都没能将她带拉人融入进自己的部落,反而让他将自己的部落分化拉拢了不少。现如今他虽然是浑邪王,可他手下的部落有一半都控制在这个女人手里。
浑邪王妃长的不漂亮,生的那个孩子华何犁也不聪明。如果不是因为金日磾是汉人所生,他早就将这母子两处理了,至少也会赶出王庭,还能让他们如此逍遥?但是,事情就是这么怪,他浑邪王这么多女人,却只有两个儿子,聪明的是汉人生的,笨的那个他的母亲手腕太多。浑邪王知道,无论谁是世子,等他一死传承了几百年的部落也就到头了。
金日磾来到王庭之后,就住在当初他和老妪居住过的地方,也不和其他匈奴人来往,带着武撅等人安安静静的在这里生活。正因为他们太过安静,才让匈奴人担心,何况他手下那几十个兵卒一看就是汉人,有些匈奴人就开始想象,想象金日磾母亲的身份,猜测一多自己就乱了。
浑邪王第一次来到金日磾居住的地方。胖大的身子走了一点路就气喘吁吁。当他的人被武撅拦下来的时候,眼看双方就要动手,浑邪王首先制止了自己的部下。从马车里下来,和狗一样喘着气爬上了金日磾居住的小土包。浑邪王看见金日磾在帐篷外面看书,神情很专注,就和那些汉人一样。
“咳!”浑邪王咳嗽一声,金日磾看了他一眼,这才将书放下,慢慢悠悠的起身,给混希望施礼。混希望上下打量自己这个儿子:“有书有茶,你这是和汉人学的?”
金日磾谦卑的点点头:“是一位大汉的将军,他喜欢在树下品茶看书,说这样最惬意,闲来无事便学学!”
“汉人的书就那么好看?”
“我老师说,书中全都是道理,苏先生说书中也有千军万马,我以为书中包罗万象,只要认真什么都有。”
“你的老师?苏先生?他们也是汉人?”
“我的老师是大汉玉门太守,苏先生是大汉荡寇将军!”
浑邪王皱起眉头,抄起小几上的竹简。看着上面自己不认识的文字,非常郁闷。扭头看了看金日磾:“你都认识?”
金日磾点点头:“在西域这几年我接触到了很多东西,是老师教会我汉字,是苏先生救了我,在我最苦最无助的时候是他们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和光明,他们既是我的老师也是我最尊敬的人,至少他们不会让我置身死地,按照我们汉人的说法,老师和苏先生对我有救命之恩,犹如我的再生父母!”
“你!”浑邪王要被气死了,手开始发抖:“你们汉人?你就这么想做一个汉人?那你为何还要回来?”
金日磾道:“因为我的母亲在这里,还有和我相依为命的老妪也在这里,所以我不得不回来了!大王看见帐篷旁边的两个小土包了没有,是我为母亲和老妪做的坟茔,我们汉人讲究入土为安!另外,我现在还是浑邪王世子,为了我的子民我也得回来,您说呢?”
浑邪王抬手就是一个耳光,金日磾轻巧的躲过,冲着浑邪王嘿嘿一笑:“苏先生还教过我,挨打的时候就要躲开,无论是谁,如果是你亲近的人打你,打不上也就不生气了,如果想要打死你,被打上只有死,所以站在那里挨打的全都是笨蛋,大王觉得我很笨吗?”
浑邪王几乎就要晕倒,幸亏身后两个亲卫扶住。金日磾的笑脸瞬间隐没:“请大王保重身体,要不然你过早去到长生天,而我这个世子的头衔没有被撤掉,你的王妃和我的弟弟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浑邪王是被抬走的,走的时候几乎昏迷。他原本想和自己这个儿子好好谈谈,可惜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看着浑邪王的仪仗离开土山,金日磾扭头看了一眼武撅:“我对自己的父亲这样,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禽兽?”
武撅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半天才道:“你既然主动答应张太守和苏先生,就说明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武撅一定平安将你送到玉门!”
金日磾惨然笑道:“你我现在就是人家的眼中钉,能不能活着回去谁也说不准,三五年时间真的很长!”
又一次暗杀被武撅带人化解了,刺客的尸体被扔在了浑邪王的大帐外面。这一次是大张旗鼓进行的,金日磾亲自带人,在所有匈奴人的注视下昂首挺胸将刺客抬过来的,甚至还在刺客的身上用白粉写了大大的刺客两个匈奴字,只差没有将刺客的来历说明了。
这件事在浑邪王的领地之内产生了很大的波动。浑邪王妃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特别是浑邪王的老人更是心里透亮。他们的地位越来越低,而浑邪王妃带来的人却一个个爬到了他们头上,作为老人自然心里百般不愿意,他们多次要求浑邪王出面干预,可惜浑邪王没能办到。金日磾高调将刺客的尸体扔到了王帐外,浑邪王的老人隐约间有了某种想法。
陆陆续续开始有人和金日磾接触,先是私下隐秘进行。当一位牧民为了躲避浑邪王妃的人公然跑到金日磾那里去避难,且浑邪王妃的人被武撅带人打出来之后,浑邪王的老人有几位便堂堂正正的开始接触金日磾了。借口非常简单,因为金日磾才是浑邪王世子。
浑邪王妃大怒,若不是浑邪王死命压下去,王妃就要派人去杀金日磾了。如果这件事真的让王妃那样干,浑邪王的部下立刻就会分化,东面尹稚斜和于单的例子他看的一清二楚。而且浑邪王更不想看到,外族人成为他浑邪部落的首领,无论你是汉人还是匈奴人。
浑邪王内部大乱,休屠王也有了东进的举动。有了这两层保障,玉门在短时间之内变可高枕无忧。苏任自然也就将回长安这件事提上了日程。这一日,苏任正在屋里收拾东西,张骞破天荒的来到他家,说是替苏任送行,但是吞吞吐吐的样子就知道有事。
扔下手里的东西,苏任笑道:“有话就说,你张骞张太守什么时候变的这般絮叨?”
张骞笑了笑:“好!那我就说了,玉门的城墙已经完工,但是西门之外的匾额一直空着,既然此城乃是你所建,城名就需要你来题写,如何?现在就写还是等本太守将属官全部聚齐,再焚香祭拜天帝自后,苏将军再动手?”
“就这事?”
张骞点点头:“就是此事!此事看着事小,实际上……”
“行行行……,你呀,就这点不好,一个屁大点事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天要塌了一样,不就是名字吗?简单!”苏任想了想:“城名已经有了,就叫玉门,至于西门的名字定远二字最为妥当,怎么样,有水平吧?”
张骞一笑,冲着黄十三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你们苏将军准备笔墨?”
“啊!你说真的?”苏任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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