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夏听地看出易年这番话纯粹是想宽慰自己那,然而对于眼前的局面,却是束手无策。
还未等到易年有所动作,只见七夏转过,缓缓地坐到了易年身旁。
紧接着,微微侧过头来,轻轻地将脑袋倚靠在了易年不算宽厚的肩膀之上。
动作轻柔无比,甚至都不敢稍稍用力,仅仅只是小心翼翼地贴合上去而已。
随后,伸出手,抓住了易年的手,娇嗔道:
“我才不要,以前一直都是你来保护我的,我已经习惯了,所以以后也必须由你来守护我才行,所以你一定好起来,听到了没有?”
易年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憨憨的笑容。
艰难地抬起手臂,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最终才成功地搂住了七夏纤细的腰肢,轻声说:
“行吧行吧,其实情况也没那么糟,倒也还算不上完全废掉,不管怎样,好歹我也是堂堂北祁的皇帝了,养活一个媳妇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听到易年这般故作轻松的玩笑话语,七夏心中一阵酸楚,眼眶瞬间湿润了。
泪水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只不过这次并没有发出丝毫哭泣的声音,易年听不见,也看不见。
但凭借两人之间亲密无间的默契与感应,依然能够清晰地察觉到七夏此刻内心深处的悲伤情绪。
不安分的手开始在七夏的腰间轻轻摩挲起来。
一边挠痒痒一边道:
“没事儿的,现在不是挺好嘛,我没啥大碍,你们也都平平安安的,至于这修为日后再慢慢想办法就是了,毕竟这种情况也不是头一回遇到了,听话…”
“嗯…”
七夏回着,抓着易年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
不过手上没什么伤口,抓着不疼。
擦了擦眼泪,开口道:
“你要摸到什么时候?”
易年嘿嘿一笑,义正辞严道:
“自己媳妇,摸摸怎么了…”
“不害臊…”
七夏小声回着,但却并未阻止。
正如易年说的那般,二人是夫妻,怎么亲昵都不过分。
不过在感觉到易年的小手开始不安分的越来越向上时,七夏的脸颊一红,小声道:
“你伤还没好呢…”
易年听见,嘴角上扬,凑在七夏耳边,轻声道:
“和伤有什么关系,想什么呢,嗯?”
面对明知故问的易年,七夏俏脸更红,稍稍用力捏了下易年的手,开口道:
“你烦人…”
没了修为支撑,哪里会是七夏的对手。
手上一疼,易年咧嘴一笑,开口道: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
说着,逐渐向上的手回到七夏腰间,开口道:
“对了,方才问你的事儿还没说呢,你们到底被传送到哪里去了?”
见易年好不容易问起正事儿,七夏稍稍松了口气,开口道: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易年微微有些惊讶。
如果说七夏不认得倒是情有可原,毕竟她来天元大陆前后加起来也没长时间。
但周晚和黑夜不应该不知道啊,一个对北方无比熟悉,一个对离江两岸了如指掌。
至于南昭,易年根本没考虑,因为没有传送阵能横跨整个大陆。
听见易年疑惑,七夏点点头,从易年肩膀移开,看向易年,开口道:
“嗯,确实不知道,我不认得,周晚和黑夜他们也不认得,只知道那是一片沙漠…”
沙漠…
听见这两个字,易年的脑海中开始快速思索起来。
书读的多,天文地理方面自然比普通人强很多,所以自然而然的觉得就算没去过,但应该也会知道。
七夏自然知道易年在想什么,但却摇了摇头,开口道:
“那片沙漠你绝对没见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过…”
见七夏如此笃定,易年的惊讶更甚。
“详细说说…”
七夏点点头,开口道:
“被你推进石门之后,我和龙桃他们眼前一黑,感觉到一股很强的空间波动之后,就出现在了一片根本看不见尽头的沙漠上…”
屋内,寂静无声,唯有七夏那轻柔婉转的声音缓缓回荡着。
七夏的语调尽量保持着平和与淡定,仿佛只是在诉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般。
然而,即便如此,易年依然能够从她的话语之中感受到那隐藏在背后的巨大凶险。
七夏详细地描述着他们在那片神秘沙漠中的经历,但对于所遭遇的危机却是只字未提。
可是,易年又怎会不知?
仅仅是被传送到一处完全未知的地域,且无法补充元力这一点,就足以让人毛骨悚然。
要知道,几位归墟境界强者竟都会被活生生地耗尽力量,可以想象得到他们当时所面临的压力究竟是何等恐怖。
毕竟,修为这种东西,平日里拥有之时或许并不会觉得有多么重要。
可一旦习惯了修为加身之后突然失去,那种源自本能的不安感便会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而且还是身处那样一个全然陌生、充满未知危险的环境之下。
尤其让人心惊胆战的是,就连向来沉稳冷静的黑夜居然都闹出了自杀这样的意外事件。
可想而知,那时的他们该是承受了怎样的心理负担。
听着七夏的这番叙述,易年心恨不得现在就飞到北祁揍那老骗子一顿。
弄出这么个破法阵来,简直就是拿人命开玩笑嘛!
差点儿把四位归墟强者给活活耗死…
不过易年也就是想想而已,心里清楚得很。
如果当时没有老骗子所布置的法阵,七夏他们几个人绝对无法从危机四伏的北疆毫发无损地全身而退,而且就连自己都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七夏的声音还未停止,易年依然聚精会神地听着。
尽管知道他们最终都已平安归来,但内心却依旧不由自主地紧紧跟随着这场惊心动魄的冒险历程而起伏不定。
尤其是当听到七夏提及若非那场突如其来、宛如救命稻草般的天降甘霖及时降临,他们几乎就要被彻底耗死在沙漠中时,易年的呼吸竟然不知不觉间急促了起来。
仿佛能够切身感受到那种生死一线之间的紧张与恐惧。
“那场大雨救了我们几个的命,等缓过来之后便开始收集雨水,我们也不知道还有多久能走出去,但那个时候也没有别的办法,走,走到死为止…”
七夏说着,易年轻轻抓住了七夏的手。
感受到易年掌心的温暖,七夏笑了笑,开口道: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等休整完毕之后我们便继续赶路,而在翻过一片沙丘之后,到的一个地方…”
“哪儿?”
易年下意识的张口问着。
七夏瞧见,轻轻一笑,并未作答,而是反问道:
“你猜猜…”
“我猜?”
虽然很想立马知道答案,但七夏既然如此问了,那么这地方就一定是自己知道的。
想到此,易年便开始动了脑筋。
可想来想去,都想不出这大陆上哪里会有那么大的沙漠。
而且老骗子十分确定,他们就在大陆上,并没有被传送进太初古境那种地方。
实在想不出,只能摇摇头,开口道:
“想不出,我知道的几片沙漠都和你说的不一样,而且没那么大…”
七夏听着,也没继续卖关子,开口道:
“南屿…”
“南屿?!”
在听到这个令人震惊的回答后,易年的眼睛瞪得浑圆,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能够塞下一颗鸡蛋。
满脸不可置信地摇着头,口中喃喃自语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
易年清楚地记得,七夏方才说过,为了成功走出那片沙漠,他们始终在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行。
而那个方向,毫无疑问就是正北方。
至于为何如此选择,原因很简单也很唯一——他们想要回到原地,因为自己还在那儿。
并且,为了确保行进路线不会发生丝毫偏差,他们几人特意选择在白天赶路。
毕竟白日里阳光普照,可以让他们更为轻松准确地判断出前进的方向。
所以,令易年感到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了。
他们一直向北行走,而且耗费了如此漫长的时间,按理来说应该距离地南屿愈发遥远才对,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抵达南屿呢?
而更让易年难以置信的是,当南屿终于出现在眼前时,他们依然在朝北迈进。
换句话说,那时他们所处的位置竟然位于南屿的南面。
但众所周知,南屿早已被公认为大陆的最南端所在。
那这样完全相悖的情况究竟该如何解释?
易年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一片混乱。
瞧见易年的反应,七夏往易年身前挪了挪,像以前那般轻轻抚摸着易年的眉心,开口道:
“很惊讶吧,刚开始我也以为看错了,可在进去之后我发现,那里确实是南屿,往北走了几天之后,我们到了青丘,没碰见那位大人,但是碰见了安红豆,是她把我们送出南屿的…”
说着,见易年神情稍缓,继续道:
“出了南屿之后,我们顺着南昭一路往北,在武关城碰见了南北北,从她口中得知你已经回了北祁,我们便用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