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临近傍晚,外面的风雪突然大了起来,再加上微黑的天色,可见度基本为零。
而这时候,炭治郎还没有回来。
另一边,炭治郎卖完了炭,正在小跑着往山中的家里赶,但是这风雪逐渐变得大了起来,他只好再加快脚步。
“是炭治郎啊,这天快要黑了,而且风雪也大,来我这里休息一晚,等风雪弱了,明天再出发也可以。”
炭治郎扭头一看,是他认识的一位老人,他家的炭,炭治郎也送过很多次了,因此比较熟络。
“三郎爷爷,我家里人还在等着我,不敢在这里停留呢。”
这位叫做三郎的老人,经常收留炭治郎跟川流时在来不及回家时的夜间休息。
三郎老人板着脸道:“不要这么想,自身的安全最重要,这种天气和天色,万一出了什么危险,炭治郎的家人只会更难过。”
“而且,天要黑了,晚上可是有吃人的鬼出没呦,还是留在我这,等明天再动身吧。”
炭治郎有些犹豫,因为三郎老人说得对,他现在赶路是比较危险。
略微思索后,炭治郎决定留下来休息,明天再回家,以往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母亲他们应该理解的。
“三郎爷爷,那就麻烦你了,不过你说的鬼,真的存在吗?我从未见过。”
三郎老人顿了顿,脸上浮起回忆之色。
声音有着压抑的痛苦,与此同时,炭治郎从三郎老人身上闻到了悲伤的气味。
“吃人的鬼,最好还是一辈子都不要遇到,炭治郎就当个故事听听吧。”
炭治郎点了点头,只是心想着:“好浓烈的悲伤,难道,真的存在鬼这种生物吗?”
………………
小木屋在风雪中微微颤抖着,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现在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有一点烛火在木屋中央亮着,川流时跟葵枝相对着盘膝而坐,而祢豆子他们正在睡觉。
葵枝有些担忧炭治郎,又怕把祢豆子他们吵醒。
于是低声轻轻的说道:“炭治郎不会出事吧,以往这个时间他已经回来了。”
与此同时,川流时心中传来的不详感更强烈了,难道是炭治郎要出事?
他勉强一笑,安慰道:“不用担心,今天的风雪有点大,炭治郎可能在某个地方休息了,以前我也有过这样的经历,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这话不仅仅是安慰葵枝,也同样是在安慰自己,此时此刻,川流时对炭治郎的担心可能比葵枝更加强烈。
葵枝没有再说什么,但是从她皱起的眉眼间可以看出,她的担忧没有丝毫消退,反而更加浓郁。
川流时也一样,而且他的心脏处似乎有一只手在挤压,沉闷的想要反胃呕吐。
他想了想,对葵枝说道:“母亲,要不我下山看一看吧,现在的风雪虽然大,但是也能走动路。”
葵枝摇了摇头,她不愿意川流时身处险地,炭治郎因为风雪暂时无法回来的可能性很大,但这危险性其实比较小,她只是出于母亲对孩子的关心。
而川流时现在出去的话,才是真的危险。
“你作为哥哥,能这么关心炭治郎他们,我真的很开心。“
”不过炭治郎也不小了,他也很聪明,应该能处理这种情况,你还是不要把自己置于危险了。”
川流时淡淡一笑:“关心是应该的,因为,你们是我的亲人啊。”
“不过我还是去寻一下炭治郎吧,不然总是不安心。”
葵枝想了想,她对这个大儿子还是很放心的,从小就听话懂事,也从来没让她失望担心过。
“那如果川流时你觉得没问题的话,就去吧。”
川流时站起身来,准备动身去寻找炭治郎。
然而,就在这时候,他背后突然传来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种感觉,像是食草小兽遇到了凶残的掠食者,胆战心惊,恐怖压抑。
“是谁!”
川流时猛的转身回头,但是没看到任何人。
这感觉却如影随形没有褪去,还在他的背后。
等等,背后?葵枝!
“川流时…………快跑,不要回头……”
微弱的呼声从背后响起,这是母亲葵枝的声音,虽然因痛苦而有些扭曲,但他还是听的出来。
川流时低下头,脚底黏黏的,有血液浸湿了他的鞋袜。
不敢相信的转身回头,川流时却看到了这辈子也不会忘记的恐怖场景。
母亲葵枝,祢豆子,花子,竹雄、茂、六太。
短短的一个呼吸功夫,他们全部躺在了血泊中。
祢豆子他们,脸上还挂着睡觉时安心的笑脸。
而母亲葵枝挣扎着,想要阻止身后的那道黑影,可惜她单薄的身躯没有能阻止那黑影的力量,被握着脖子轻易的提了起来。
在川流时眼中,一个比他高了一头的可怖生物正站在他的面前。
那生物面容依稀可见是青年人类模样,满头杂乱黑发。
但是他浑身青筋暴起,血色的双眼满是暴戾的情绪。
他的嘴中也不是常人平整的牙齿,而是锋锐如锉刀的可怕獠牙。
这就是鬼,以人为食,祸乱天下。
不敢相信,小时候听的故事是真的,鬼真的存在。
川流时的心脏砰砰直跳,在这一瞬间仿佛要炸裂开了。
这个场景,终于让他想起了那个噩梦。
原来,这不详的预感是冲着自己以及屋内的家人来的,跟炭治郎没有关系。
“放开她!”
血液流动瞬间急促起来,川流时目眦欲裂。
面对这从未见过的可怕的鬼,他没想着逃跑,而是抄起身旁砍柴用的斧子,朝着鬼举着葵枝的手臂直接砍了下去。
这一斧凌厉无比,川流时能保证,这是他在玩斧子以来,所砍出的威力最强的一斧。
从小砍柴的川流时,对自己斧子的威力还是比较自信的,以前在山中遇到野狼野猪,也全靠这一把斧子将其逼退。
斧刃虽破旧,但是依旧闪耀着寒光。
但是黑发鬼却没有躲避的意思。
摇了摇头,叹息道:“太弱了,这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力度和速度吗?所以就如那位大人所说,鬼才是更好的生命形态啊。”
他猛的一踏地,将木质地板踩出道道裂纹,以其为中心如蛛网一般向四周蔓延。
而川流时眼前一花,再反应过来时手中的斧子已经被打落,而且只感到脸颊一阵剧痛,整个人被黑发鬼单手捏着头颅提了起来。
而川流时用眼角余光可以看到,母亲葵枝像个布娃娃一般,被鬼随意的扔在一边,脖子已经扭曲成了不自然的角度,没了声息。
“母……亲……”
川流时艰难的张口呢喃,黑发鬼的五根手指抓着他的脸颊,微微用力,锋锐如刀尖的指甲就深入皮肤之中,直接抓裂了川流时的脸部骨骼。
碎裂的骨骼让大脑也受到了伤害,此时的川流时失去了所有力气,他的意识也开始涣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