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构建核心技术
2月5日，涅维斯城，施法许可证考试中心。
罗兰来到这里进行了几轮的考试，一口气通过所有的笔试，然后又再在考官的见证下，以玛那施法的模式亲自施放出了指定的几种法术。
当他成功完成指定施法的那一刻，房中诸人尽皆鼓掌。
陪同而来的乔格更是连声赞叹道：“先生，真是太完美了。”
至此，「专注术」、「次元跳跃」和「巧言术」几种，罗兰也已经掌握。
其中前几者都是2级的法术，罗兰正在致力于扩展自己掌握的法术的列表。
而「巧言术」是3级法术，更进一步增加了他获得三阶证书的资格。
罗兰当前掌握的法术，都是精心挑选的。
好比前段时日去往卢恩城考取的「变身术」、「闪现术」，还有现在的「次元跳跃」，可以搭配占卜预测的手段，构建自己的战斗能力。
而这一次的「巧言术」，效果是使人懂得说各种语言，属于类似「通晓语言」，但却更加注重口语的效果。
这是在为去往莱纳王国做准备。
「专注术」则是典型的增益技能，能够增加学习和施法时的专注鉴定。
“现在我已经拥有四阶的魔力，施展这些已经不算什么。”
罗兰听了，淡淡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都是因为您发明的「梦想术」晋阶有效啊，这样的办法，别人也有可能复用，这才是奥术改革以来所注重的东西。”
乔格真心赞叹着。
“确实如此，过往的法师虽然也注重知识，但却更多是个人的知识，力量归于己身，对整个社会贡献不大。
那时候的法师们，首要学习的大多是「火球术」，「法师护甲」之类的法术。
后来逐渐转向召唤怪物进行战斗，又流行起了「怪物召唤术」，「异界之门」。
而现代的法师更加注重的是体系化的构建。
您成功改良的「梦想术」，能够让人提前晋阶，拥有对应的魔力，回过头来学习，效率提升不知多少。
这对帝国整体实力的提升作出巨大贡献，比自身晋阶和多掌握几个战斗用的法术强太多了。”
考试中心的考官闻言，也奉承道。
这个世界永远都是强者为尊，但对于强弱之势的理解，还有法术的价值观念早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这是跟随时代版本而走的。
不久之后，罗兰回到了香舍尔10号，整理手头上的资料。
这是负责共研会之事的芙萝娅学姐送过来的，上面详细记载了学派成员当中，诸人的研究领域和方向意愿。
与此同时，还有一些索求研究经费的申请。
现在罗兰手中掌握了一些资金，是委员会直接拨款的特殊专项。
他打算好好利用，发展一下学派的势力。
至于学派的根基，赛里斯符文，他倒是也拥有着极大的信心。
只要延续「赛里斯真言术·伐」的成功经验，就能源源不断创造出更多的成果。
当务之急并不是挖掘新法术，反而是积累基础，先把甲骨文，金文，篆体等古文字的魔法化构造彻底完成。
就在罗兰想到这些的时候，忽然之间，邮箱提示响起。
“您有一封新的邮件，请注意查收……”
这是特殊的付费邮件，带着些许提醒。
罗兰正好有空，就施展投屏术看了一下。
结果，是奥维斯托法师塔内的斯考德和蒂博联名寄来的。
“罗兰，我们成功把卷轴印刷术的成本降下，接近正常的0级和1级法术的卷轴成本了！
这得益于你之前提出的书法概念，我们成功把当中的许多字符改换成为了行草的魔法符文……”
行啊，你们！
竟然自行推导出了“行草”！
罗兰有些意外的惊喜。
这大概也就是种田的乐趣了。
一把种子撒在肥沃的土地，等待收获。
当中虽然有各种各样的艰辛，但在种子生根发芽，茁壮成长之后，结出累累果实的那一刻，内心的喜悦是难以言喻的。
“恭喜你们获得成功，还请再接再厉，创立辉煌。”
作为学派首领，他们的成功就是自己的成功。
这同时也拥有着版权利益的牵连。
“就是有一个问题，传统的法术卷轴市场早有巨头，就算我们已经把成本压缩到了这个地步，仍然还是很难取而代之呀。”
斯考德却是有些苦恼的解释起来。
“我们现在所能够做到的程度，只不过是相当于普通法术卷轴的90%~110%左右，算上版权税较低的优势，还能争上一争，但如果现在立刻就向原本的巨头发起挑战，立刻就要被拍死在实验室中。”
罗兰道：“那确实，没有特别明显的优势，后来者不可能追赶得上的。”
这种成本，暂时还没有特别明显的优势，只不过是勉强能用而已。
他当然也相信，这种事物能够继续改良和发展，但改良和发展所需要的条件的呢？
总不能一直靠着投资烧钱吧？
再多也不经烧啊。
“是啊，该怎么办才好呢？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占着赛里斯语的热度，可以做成独具特色的东西。
我们其实是借助了‘书法蕴含意义’这么一种特性，为印刷的东西注入精神，使得它拥有了‘灵魂’。
普通的印刷品是没有灵魂的，所以也不能像法师亲自抄录的东西那样运用。
这就注定了它所能运用的范围有限。”
斯考德对罗兰道。
罗兰回复他：“不要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对了，伱有没有听说过幻影魔法牌？”
“幻影魔法牌？当然听说过了。”斯考德不出意料回答道。
这是一个流传了几千年的卡牌游戏，在这个宇宙的地位，简直比围棋和象棋还要更高。
只不过，现代化以来，娱乐方式增多，逐渐有走向小众化的感觉。
除了那些实在有着大把时间精力无处开销的人群，其他人都不见得去打。
“你知道就好，最近伊瑟尔那边，卡托纳公司发明了一些赛里斯模组的新卡牌，或许我们可以通过赋能技术，抓住垂直领域的机会，将这种新型的印刷卷轴注入到幻影魔法牌上，使其具有更多的实用性和娱乐性，形成用户体验的新抓手……”
“等等，什么跟什么啊，请说人话！”
“哦，就是用你们的技术印刷赛里斯幻影魔法牌，借着新技术的噱头搞它一波。
我们具有完全的知识产权，文娱玩具领域的其他渠道，也可以避开跟那些原本卷轴巨头在传统的赛道上面竞争。
这个世界原本就有人发明过魔法卡牌，一张卡牌抛出，便当作魔法卷轴来用，帅气又方便。”
罗兰才不管凯文·卡托纳他们是文娱教育领域公司的事实，分分钟就给他们转型军火生产。
这就好比说，网游市场早就已经遍布巨鳄。
但二次元的崛起，配合国际化的市场，小公司一年狂揽几百亿，立刻化身新巨头。
原本的巨头也只能望而兴叹啊。
“咦！”斯考德震惊。
“咦？”蒂博也震惊。
“这件事，或许可行！”
“好，我把凯文的联系方式给你们，你们找他谈一下！”
……
处理完这件事情之后，罗兰继续前往《符文》编辑部，处理稿件。
“罗兰先生，下午好，您需要的资料都已经准备好了。”
办公室外，新来的实习生看见罗兰，连忙让在一旁行了个礼，向他提示道。
罗兰停了下来，看了看这人。
这正是最近加入编辑部的迪伦特，现在已经成功入职，成为编辑部的实习生了。
“迪伦特，你有时间的话，可以试着先拟一些批语，帮助我对这些论文进行审核。”
迪伦特闻言，先是一惊，随后又有一些意外的喜悦。
“真的可以吗？”
“赛里斯学派是新兴的学派，那些奥术等级比你高的人，未必见得就在这个领域有所专长，花在这里的时间精力比你少的话，说不定水平都还没有你高呢。
再说了，一切都由我兜底，不是吗？”
罗兰笑着说道。
他现在已经了解到，迪伦特是自己的崇拜者，同时也是赛里斯语的爱好者。
现在赛里斯学派正是用人之际，缺乏一手培养起来的亲信。
如果对方愿意积极学习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吝啬机会的。
“非常感谢您！”
迪伦特当然也听出了罗兰的栽培之意，连忙惊喜说道。
“最近这些稿件，看起来质量还不错呀。”
不久之后，罗兰走进了房间里面，开始阅览起来，却是带着几分轻松惬意道。
迪伦特不敢居功，连忙提醒道：“这都是乔格学长处理过的。”
“他对赛里斯语的研究也不浅，倒是让我省心不少。”
罗兰满意说道。
眼下赛里斯语学派主要有文字，语音，文学三大领域的研究进展，对应的魔法化研究成果便是符文、咒语和所指意义三大分支。
衍生出去的，则是一些原有魔法的改良和改造，类似银鳞铠甲，卷轴印刷术，幻影魔法牌等等产品。
暂时而言，都是他亲自开疆拓土的东西。
这些人的投稿，是查缺补漏，完善一些细节。
罗兰阅读起眼下的这些论文毫不费力，很轻松的就能判断出哪一些符合自己所留存的前世蓝星资料，哪一些则明显走偏了道路。
又过了几天，罗兰再次来到《符文》编辑部，不出所料的看到了莱特林、蒂博和斯考德联名投稿的篆字魔法化成果。
经过这么一段时日的努力，他们成功的魔法化了千字以上的篆字，将其转化成为篆字符文。
这是和甲骨符文，金文铭文对应的成果。
其实罗兰自己也曾经进行过一些规划，发表在赛里斯学派的官网上面，被他们大量引用，奉为圭臬。
这样的成果，赛里斯味浓重，完全符合他心中的规范，于是大手一挥，便予以了通过。
紧接着，又是一篇似曾相识的文章。
印章学（纹章学）：秘法印记！
《一种新型实用秘法印记，篆字印章》
这不用问，是布诺的成果。
他从过往的甲骨文印章，到后面的金文印章，再到现在的篆字印章，一路都是在追随赛里斯学派的发展。
现如今，终于摸索到了一种最为适合东方印章的魔法化成果。
他在这里所应用的秘法印记和斯考德他们所得出的成果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却是加密的，拥有着特殊应用形式的精神印记。
它的作用并不是用来承载玛那共鸣，输入输出魔力，也不是实际的施法，而是验证，感应。
它具有着辨识法师，加密、解密信息等作用。
这大抵就相当于科学界的密码学应用。
罗兰颇感兴趣的阅读起来，很快就理解了他的思路。
果然是类似不对称加密算法的应用，把赛里斯符文的成果拆解和组合。
加密明文时采用公钥加密，解密密文时使用私钥才能完成，而且发信方（加密者）知道收信方的公钥，只有收信方（解密者）才是唯一知道自己私钥的人。
这份成果引用了自己在《赛里斯语文字体系构建》一文当中附带的《说文解字》的资料，包括偏旁部首，大篆小篆的构造方式都在其中。
根据这篇文章，他迅速的掌握了其思路，经过一番推算之后，开始在体内凝聚魔力，并且冥想起来。
渐渐的，一个拥有着奇特造型，宛如艺术字体的秘法印记在脑海之中浮现，并且于现实投映出来。
“罗”！
隐约可以看到，那是一个篆体字的“罗”的外形。
“有点儿意思，完全可以作为新型的个人印记了。”
当下，罗兰就把它添加到了自己过去就已经掌握的0级法术「秘法印记」之中，成为了新特征。
这相当于一个特殊标记，可以充分证明他身份的私章。
“按照这篇文章的说法，可以据此对其进行授权，那我在这个《符文》编辑部的审核签名，干脆就用这种印记好了。”
当下，他再度施展「秘法印记」，把刚才储存进去的私章释放出来。
顿时之间，一道宛如火焰构成的字迹刻印在了论文上，凭空燃烧着。
……
回去之后，罗兰特意发了一封邮件给布诺，和他详谈起来。
赛里斯的历史文化当中对于密码学的应用早有渊源。
从古代的“契约”的“契”字就可以看出，这是一种刻印的方式，引申为约定，证明的意思。
后世调动兵权的虎符等物，用青铜或者黄金做成伏虎形状的令牌，劈为两半，由将帅和皇帝分别保存。
只有两个虎符同时合并使用，持符者才能获得调兵遣将权。
这就是最早的密码学和用户认证的应用，现代汉语当中的“符合”一词来源于此。
符合符合，两片符牌合在一起，才是对的，“契合”也是同理。
顺带一提，“合同”这个词的来源，也是类似于此，运用在官员鱼符和商号银票等物上面。
这些东西在魔法的世界里面也是有着应用的，比方说「传讯术」和「风讯术」，乃至于「心灵感应」之类的通讯方式。
再比如说，留存签名，认证的地方，签署合同，批阅文件，分级授权。
罗兰现在给打理自己日常生活的艾尔运用的，就是一份自己亲自授权的秘法印记，能够调动自己在联合银行当中的附属子账户，支取一些钱款。
调动魔网，审阅邮箱，则又是另外一份秘法印记。
回复邮件，又是另外一份……
这些加密算法和用户认证的应用已经深入到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属于那种看着级别非常低，没什么大用处，但实际上完全离开不得的东西。
从某种意义而言，这也是一种生产力，而且还是相当重要的生产力。
“赛里斯符文在这方面是大有可为的，关键在于，如何去推广普及，才能逐渐取代原有的东西。
我们需要表现出足够优秀的特性，才能取而代之。
这是优化改良达到一定程度必然遇上的瓶颈，也是新事物发展所将遇到的问题……”
他在向布诺述说这些的时候，想到了卷轴印刷术的问题。
这其实也是前世蓝星，那些发展中国家如何走出科技自主和弯道超车的问题。
老牌发达国家，在科技，军事，文化等等领域全面领先的情况下，是足以全面压制发展中的国家的。
“总的来说，我们赛里斯学派现有的魔法符文，都是在补全魔法学派现存的诸多奥术成果，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许多方面受制于人，不得优势。
好比说一个「秘法印记」，用精灵文是「秘法印记」，用赛里斯符文也是「秘法印记」。
应该要达到什么水平，又或者具备什么样的优势，才能逐渐取而代之，至少也在其中某个领域占用自己的一席之地？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我们现在根本就不可能做到那种程度，唯一所能仰赖的，是一个新兴的，受到我们掌控的，有利的市场……
我们需要从那样的地方攫取到足够的利益。”
“现在开始，只能在赛里斯学派内部实行这样的保护壁垒，不过，逐渐可以推广到亚特莱茵，推广到各方公司所打开的市场上。
关于这一点，罗兰你其实也没有必要太担心。
亚特莱茵的高层一直都有去精灵化的意图，乃至于对整个亚特莱茵语进行改良。
赛里斯语和文字，乃至于由此而衍生的赛里斯符文，属于本土的自主创新，绝对是会受到保护的。”
罗兰道：“那么，亚特莱茵内部，我们和欧托多克斯学派，和亚特莱茵传统的语言文字之间呢？”
“这……”布诺迟疑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一碗水很难端平啊。
……
这个问题，暂时还没有明确的答案。
不过，无论是罗兰自己，还是布诺，还是斯考德等人。
其实也都已经隐隐感觉到了。
这个答案，要在市场本身去寻找。
当今的时代，奥术发展的首先条件是市场，只有争取到了足够的市场份额，攫取到足够的政治，经济利益，才能发展起来。
罗兰比之布诺和斯考德等人看到的，却是更深的一层。
因为他前世蓝星的祖国，曾经经历过一场巨大而深远的变革，许多曾经的科技企业面临科技转型和国际竞争的时代考验，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从技术落后到自主创新，总结出许多宝贵而实用的经验。
这一切，都要从宏观历史和时代发展的格局上面去把控，才能找准方向，赢得未来。
普通人只能隐隐感觉到，老师的支持是一个幸运，委员会的支持是一个助力，而莱纳王国的开放，则又是一个莫大的机遇。
但对于如何掌握和利用这些东西，全无概念。
同样的，人才是核心，技术和产权收益是资源，这些也不难理解。
但如何才能真正掌握这些关系之间的平衡，如何分配利益，笼络人才，同样可能很模糊。
罗兰同样在学习，成长着。
他一边筹谋布局，隐隐定下了去往莱纳王国寻找机会的大局，一边却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力主通过了《符文》编辑部的审核。
先把两篇论文送上正式发表的康庄大道再说。
而在这时，忽的又有一个好消息传来。
“罗兰先生，您要的‘最初的符文’，我们给拓印回来了！
它的确包含一些前所未见的古代符文，拥有着不凡的魔法意义！”
发邮件的是曾经为他抓捕魔物的冒险者乔尼斯，当时他曾给罗兰透露过一个疑似人文时代的古典城邦的遗迹消息，借以结交。
罗兰并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在那件事情之后，重新委托了任务。
结果，他们竟然真的从那座遗迹里面弄了一份贵重的资料回来。
赛里斯符文的汇编成型，正需要从这个世界本身的符文体系汲取营养。
这在某种意义而言，是一种“山寨”，也是后发技术模仿路线。
但以现今图书馆中的东西，不能完全拉开差距，需要一些额外的创新。
这正是他当下需要的东西。
罗兰闻讯大喜，连忙指示道：“请把拓件邮寄过来，我在涅维斯城的地址是《符文》编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