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辽总督行辕的大堂上,众人都是一副沉思状,他们见张诚愿留下一部分兵马据守长岭上,控扼松杏要道,心中都是长舒一口气。
张诚此番援辽带了一万八千余兵马,还有数百炮车同行,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现在他自请留一部兵马守卫粮道,大家也觉心安。
而且至少还有一万余宣北精锐要与大军共同进兵松山,主力大军的实力也并未减弱多少,他们的心气依旧很足。
张诚见众人都无话说,他便接着又道:“杏山西南约十里外是五道岭群山丘陵,其山脚下是我大兴、东青两处堡寨,七里河正流过二堡寨之督臣,可再选一、二入援大将在此处坐镇,依托五道岭与七里河,布以深壕火炮,与二堡守军相呼应。”
他扫了一眼在座的诸位镇帅,继续说道:“奴贼若是来攻杏山,定是从女儿河谷道而来,女儿河北来十数里,便是五道岭。
若再攻杏山堡,我大兴、东青二堡,还有长岭山的驻军,便可与五道岭守军遥相呼应,奴贼虽强悍,但其必定兵少,只要奇袭不成,便难以强攻拿只要能抵住奴贼第一波次攻击,我师便可派精骑回援,杏山不失,则粮道无虑,笔架山上的存粮也就安全如此,才能与奴贼在松锦前线久持,寻机决战!”
内众人听张诚娓娓道来,他对松、杏各地山脉地势如数家珍一般,都不仅觉得惊异要知道,张诚入援辽东也只月余,其部下开始哨查各处也才近一个月内的事,便已对松杏之间的地利了若指掌。
洪承畴及辽东各官将均是心中叹服,心想:张诚少年成名,短短三载,就从千总升至总兵之列,现在看来,确是决非饶幸而得。
就刚才他所言的地势,有些竟连他们这帮子辽镇老将都不知晓,而这张诚却是知之甚详,让人惊叹。
不过,杨国柱、陈九皋、王朴等入援诸将却个个听得莫名其妙,什么是五道岭,大兴堡、东青堡又是什么地方?
他们可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张诚见到他们面上的疑虑之色,便提请督臣洪承畴可否挂出辽西地图来给诸将观睢。
这地图一展布开来,张诚就觉得头疼欲裂。
在他看来,眼前完全就是一张“印象派”的画作,各处关键城堡、山寨、河渠虽说一个不少,却是完全没有按照实际去画。
他看得一阵眼晕,过了好一会,才适应了这张“印象派”十足的辽西地图,找到了女儿河、长岭山、五道岭、大兴堡、东青堡等处地方,为杨国柱等诸将看得频频点头,大同总兵王朴更是高呼:“妙啊,这长岭山与五道岭夹持松杏要道,更有大兴、东青二堡从旁相护,奴贼不拿下这些地方,怎去得了杏山堡?
他更是兴奋得以手点击地图,道:“此几处地方,可结成坚寨,多置火炮与内,轰死娘草的奴贼!”
吴三桂也点头说道:“此几处地方都极为险峻,我军营寨、堡寨又是居高临下,确为易守难攻。”
神机营前营总兵陈九皋也是叫道:“啊哟喂,如此一来,塔山,高桥等处便不用多少守御兵力。长岭山、五道岭,再加上杏山堡,只要守征得当,便可挡住来犯奴贼。”
张诚笑着说道:“这只是守御,各处兵力不济,固守待援,尚还勉强,更无法互为救援。某以为还需预备一队精骑,作为我师机动兵力,如此往来策应。
既可随大军进至松山,正面对战奴贼,亦可在后路被袭时,急速回援杏山各处。”
他转头看向督臣洪承畴,抱拳道:“此为本职的一点些微浅见,所虑不足,还望洪督臣不要责备。至于各路军马,该如何调派,还请督臣定面对张诚的奏请,蓟辽总督洪承畴却沉吟不语。
也听了张诚与诸将的议论后,在心中也觉张诚所提确为合理,这样布置起来,后路粮道确实是更为安全。
他虽然对于张诚当众重提粮道安全一事,深感心中不悦,但作为大明辽束军事的最高统帅,他也不得不为大局着想。
更何况,张诚的提议已经得到宣大诸将、神机营陈九皋等人的支持。
还有那监军张若麒、参军马绍瑜,也都与张诚眉来眼去的,若自己坚决否定,他们必定又会向圣上密报自己专擅辽事,一意孤行,若最终战事真有反复,自己里外都不是好人啦。
再想想朝廷上本兵陈新甲,甚至连当今圣上也是这股想法,自己又能如何呢!
看来只好在粮道一事上妥协,与其同张诚、张若麒等人争个急赤白脸,于辽东军事又有何益处?
反倒不如自己退后一步。
这让洪他微笑道:“张总兵确是满腹韬略,今日有你拾遗补缺,真叫本督心安不少,就照此办理吧。”
“哈哈哈。…
他说完便开心的大笑起来,堂内诸官将也是一片笑声,气氛瞬间又和谐起来。
只有宁远总兵吴三桂轻轻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唇,面色也略有些黯然,他在心中暗暗叹息:自己与张诚相比,终是差了一筹啊!
不过,选谁留下来坐镇杏山,驻守五道岭,这也是一个难题。
白广恩、唐通、马科等人都是鼻观口,口观心,如老佛入定,很显然他们不愿意分兵留守后路。
陈九皋与王朴也早已打定主意,要与张诚肩并肩,自然也是不愿留下驻守五道岭,而杨国柱、吴三桂、曹变蛟、王廷臣等镇帅自然要随洪督臣前往松锦前线。
余下,似平只有在左光先、李辅明等少数几人中选择一或二人留守五道岭。
好在原定杏山周边守军已有近三万人马,现张诚又愿再留一营三千兵马驻守长岭山,若是再有一员大将领几千兵马驻在五道岭上,不言击返奴贼,据守也是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