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日,宁月在东越也呆了两个多月,雁归来的装修也近尾声,宁月写了一些配方让人送到宗政府让宗政宇自己去研究了。
她刚到东越的时候还是炎热的很,如今天气已经逐渐转凉,开始入秋了。
连那叶子也纷纷扬扬的往下落,下人打扫起来甚是麻烦。
宁月在上官倾墨的书房里写鸡尾酒的配方,书房的正主却被赶到了一处角落处理政务。
他侧眸看向那桌案上的宣纸,开口便是毫不留情的嘲笑:“这字……”
薄唇刚吐出两个字,就被打断了,“我知道你在夸我字好看,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宁月手指拿起狼毫笔,沾了点墨汁,眸光一转闪过一丝狡黠,抬手就朝男人的脸上戳去。
却没想到男人早有准备,在她戳过来的那一瞬间,仰头避开,指尖捏住她的手腕一转,那狼毫笔反倒戳到了她自己的脸上,顿时变成了一个小花猫。
“想偷袭本王?”男人夺过她手中的狼毫笔,在她脸上画了只乌龟。
“仗着力气比我大就欺负人是不是?”
宁月桃花眸一眯,将手按在了砚台上,沾了一手的墨汁就朝男人的脸上擦去。
男人凤眸微微眯了眯,突然抬手按住了宁月的脑袋,俊脸贴了过去,片刻后那张倾倒众生的脸上便多了个乌龟。
宁月看着满脸都是墨汁的上官倾墨,笑得眉眼弯弯,“你这模样让我突然想起来一个人。”
“好像我小时候遇到的那个小黑球,他就和你现在一样黑。”
上官倾墨抬眸看她,眸底掠过一丝意味深长。
说到那小黑球,宁月低低地叹了口气,怎么说那也算是她的青梅竹马了。
宁月年幼时因为太过调皮荒唐,打架斗殴,嚣张跋扈,几乎没有人愿意接近她,更别提和她做朋友了。
她那日出城踏青,无意间在路上救了一个遍体鳞伤的男孩,那男孩五官精致,看起来像个瓷娃娃一般,就是太黑了,宁月一度嫌弃到想半路把他给丢了。
可那男孩小小年纪,气势却和她父亲差不多,无论她怎么甩都甩不掉那个牛皮糖,不仅如此他还脸色黑沉的威胁她。
宁月当时还小,一个混世小魔王被他吓得乖巧得让当时的风将军都觉得将人救回来是正确的选择。
消息传播的也快,西宁帝京都知道风家那混世魔王被一个救回来的野小子给制服了,与宁月不对付的那些人纷纷拍手叫好。
宁月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怕了,为了攻破那些谣言,她便让那小黑球和她打了个赌,就赌谁的武功更高,日后出门就听谁的。
那小黑球在风府养伤的日子里,也没有停止过练功,宁月也有幸见过他的身手。
知道自己不是小黑球的对手,便找了个机会在他的食物里下了泻药,好在那小黑球并没有发现。
也就是因为那泻药,宁月成功的赢了小黑球。
此后帝京的人都能看到,风月小魔王的身后总会跟着一个冷冰冰的黑小孩,唯她是从。
可后来,那黑小孩连封信都没给她留就离开了,她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她问过但他不肯说,宁月就赌气的给他取了个名字叫狗蛋。
虽然他当时极大的不乐意,还因此和宁月打了一架,但宁月是谁,她是西宁帝京的风月,是有名的纨绔子弟,天不怕地不怕,见他一次叫他一次。
每每都被他揍的四下逃窜,却依旧不肯改口,久而久之他也懒得再纠结了,只不过她叫他的时候依旧不肯理她。
那可是她第一个带去吃葱油饼、带去皇家猎场打猎、一起爬树、一起下水、一起斗鸡、斗蛐蛐的玩伴。
宁月想到以前的那个黑小孩,轻哼了一声,当年被打的像只落难的老鼠似的,以后遇到他一定要揍回来。
就算她打不过,还有二哥在,二哥总能打的过他。
“你让我想到了那个以前天天打我的狗蛋,我心情不好。”
宁月阴恻恻的看着男人拿出帕子擦脸,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要不当年他揍我的仇从你身上讨回来算了。”
“别闹。”上官倾墨擦完脸后又给她脸上的墨汁擦干净,“今天政务多。”
“还不都是因为你嘲笑我。”
宁月任由他将脸上的墨汁擦干净后,才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配方上面,她写的不仅是需要的材料,还有步骤都写在上面。
若是宗政宇自己研究不出来,她再去教他制作一遍。
上官倾墨捏着手中的密信,眸光暗了下去,倒是他小瞧了慕容澈,西北之事已经平定了,慕容澈也正秘密的朝东越而来。
他看向一旁专注的宁月,狭长的凤眸危险的眯了起来,想和他抢女人,门都没有。
“这么潇洒的字,当今世上已经找不出第二个了。”
宁月写完配方步骤后,满意的将宣纸拿了起来,吹了吹上面的墨迹,还不忘吹嘘自己一番。
“追风!追风!”宁月出了书房,喊道。
追风从暗处现身,低声道:“王妃。”
自从林妍那件事之后,追风便十分自责,修养好之后怎么也不肯见她,说是没脸见她,更无颜去见慕容澈。
宁月看不下去他那么颓废,更何况那事也太过突然,怨不得他。
为了消除他的愧疚感,她就让追风平时和战影一起训练,上官倾墨训练人的手段比起她也不弱。
经过上官倾墨的一番锤炼,他和曾经比起来明显不一样了,气势上也有所变化,锋芒毕露,仿佛下一刻就会利剑出鞘,取人首级。
“把这个送到宗政府。”
追风接过宁月手中的一沓宣纸,应了一声后运起轻功就离开了摄政王府。
宁月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忍不住感叹:这追风武功进步这么大,她都羡慕了。
不像她,这些天一直都有锻炼体能,身手倒是利索了,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就是无法修习内力。
连她以前修习的内功心法都毫无作用,宁月抬手接住一片落叶,惆怅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