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过,天色明清。
牛金率领一些部众,跟着士仁忙活了半宿。
贾诩高恒所领大军终于浩浩荡荡赶到小沛。
看到西城门大开,城门楼上挂着约定好的旗帜。
贾诩自知事情妥当。
当然,这个时候的他,依旧不会抢功。
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小沛城中有个老银比,在城门洞中埋伏五百弓弩手怎么办?
所以,这种先攻进城池的功劳,就交给别人吧!
他向旁边看去,高恒的目光正灼灼的看过来。
跃跃欲试,请战的心思溢于言表。
高恒也知道这是白捡的头功,当下也好意思请战,只是用渴望的眼神看着贾诩。
目光太热烈,贾诩被瞧得心中发毛。
不过黑脸上依旧面无表情,挥了挥手道:“高将军,攻城!”
“谨唯!”
高恒哪里知道贾诩这么多的心理活动。
闻言当即大喜,手一挥,旌旗摇动。
三千健儿,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向城门。
奔走之间,刀枪剑戟林立,可谓是其疾如风,其徐如林。
......
“起床了,嘘嘘!”
城墙之上,一名士卒起身小解。
正方便之间,忽然发现手和那物事都有些抖动。
“咦?”
他疑惑间,急忙甩了甩手。
不麻!
这才松了口气。
“就是嘛,俺还年轻,咋这会就抖。”
他正说着话,忽然发觉两腿有些抖动。
不对,是城墙微微的颤抖。
“嗯!”
士卒顾不得收拾,两腿迈开,冲到城墙边。
身子探出垛口。
就见漫山遍野,旌旗蔽天。
那一个哆嗦,直接吓缩。
“袁军来了!”
“袁军来了?来擂鼓!!”
“啊!”
“快擂鼓!啊什么啊,怎么不擂鼓?脑子坏掉了!”
一名都伯看向呆呆的士卒,忍不住骂道。
“鼓槌不见了,俺的鼓槌不见了,这怎么擂鼓?”
被骂的士卒欲哭无泪,双手摊开。
“鼓槌不见了?!谁偷这个干嘛?”
那都伯一怔,随即拍了拍脑袋,我胡思乱想什么呢。
“鼓槌不见,那就用刀把敲!”
“刀呢,俺的环首刀呢?”
都伯:“......”
“用拳头,用拳头!”
他已经快被气岔气了,寻思这小子若是说拳头没了,他定要一刀砍了对方的脑袋。
但这一摸,自己却是一惊:“那娘希匹,饿的刀呢?”
“刀呢?”
“弓箭呢?”
“长矛呢?”
一时之间,城墙上都是惊叫的声音。
“咚咚咚!”
不过,这个时候,鼓声终于是响了起来。
那擂鼓示警的士卒,用巴掌拍响了鼓。
但与此同时,不少人赫然发现,吊桥什么时候放下去了,城门什么时候开了。
“什么情况?”
“怎么回事!”
“仗还怎么打。”
在一名曲长的带领下,一些士卒想去关城门,收吊桥。
“咻咻咻!”
箭如飞蝗。
“自己人,啊!”
没有兵器的他们,只好抱头鼠窜。
没有刀兵,根本没法打。
随着袁军的涌入,守城士卒不是抱头鼠窜,就是跪地请降。
那些被强拉来守城的青壮,更是飞奔回家。
有几个伸手矫健的还想空手夺白刃,上前抢刀,可惜刚打倒一人,就被戳了几个透明窟窿。
一时之间,无论是大营,还是城墙、城门,全部易手。
“某早就知道!”
城门边的小营中,陈到的眼中闪过一道睿智的光芒。
幸好警觉的他早有准备,麾下五十人全部刀兵铠甲齐备。
“这将是某崛起的一战!”
陈到计划率领五十人前往府衙,护送张飞和刘备家眷杀出重围。
只要能完成此任务,当自己亲手把主公的家眷交给刘豫州的时候,对方将会十分看重他陈到。
脑海中似乎闪现出刘备等人感慨不已的画面。
再夸赞我陈到几句忠勇之士,那我陈到也就满足了。
“嘭!”
忽地一声响,后脑壳有些疼。
陈到连忙回过头,只见身边的袍泽,一脸愧疚的光芒。
但是迅疾,愧疚的光芒就一闪而逝。
那名队率喝道:“袁军大部已经进城,这个时候再反抗,那就是找死。
陈都伯孤身一人忠心耿耿,不惧生死,咱们家中还有老小!”
几名陈到的铁杆还想挥刀,闻言动作就迟缓了下来。
“投降袁公子,有什么好犹豫的!”
“就是,当年西凉贼兵来颍川和汝南劫掠,任谁不是缩头乌龟!
只有袁公子登高一呼,五十人就敢突袭城池,斩杀校尉张济。
还派麾下大将太史慈,三千骑纵横汝颍之间,驱逐西凉狗贼!”
不少人高声叫着。
或许是给自己投降找个好的藉口。
或许是真的倾慕袁公子。
毕竟,这几年鼓吹署在青州之外的地方也没有闲着,大量的人才悄无声息的派出去。
百戏中就有好几场戏,是关于袁谭的。
如袁公子五十骑杀张济。
如太史慈三千骑纵汝颍。
还有月下劫人妻的,这个据说不是青州鼓吹署倒弄出来的,但却出奇的火爆。
绣者中,也有不少借着说书人的身份宣扬袁公子的美名。
......
看着转瞬之间旌旗变幻,几乎是兵不血刃的拿下小沛。
一身黑色铁甲的士仁脚步轻快,眼睛中闪烁着兴奋和自豪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
都是我士仁的手段啊!
昨夜虽然饮了不少的酒水,但他此刻却是无比的清醒。
同时更兼难抑的豪情满腹,仿佛天地之间,都由自己掌控。
在经过一片蔷薇花的时候,士仁摘下一朵,放在鼻下轻轻的嗅着。
另一只手中,抓着明晃晃的钢刀。
身如猛虎,细嗅蔷薇。
骑马吟诗,天下无敌。
“士将军,张飞在哪里?”
迎面而来的李进眼皮有些跳,连忙客气的开口问道。
“在府衙,随某来!”
士仁随手把蔷薇花扔在一边,带着几十名亲随,当先走去。
李进却也不恼,招过兵马,随后而行。
......
与此同时,张飞府中,一片混乱。
“将军!”
“将军!”
众人一叠声的叫唤,张飞却仅仅是翻了个身。
有一名亲卫狠了狠心,让人端起来一盆冷水,直接泼在张飞的脸上。
“啊!”
张飞一个激灵做了起来,看着端盆的士卒,登时便要拔刀。
左右急道:“张将军,袁军杀进城了!”
“什么,怎么可能?!”
张飞长身而起,“就算他们飞到了小沛,也进不了城啊!”
左右道:“听外面的声音,是士仁将军投降了袁军,昨夜又是他负责城防,所以放袁军进来。”
“小兔崽子,该死!!”
张飞眼睛瞪得犹如铜铃,“某必杀汝!”
刚一起身,却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只觉的脑袋昏沉沉的,好似斗大。
“这啥酒啊,劲恁大!”
张飞嘀咕着,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外走去。
就在这时,府外传来士仁的厉喝声:“张飞小咯吧,出来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