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吕布府上依旧没有回信。
于是袁谭和郭嘉兵分两路。
郭嘉带着各种货物,前往东市和西市,准备在长安打开市场。
而袁谭则带人去拜访大儒蔡邕。
附上阮瑀的信件等物后,袁谭和典韦等人并没有等待太长时间,便被小厮领了进去。
进去之后,见到两个熟人,李乾与李进。
两人看到袁谭和典韦,则更为惊讶。
李乾和李进两人走了过来,先是拱手道:“多谢管公子一路照拂!”
袁谭回了一礼道:“叔节此行,莫非是来接蔡公?”
李乾摇了摇头,道:“非也,如今兵荒马乱,某乃是受人所托,一路护佑罢了!”
袁谭下意识的看向旁边,的典韦,可惜不是郭嘉......
典韦只是圆瞪着双眼,狠狠的瞪着李进。
李进同样圆瞪着双眼,毫不示弱的瞪了回来。
“让诸位贵客久等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接着,一名约六十上下的儒士,在两名女子的扶持下,缓缓走了进来。
三人的身后,还跟着一名三十上下的儒士。
其中那名年轻些,约十六岁左右的女子,与后面的儒士,正是之前与李乾李进一路同行之人。
听李乾所说,他们大约就是受这人所托了。
而那名六十岁上下的儒士,眉梢高挑,眼睛偏长,鼻头圆润,双耳耳垂较大,腮处无须。
神色中的文人风骨,虽有些锋利,但更多的却是温和和愁苦。
似乎常年奔波和多受打压,原有的文人棱角,已被磨平。
但旋即,袁谭的目光就转到了另外一名女子的身上!
年纪轻些的那名女子,他之前见过几次,长相上属于那种特别婉约的类型,看上去特别的舒适。
另一名女子,同样是婉约的类型,不过却更加大气一些。
这位就是后世着名的蔡昭姬,不,蔡文姬了吧!
蔡文姬的长相,并没有太让袁谭惊艳,皮肤也远没有邹婧那样细腻白嫩有光泽。
但身影纤弱,盈盈如杨柳一般,神色转动之间,带有几分书卷的气息。
却让人忍不住的再多看一会。
这就是所谓的,腹有诗书气自华了吧!
“老朽蔡邕,多谢诸位不辞劳苦,来回奔波!”
似乎是察觉到袁谭的目光,被人扶着的老儒士开了口。
“这位是小女昭姬,这位是二女贞姬!”
噢!
袁谭这才发觉自己看的时间有点长了,这是很不礼貌的行径,当即拱手道:“在下管垣,受阮元瑜所托前来拜会蔡公。”
蔡邕点点头,在两女的扶持下,跪坐在主位上。
“元瑜的信,老朽看过了。老朽虽有心前往,奈何如今天子年幼,还需老朽在此操劳!”
蔡邕说到这里,又看向那名三十岁上下的儒士,道:“衜婿啊,吾往年被奸臣所害,避难于吴会之间,多蒙羊家照拂。
如今更累你千里来接!”
那儒士急忙跪倒,道:“泰山之言,羞煞小婿。衜知泰山之意,奈何当今天子年幼,太师暴虐,实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此人叫羊衜,不知道和三国演义中的羊祜有没有关系。
旁边的袁谭眉梢微挑,毕竟羊这个姓氏很少见。
三国演义中的羊祜也算是末期浓墨重彩的一人,其与东吴的陆抗两人,甚至被称为一时瑜亮。
从年龄上算,羊祜此时应该还没有出生,自然没有打听的必要......
不过有机会的话,倒可以把此人拉到青州去。
毕竟羊衜作为蔡邕的女婿,想来生出的儿子也不会差到哪去。
蔡邕忽然问道:“孔北海,如今安好啊?”
羊衜微愣,旋即骂道:“袁谭竖子,借助黄巾贼寇围困都昌。
然后带兵以救援为名,却夺走孔泰山北海相之位。
我已令人多方打探,听闻暂无性命之忧。
奈何袁谭那厮,防卫甚严。
待接回泰山之后,婿再令人前去请回孔泰山。
泰山当可与孔泰山共谱汉史,如此不失为一段佳话。”
一旁的袁谭:“......”
招募羊衜的难度,看样有点高了。
他随即理了下关系,羊衜是孔融的女婿,现在又是蔡邕的女婿。
蔡邕的女儿蔡贞姬还在,也就是说孔融的女儿可能已经病故了,于是羊衜娶了蔡邕的二女儿。
看两人的年龄,想来也是如此啊。
三十岁大叔二婚,还能配到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这万恶的旧社会啊。
“衜婿,你不用再劝了,我意已决!你和贞姬冒昧前来,还是尽快返回吧!
老朽日常藏书、乐谱等物,你且带回一半!”
蔡邕难得的直起腰杆,脸上的文人风骨凸显,“老朽,便是死,也要死在这长安城中,天子脚下!”
袁谭忽然道:“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众人微愣,他们只是把袁谭当作一名普通的管事,没想到其会在此刻发言。
毕竟若是士人,怎么可能一见面,就盯着女子看半晌。
蔡邕点头道:“既受元瑜所托,阁下可但讲无妨!”
袁谭先拱了拱手以示礼节,随后道:“蔡公留在长安,徒劳无益。”
闻言,蔡邕面色如常,那羊衜的脸色却是微沉,不过士人的礼节,让他不会轻易打断对方。
更何况,对方也是在劝说蔡邕离开。
倒是蔡贞姬柳眉倒竖,眼睛凶狠的看过来,却被蔡昭姬轻轻一拉,方才明白。
但眼神中的不善,依然难消。
袁谭接着道:“蔡公乃名闻天下之大儒,受董贼征召,虽不得已前来,但实有污点。
董贼虽敬重蔡公,却言不能听,以其来看,蔡公不过瓶耳!
但董贼若在,蔡公无恙。
董贼若亡,蔡公则危矣!”
“这是何话!”
羊衜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
“董贼之盛,百官公卿皆委曲求全,何独蔑蔡公之名!
董贼若亡,当天下共庆,何独蔡公危矣!”
袁谭笑道:“羊公也知太师为国贼乎?”
“放肆,若不看元瑜之面,吾当将你叉出去!”羊衜怒火升腾,大声喝斥!
典韦上前一步,怒目圆睁。
他的妆容也做了不少的改变,原本杂乱的胡须此刻被打理的整整齐齐,头上也带着一定鹿皮帽子。
李进正要上前,却被李乾拦住。
李乾拱手道:“羊公,管君所言,虽不入耳,但以某愚见,当尽快离开!”
羊衜这才意识到问题,对方可能只是急着想劝说蔡公离开,所用的激人之语。
他忙也拱手道:“吾言语冲撞,还望管君莫怪!”
“你们不用劝了,老朽要留在长安城中,谱写汉史!”蔡邕站起身子,断然道。
袁谭针锋相对道:“若有一日回转雒阳,蔡公难道也不愿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