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谭的及冠礼和任命结束后,袁绍也有些疲倦了。
他摆摆手让袁谭离去,然后一个人慢慢的走回内院。
当他穿过走廊,转到后院时,想向侧院走去时,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充满爱意的声音。
“袁君!”
袁绍回过头,只见提前返回的刘氏,正明媚动人的看过来。
此刻的她一身盛装,更显得端庄高雅,双眸之中,水光荡漾。
恍惚间,似乎回到了两人初见的时候,袁绍温声道:“爱妻。”
刘氏碎步上前,扶住袁绍的胳膊,身子倚在他的肩膀上,先嗔:“袁君许久没到妾身房中了!”。
再柔:“今日乏了没,让妾身来侍奉您。”
......
今日的及冠礼,郭嘉、阮瑀、典韦、许定等人也有参加,自然是见证了袁谭的光彩时刻。
待袁谭回到住所时,几人纷纷上前恭贺。
如此盛大的及冠礼,又在几乎所有文臣武将面前宣读袁谭的功劳。
可以说是袁绍在释放一个信息,也就是明确把袁谭当作继承人培养了。
尤其袁绍把赞宾的人安排为沮授。
在袁谭被派出都督青州的时候,沮授可是明确的表达了反对意见。
袁谭的脸色不好看,一半是及冠礼累的,一半是真的伤心。
因为现在获得的一切,是他牺牲了正妻甄宓换来的。
即便他是袁家长子,像甄家这样的世家也不可能把甄宓送来做妾!
怎么破!!
至于文淑,文淑是谁啊,听都没有听说过。
名字也不好听,像个男人!
倒是他哥文稷,武艺不俗,目前已经有了一流猛将的水准,后续很可能成长为超一流猛将。
这好也不好。
好的是,娶一送一,娶个老婆,送个超一流猛将。
不好的是,万一夫妻有了矛盾,大舅子打上门怎么破?
以袁谭三流的水准,铁定被按在地上狠狠的摩擦。
阮瑀等人不清楚袁谭为何兴致不高,郭嘉倒是心知肚明,笑着摆摆手让大家退下。
独留婢女邹婧在房内照料袁谭。
心情烦躁、身体疲倦的袁谭躺在床上,两眼放空的望着屋顶,心中酸楚:还有我这样悲催的穿越者,爱情和婚姻都做不了主......
想了一会,已然幽幽睡去。
婢女邹婧轻手轻脚上前,帮袁谭盖好被子。
然后也不离去,小小的身躯跪在床边。
细腻洁白如葱根的柔荑,托着巴掌大的小脸,支在床沿上。
如水的双眸闪动着,静静的看着袁谭酣睡的侧脸。
第二日一早,袁谭便带着郭嘉、阮瑀二人到邺县郊外散心。
许定带着二十名亲兵守护,典韦则带着剩下的亲兵留守府中。
迎着春风,看着滚滚的漯河、无边的青色荒野和蔚蓝的天空。
阮瑀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诗兴大发。
他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看着远方,大声唱道:“阳春和气动,贤主以崇仁。
布惠绥人物,降爱常所亲。
上堂相娱乐,中外奉时珍。
五味风雨集,杯酌若浮云。”
唱完之后等了好久却没有回应,这才急忙扭头去找袁谭和郭嘉。
只见袁谭和郭嘉在前方河边漫步,距离他已有三十丈远。
感情这绞尽脑汁,随兴而起的诗篇,公子是一个字都没听见啊!!
就在阮瑀郁闷的时候。
“好,好,阮先生唱的好!”
许定带着亲兵正好经过,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他虽然不太明白唱的啥,但一听就很有学问的样子。
阮瑀看着人熊一般高大魁梧,一脸横肉,胡须支棱的许定。
当即一甩袖子:“哼!”
当即快步离去,再无半丝作诗的雅兴了。
“嘿嘿,阮先生这是怎么了?”
许定不解的挠了挠脑袋,“怎么夸他他倒不高兴了?”
百米外,袁谭正在和郭嘉讨论冀州的形势。
最终的话题,还是不可避免的落到了袁绍的身上。
“奉孝,你我二人,才是真兄弟。
还望你能诚心教我!”
“公子这是何话,嘉恣意半生,惟有公子赏识,当效死以报!”
袁谭搂着郭嘉的肩膀:“奉孝,说这话,便是见外了。
天下间的事情,其实全在你我手上。
只要我们在一起,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我对你是一片赤诚之心,你可不能欺我!”
被人搂着肩膀,郭嘉稍稍有些不适。
不过他个头不如袁谭,体格更是相差较大,此时竟是如小鸡一般无力反抗。
于是忙道:“公子有话但说无妨!”
袁谭缓缓道:“奉孝,你观家父如何?”
郭嘉早有预见,他斟酌着说:“令尊四世三公之家,少年成名,以侠义着称。
与许攸、何顒等结为奔走之友,竭尽全力营救党人,是以天下士人皆受其恩。
后入大将军府,纵横捭阖,如韩馥、刘表、张邈、张咨等人皆有拔。
虽不慎误招国贼董卓,然横剑辞去,不失英雄气概。
以渤海一国之地,再起风云,东谋青州,南图豫州。
如今击败公孙瓒,占据青、冀两州,并东郡之地,不失为一代雄主。
以今观之,横扫幽州,图谋并州,据有幽、并、冀、青、兖,也是早晚的事情。
下一步,当与袁术南北争雄!
至于董卓,我观之其必乱于内,势不长久也!”
这个回答,可以说具有很强的前瞻性了。
但是袁谭并不满意,他认真的的看着郭嘉,真诚的问:“奉孝,可以说细点,或者单说性格,人心。”
“这......”
迎着袁谭铄铄的目光,郭嘉再次陷入沉思。
论性格,论心?
郭嘉眉头微微皱起。
袁谭这是要揣摩上意了,公子果然不愧自己的提点。
他半晌方轻声道:“外宽内忌,薄情寡义。韩文节惟袁公马首是瞻,且已让出冀州,奈何死于书刀。”
韩家是颍川的世家,韩馥到冀州时,带了很多颍川的人才,如荀家、郭家等很多人都是跟着韩馥过来的。
韩馥是袁家门生故吏,能升居高位,少不了袁家的运作。
虽然曾经有段时间贪恋权势,想反制袁绍。
但最终在身边人的劝说下,还是果断让出了位置。
可随后儿子便被朱汉打断了腿,自己上楼才逃过一劫。
袁绍虽然立即杀死了朱汉,但韩馥已如惊弓之鸟,恳请到了陈留太守张邈处。
然在张邈处也没有呆太久,因为袁绍有使者到,他无法承受压力最终在厕中用笔刀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