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徐盛的家眷便从莒县迁出,到了军中。
随行的还有王典的哥哥王谊,带着很多车马。
王谊不是来投奔袁谭的。
他本身是琅琊国国相阴德的功曹,地位在整个郡国排前五。
琅琊国的国相叫阴德......
袁谭心中无语,居然有这种名字,还当上了郡国的国相。
历史上姓阴的,好像就知道一个阴丽华,是东汉开国皇帝刘秀的原配。
不知道,这个阴德是不是阴丽华家族的。
三国演义中也没有这个人的踪迹。
王谊此来,是受阴德和琅琊王刘容所托,来解释误会的。
说什么受到千人督萧滠的误导,以为袁谭是黄巾乱贼假冒之类。
他们还是很尊敬车骑将军袁绍,愿意与公子交好。
陶谦只能代表他自己,代表不了琅琊国云云。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奉上不少粮草和财物,装了几十车。
赶车的马夫之类的,自然也是附送的。
对于这种好意,袁谭欣然笑纳。
然后双方夸赞了对方一番,王谊便带人回城了。
对于这一番动作,袁谭心中存疑,稍稍一问,便知是王典的手段。
原来他进城之后,一边安排人去迁徐盛家人,一边自行去拜访阴德。
正好袁谭大军又驻扎在莒县以北,他趁机恫吓了阴德和刘容一番。
再加上王谊从旁打配合,所以不但完成了迁出了徐盛一家的目标,附带还有不少的收获。
这王典也算个人才,虽然在三国演义中没有出现。
袁谭夸赞了几句,便正式拜其为参军,代主簿。
把王卢九馋的不得了,自荐先做了王典的副手。
事情安排妥当后,袁谭正要歇息,忽地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回头看去,却是那落拓中年人。
壮硕的身子斜倚在一把宝剑上。
其不知何时已然醒酒,而且避开层层的亲兵把守,进入了袁谭的营帐。
这种手段,太史慈都做不到。
要知道,愿他的亲卫,可是袁家精挑细选的族人,都是经过训练和真正厮杀的。
从这个结果来看,这个落拓中年人的实力,比袁谭想象的还要高。
如果此人出手,袁谭恐怕早已无声无息的死去。
心中虽然惊恐,但袁谭清楚如果对方想下手,喊亲兵也无用。
于是面上一片淡然之色,一副早知道你要来的样子,问:“醒酒了?”
落拓中年人吹了吹胡子,眼睛瞪起:“胆子不小,还不叫亲兵?”
袁谭笑道:“你想杀我,我已经死了。你不想杀我,我叫亲兵干嘛?”
“罢了罢了,某生平看不惯的人太多了,看在一坛酒的份上,咱们后会无期吧!”
落拓中年人顿时没了兴致,摆了摆手,向帐外走去。
宽大的背影,此刻有种萧索和寂寥的感觉。
袁谭继续笑道:“走,又往哪里走,我这里好歹有美酒,你要走,也等把酒喝完了再走吧。”
落拓中年的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的淡淡道:“某想带,谁也拦不住!”
语气虽然淡然,但袁谭却听出了其中的纠结,补刀道:“你一个人又能带走几坛?
不若在我这边混着,不用背不用扛。
再说了,天下乌鸦一般黑,你又往哪里走。
这里起码有酒喝,有肉吃。”
“罢了罢了,你小子说的对,天下乌鸦一般黑!
老夫就在你这混着吧,好酒不白喝,老夫帮你杀三个人,你想好了说一声!”
落拓中年人微微侧脸,冷哼一声,便欲离开。
“等一下!”袁谭急忙招呼道。
“怎么了?”落拓中年回过身,脸上挂着讥诮的笑容。
袁谭好奇的问道:“为什么是三个人?”
落拓中年人眉毛一挑,正要说话。
袁谭又飞快的追问道:“是十坛二十年的九酝甘醴一个人么?”
落拓中年人下意识的点点头。
袁谭顿时嘿嘿的笑了起来。
不好,落拓中年人顿时觉得有些不妙,刚想伸手反悔。
袁谭已经上前,在他粗大的手掌上击了一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落拓中年人总算明白了袁谭的意思,他冷哼一声道:“据某所知,九酝甘醴的酒家已被袁术携裹而走。”
袁谭毫不在意的说道:“放心,袁术这个人志大才疏,急功近利,要几个酿酒师,还不是手到擒来。”
落拓中年人继续冷笑道:“新酿的九酝甘醴放二十年,恐怕老夫已经入土了!”
袁谭更加不在意了道:“放心,就算把南阳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二十年的九酝甘醴都找出来!
再说了,这世上又不是没有比九酝甘醴更好的酒!”
“那就看你的运气了!”
落拓中年人顿了顿脚,再次转身离去。
“等一下!”
袁谭又道。
落拓中年人无语的转身:“又什么事?”
袁谭笑道:“大叔喝酒,总不能单喝酒吧。总要吃些肉啊,菜的,对了,我还要管你住,管你穿,还要给你找几个仆从,这个钱怎么算?”
闻言,落拓中年人脸色阴郁下来:“你待若何,惹恼了某,现在就走!”
“嘿嘿,大叔,我能有什么坏心思!”
袁谭一脸讨好的笑容,“就是想,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教我们几个剑法如何?
不白交,有丰厚的束修哦,还可以封官呢。”
“哼,老夫考虑考虑!”
落拓中年人转身离去。
“等一下!”
袁谭道。
“你莫真以为某剑不利!”落拓中年人豁然转身,眼中杀机闪现。
却看到袁谭拜师大礼行下:“徒儿袁谭拜见师父!”
落拓中年人一怔,不但忘了上前搀扶,也忘了躲开。
半晌,落拓中年人长叹一声:“唉,这辈子就栽在酒上,罢了罢了。
收你也行,不过你年纪偏大了,就算再刻苦也达不到超脱之境。
倒是那个王雄和韩龙,是个练剑的好胚子。”
闻言,袁谭早开心的起身,道:“能跟着师父练剑就行,管他能不能到超脱之境。”
落拓中年人拍了拍袁谭的肩膀,道:“你既然拜某为师,当知道为师的名讳,为师姓王名越!”
“哎哟!”
落拓中年人这一拍,用力极大,袁谭第一个趔趄,龇着牙花子,不知对方是不是故意的。
至于王越,在三国演义中也没有出现过,历史上的侠客也没有听说过,想来也是一个落寞的剑客。
忽地发现落拓中年人不知何时已经昂首挺胸,双目四十五度斜向上看,神色中带着睥睨天下的寂寞。
袁谭猛地怔住,当即反应过来,大喊道:“师父,您就是王越啊,真是如雷贯耳,真是五雷轰顶......”
只是这演技明显没有忽悠过去,王越冷哼一声,大步一迈,身影好似鬼魅一般,消失在大帐中。
袁谭:“......”
师父居然还生气了,有点傲娇啊!
王越,这个名字很有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