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谭拒绝了长史陈容安排的宴席。
待管统及五百骑备好粮草等物后,两军汇合,纵马入济南国境内。
至傍晚抵达着县城下,于护城河外开阔地安营下寨。
马匹稀少,目前袁谭的骑兵仅能做到一人一骑。
因为驮着骑兵和粮草等物,所以一天最多跑三百里。
再多的话,马腿极易受伤。
而马腿一旦受伤,就等于整个报废。
作为世家大族的子弟,马匹知识袁谭也是知道的。
安营下寨,防风哨探的事情,自有千人督和管统安排各级将校。
料峭的寒风下,先用一千五百多匹马围成一个大圈。
在圈内升起篝火。
然后各级兵丁也不解甲,只披上大毡,五人靠成一团,啃些干粮,喝些热水,便沉沉睡去。
郭嘉清秀的面容上,鼻头已经发红,嘴唇也有些干裂。
他虽然也裹着大毡,坐在火堆前,但依旧有些瑟瑟。
军旅环境,不是一般的艰苦,骑兵突袭没有多少辎重,更是苦中之苦。
颠簸了一天,只能啃干粮喝热水。
肠胃不适也是正常。
也难怪,三国演义中郭嘉方才三十多岁,就早早逝去。
相对于郭图还算注重练剑,郭嘉似乎没有相应的习惯,所以身子骨显得很是单薄。
袁谭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毡,披在郭嘉的身上。
“公子?”
郭嘉抬起头,看向袁谭。
袁谭搓了搓手,随即向郭嘉展示了下强壮的肱二头肌。
此举,顿时引得郭嘉发笑。
袁谭趁机坐在郭嘉旁边,道:“奉孝,我们世家子弟,不但要熟知礼、乐、书、数,更要精通御和射。
这既是杀敌保命的手段,也是抵抗疾病,益寿延年的方法啊!”
郭嘉道:“公子,嘉岂不知啊,奈何家道中落,能裹住衣食已是万幸。
读书识字尚且要在族中四处讨借,又哪里有钱去射和御呢?”
袁谭愣住。
是啊,无论是射箭,还是骑马驾车,哪一样不要耗费巨资。
世家如果累年没有高官,自然人走茶凉。
若是不善经营,家道必然中落。
一些寒门子弟的衣食生活,甚至不如普通的民众。
就如同刘备刘玄德,他的家族在涿县是大家族。
他的爷爷曾经是县令高官。
他的父亲也曾经在官府中做过功曹等属吏。
但因为早夭,随后便家道中落。
如后世的官三代,却沦落到和母亲一起编织草席,贩卖鞋子来讨生活。
若不是族中叔父资助,连学都上不了。
不过人刘备依然练了一身的本事。
所以说,郭嘉还是有些懒散。
对于郭嘉的懒散,袁谭决定要督促对方改变一二。
不然再三十多岁死了,还哪找这么好的顶级谋士去。
郭图、张合等人,则是礼节周全中透着生疏。
即便郭图已经决定投靠袁谭,但依旧觉着有些隔阂。
好像大家根本就不像一个时代的人。
郭嘉则不同,他本身对礼节不是很重视,能一起喝酒聊美女,还能出鬼点子......
有种和同学、朋友在一起的感觉。
“那我教奉孝一套拳脚功夫,临阵杀敌或许没有用,但延年益寿,抵抗疾病还是能做到的。”
袁谭下定决心,一定要教郭嘉养生,一边说着一边表演了一段太极拳。
太极拳在上大学的时候,体育教师教过。
虽然时过境迁,一整套打不出来,但几个经典的动作,稍稍改编一下,还是能走一走的。
“这是什么拳脚功夫,如此慢慢悠悠!”
郭嘉好奇的问道。
“这是无极拳法,是当年老子李耳为延年益寿发明的。
正所谓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阴阳相融,生生不绝。
不但能强身健体,还能增加繁衍能力。
所以老子他老人家才能活到九十多岁,照样骑牛西出函谷关。”
袁谭张嘴胡诌道,说着还拉起郭嘉,要一起演练。
郭嘉执拗不过袁谭,便跟着演练起来。
初始三四遍的时候,郭嘉的动作还有些生疏。
再过了四五遍后,郭嘉的动作就渐渐行云流水起来,比袁谭好看多了。
随着不断的演练,郭嘉白皙的面庞上出现了红色,头顶也有雾气微微散开。
这时,亲兵来报:“管大人报着县中有大户带酒肉求见,为首者自称是济南王的侄子刘询!”
闻声,郭嘉收了功,道:“大公子,此收伏济南王之契机!”
“奉孝,继续,每天必须练足十二遍,否则功效大减!”
袁谭不为所动,依旧督促着郭嘉继续演练。
郭嘉无奈,只得又练了三遍,凑足了十二遍。
袁谭这才挥挥手,吩咐管统:“让人进来,酒退回去,肉发给大家!”
随刘询来的,还有二十多名仆从,他们抬着两头杀好的猪,四头宰好的羊,还有盐巴、美酒。
“臣刘询拜见大公子!”
见到袁谭后,那刘询快走两步,竟是直接跪伏在地上。
这个投诚,直接把袁谭都看愣了。
作为被赵子龙一回合打下马,差点刚穿就领盒饭的存在,他可不信自己有王八之气。
于是心中对于刘询就有了几分戒备。
“刘询啊,你是济南王的侄子,汉室宗亲。在下不过一布衣,还是站起说话吧!”
听出袁谭话语中的疏离,刘询不但没有起身,反而继续跪在地上,口中哭诉道:“汉室倾塌,黄巾贼四起,天下动乱,济南国民不聊生!
如今能安定天下,匡扶四海者,唯有令尊袁公啊。
在下虽薄有资财,但处于此境,无异于稚子千金于闹市。
情愿全部敬献于大公子,只求能够辅佐大公子,安定青州。”
身侧的郭嘉忽然轻咳了一声。
还在踟蹰的袁谭顿时明白过来,他连忙上前两步。
一把扶住刘询的双臂,口中感慨道:“我得刘询,青州可定啊!”
演技上面,袁谭虽然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但毕竟见识的多。
“主公,臣愿效犬马之劳!”
刘询抓住袁谭的小臂,眼泪鼻涕流的一脸都是。
那种忠诚的感觉,那种兴奋中到哭泣的情绪,溢于言表。
袁谭看着悲怆的刘询,便想配合一下。
使劲挤了几次,也没能挤出眼泪,只好作罢。
“敢问刘询公子表字?” 郭嘉在旁边殷殷笑道。
“在下表字熙进,敢问阁下是?”
刘询起身,向郭嘉拱手。
“在下郭嘉,字奉孝,目前在军中添为军师祭酒一职!”
“原来是奉孝啊,早就听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啊!”
刘询年岁不大,大约刚过二十的样子,面容淳厚,给人一种踏实、稳重感觉。
就是说话有点太好听。
郭嘉淡淡一笑:“袁公携冀州豪门,必然定鼎北方,公孙瓒虽声势大振,却受制于大司马。
明眼人可见,臧大人领青州,本就是为大公子都督青州做准备。
熙进若是想投名,单靠一些财富,恐怕还不够吧!”
刘询忙道:“属下也识些兵马武艺,因黄巾肆虐,家中练有护卫精骑三百,甲兵齐备,皆骁勇之士。
询请为先锋,为大公子扫平青州!”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叔父济南王有私兵三千,也可为大公子效命。
只是现如今有三十万黄巾贼隐于附近山中,等闲不敢轻动。”
袁谭看着眼前的这个刘氏宗亲,开口道:“熙进,你来投效,我喜不自胜。
然我统军,讲究的是令行禁止,军纪严明。
你的人马若是约束不好,坏了军纪,都时候可没有半点私情。”
“唯,大公子有名将之风,此正是吾等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