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西天的晚霞。
袁术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袁绍那本庶出的奴儿,若不是过继于我叔父,哪里有和我阋墙的机会。
这大汉天下,也早已被我平定,太平盛世已然来临啊!
可叹那些所谓士大夫,一群腐儒,岂知乱世的手段。
如我兄袁本初那本,还一味的重视名声,若不是有好大儿袁谭在,我看他早晚被人打败。”
周尚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袁术又道:“汝从子周瑜,能劝降孙策,乃一大功,他可有什么想要的官职?”
周尚拱手道:“那也是仲大家纵横的好,小儿不过顺着仲大家的策略而动。”
袁术摆了摆手:“不管怎么说,总归是有功,有功要赏,有过要罚,赏罚分明,才能能者上,庸者下。”
“既然如此,不若为一县之长,也可外放历练一番。”
周尚想了想道。“居巢县如何?”
“喏!”
袁术大气的说道。
周家在舒县、居巢县等地有良田数百万亩,可是他的大奶妈。
若不是当年孙策带兵围了舒县两年,双方军队糟蹋了太多粮食,他何至于此。
“仲大家,我们不若在船上歇息一夜,到了清晨出发,半日就可到达寿春!”杨弘建议道。
“在船上怎么歇息?这船晃晃悠悠的,如何休息的好!”
袁术不满的说道,“传令军队,船只靠岸,在岸上建好营寨,如此歇息才能养足精神。”
“唯!”
杨弘领命而去。
若是阎象在此,可能会劝说袁术......
袁军在岸边安营下寨,挑水烧饭,一时之间袅袅炊烟在晚霞的映照下段段飘起。
整个岸边都变得嘈杂起来,有安排事情的,有点火把的,有吵闹的,也有脱了铠甲到河中洗澡的,有人在解决五谷轮回的问题,也有人在敲着碗等吃饭。
至于袁术,他的大帐早就安排好了,此刻正一边饮酒,一边看随军携带的营妓跳舞。
“大兄!”
这时,旁边走出一个脸色冷峻的小将。
“什么事啊?”
已经把一个小娘揽入怀中准备掏掏的袁术不愿的瞪起眼睛。
“巡逻的事情虽然安排了,但斥候还没有安排。”
那小将拱手道。
此刻,陈兰、雷薄、梅乾等将领也跟着袁术在大帐中喝酒,自然没有人去安排巡逻的事宜。
“斥候,我一天就跑到了,嗯,就进军到了慎县,那袁谭一路急行军几百里到汝阴,难不成再追百里过来?”
袁术嗤笑道,不过随即想起了什么,就道:“也罢,雪杨,斥候的事情,就安排给你吧!”
此人是袁元长的幼子,姓袁名飞字雪杨,也算是弓马娴熟,目前跟随袁术身边,做一名百夫长。
“谨唯!”
袁飞拱手之后,转身离开。
他并没有卸甲,身上的甲片叶子相互触碰,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在淫靡的大帐中显得有些别扭。
“嗯!”
袁术瞪起眼睛,看着袁飞的背影,忽然一拍手道:“来人呐,送十八副铠甲兜鍪进来!”
“呃?”
正在饮酒的陈兰顿时愣住了,“仲大家,咱们要出战么?”
袁术举起酒爵,眨眼笑道:“我们出战有什么意思,让这些小娘穿上铠甲和兜鍪,这样再跳舞,叮叮当当的,咱们出战,也叮叮当当的,岂不有意思?”
“哈哈哈哈,妙哉,妙哉!”
“不愧是仲大家,居然能想出这样的乐子!”
雷薄、雷绪、梅乾、梅成等人忍不住双眼瞪起,随即发自内心的敬佩起来。
......
“仲大家面对苦难,想的不是面对,而是逃避,每每只喜欢捏软柿子,如此怎么能成大业!”
纵马出营的袁飞,看向远处,心中惆怅。
“而且袁术麾下的将领多贼寇侠客,这种人带兵本就没有法度,多依仗个人威名。
如此军队,纵然人数众多,铠甲精备,又有什么战力!”
其实很多事情,他都向袁术提过建议,袁术自己也知道。
但袁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因为管理需要很大的精力,而袁术的精力至少一半在喝酒玩乐享受上。
还有一小半在醒酒上......本就不是天纵奇才,还只用四分之一的力气。
袁飞越想越是愤懑,带着一百骑也就越走越快,越走越远。
陡然,在月光中看到了一彪人马,这才冷静下来。
他右手一举,自带大队人马上前,身后几名骑士悄悄的隐入旁边树林中。
随后,袁飞冷喝一声,道:“前方何人?”
“吾乃大将军袁谭是也!”
为首一将身着明光铠,面容隐藏在面甲的后方,兜鍪上插着一根翎羽。
“哼!”
袁飞冷笑一声,道:“汝说的虽然是豫州话,但我大侄子袁谭的声音,我岂能不知。”
“嗯?汝竟敢辱骂大将军!”
那“袁谭”登时火冒三丈,提着长矛就纵马而来。
“呵呵,以辈分论,他确实是我的侄子!”
袁飞淡淡一笑,当即一招手,带着部下开始向前加速。
“哈哈,汝故意惹怒某,不就是想让那几个斥候回去报信么!”
对面的“袁谭”旁边的一名亲卫,忽然开口笑道。
“嗯?”
袁飞一怔,那亲兵忽然取出弓箭。
月光下,刹那间一箭而来,快若流星。
“嘿!”
袁飞举起左手小盾,直接磕飞了那支弓箭。
但就在这时,脑袋上一股大力传来,竟是连珠箭,第二箭直接射穿了兜鍪。
“这亲卫好箭法!”
袁飞心中一惊,连忙去摸弓箭。
对面亲卫忽然笑道:“雪杨,汝大兄袁春卿就在历城,你何苦为那袁术送死,而且你信么,袁术过不了几天没有肉吃,就会投降了!”
袁飞一怔,便不再摸弓箭,道:“汝是袁家何人,居然认识我。”
旁边的“袁谭”厉声喝道:“见到大将军,还不投降。”
“袁显思!汝好歹也是大将军,怎么做此亲兵打扮,真是怕死!”
袁飞扬起头,冷声道。
袁谭也不恼怒,笑道:“我若不手下留情,你早就死了,小叔,都自家人,还打什么,赶紧降了吧!
咦,旁边那个,挺眼熟的,你是不是狗蛋!”
闻言,袁飞旁边的一个敦厚的都伯登时无语起来:“大公子,正是俺!”
袁谭笑道:“好好劝劝你家主人,你们这百人都不到,我这可有一万铁骑。”说到这里,忽然疑惑起来:“奇也怪哉,你们是不是跑错路了,我不是先锋啊!”
那敦厚的都伯姓黄名聿,字承之,乃是袁元长家的田客。
黄聿闻言,拱手道:“多谢大公子记挂,不过某粗人一个,只知道听小公子的。”
袁飞的脸色阴晴不定,开口道:“袁显思,汝要是能赢得我手中枪,我便降,汝敢单身决生死么?”
闻言,“袁谭”忙道:“大将军......”
袁谭摆手笑道:“陈到,你带人把他那一百骑士缴械吧,好几个亲戚在呢。
放心,大公子我的武艺,你还不知道吧,打你都像在虐菜。”
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