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什么理由,事实就是这样,你所见到的这些人可不仅仅只是将军府的人,我们都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是你自己主动交代,还是我们来帮你?”
红鸮的声音很轻、很柔,不似一个男人,更像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在这里搔首弄姿,摆弄着声线。
面具下,鲸鲵没什么表情,她静静地打量着屋顶上或站、或蹲、或坐、或躺的众人,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冷笑,只可惜这一丝笑容并不为众人所知。
剑出半寸,寒芒闪过众人眼睛,让其众不由眯了眯眼睛。
这一举动,无疑表明了她的态度。
对此,红鸮也没有感到意外,他轻笑着挥了挥手,一连三人跃下房檐,皆是灰袍布衣打扮,或抽出自己手中的长剑,或露出手臂上的臂刃,还有一人竟然从自己腰间抽出一根短棍,此类武器十分另类,以至于没多少人用,十分少见。
眼看着对方缓缓走来,鲸鲵依旧没动。
在她看来,这几个人,不,应该说这里所有人,没几个厉害的,连白亦非那种层次都没达到。
她连白亦非都能砍翻在地,更不提这几个烂番薯、臭鸟蛋。
砍瓜切菜,不费吹灰之力。
手持剑刃之人在她身前三米处站定,他有着一张国字脸,三角眼,大鼻头,嘴唇微厚,长发以黑色发带束在脑后。
神情淡然,看不出有别样表情。
他对着鲸鲵说:“你自己交代,我们省了一番力气,你也少受一番罪,这样对大家都好。”
“说的是,我们只是想确认你的身份,确认你是不是鲸鲵。”另一人持棍说。
“你们在找鲸鲵?”
鲸鲵听到这话,不由柳眉一挑,红唇轻启,声音依旧清冷,却是透露一股寒意。
她就是对方要找的鲸鲵,这种情况,还能暴露身份吗?
肯定是不能的,不然绝对会是一场杀戮。
“诸子百家,江湖豪杰,谁不想找到这个人?”国字脸继续说:“她的身上有天降神物,如此神物,相信这个世上没有人不想要,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王,也难免会心动。”
王?
鲸鲵嗤笑一声,得天九者,可证永恒,这是她早已确定了的事情。
眼界开阔的她,自是知道,宗师只是人类的极限,往上还有仙,还有魔,还有神。
宗师之上,是为散仙。
仙,脱离了人的层次,那种力量,让她很难想象会是如何,明明宗师都这么强了。
这一点,身为宗师的她最有发言权。
“你是哪家人手?”鲸鲵觉得自己需要了解一些信息,最新的情报。
“这不是秘密,我可以告诉你,农家·林岳。”
“和她废什么话,小娘皮给脸不要脸,拿柄剑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抬起手中的臂刃,这人狞笑着,他缓步朝着鲸鲵走去,他是夜幕之人,隶属于将军府,在这里他有资本这样说。
江湖与朝堂,二者之间是不同的。
在这里,他们这些江湖人士,需要给朝堂一个面子。
而这个面子,鲸鲵明显不想给,伸手缓缓拔出左手中长剑,剑锋微扬,散发着一股清冷气息。
注视着这柄通体银白,没有任何装饰的剑身,臂刃男不由眯了眯眼睛,这柄剑看起来很普通,只有面对它时,才会察觉它的不同之处。
明明是正午,他却是感到一股冷意,彻骨的冷意,不属于身体上的冷,而是灵魂上的清冷。
房檐上的众人,全都将目光投向这里,主要是投向这柄剑。
一柄从未见过的剑,似乎很普通,又似乎有些不同,单纯看,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武器,只有在面对它时,才能察觉它的不凡。
红鸮不由长眉微蹙,这和他预想中的有些不一样,心中有些疑惑:为什么不是鲸鲵剑?
他还不知道的是,惊鲵剑早就在之前的千里追杀中被罗网·掩日回收,现在的鲸鲵可是没有这柄标志性长剑。
不过落羽也没有亏待她就是了,没了鲸鲵剑,给了她一柄月灵剑。
月灵剑看起来很普通,但其威力可比鲸鲵剑要强很多,仅此无可摧毁一条,就足以胜过对方。
长剑出鞘,鲸鲵目光没有注视身前这人,而是看着后方的农家·林岳。
她轻声说:“作为告诉我信息的报酬,我可以不杀你。”
此种大话一出,三人皆是有些不淡定,被这么多人的包围,她还敢这样说,当真不怕?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别说是他们这些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杀手,他们可是一言不合就杀人的刽子手,在他们面前摆谱,是剑刃不利否?
“我看你是不知死活,还戴着个面具装神秘,是不是丑的见不了人……”
“铮……”
寒芒一闪而过,走上前这人只感觉自己眼前一花,随即喉咙一凉,大量空气透过气管涌入肺部,瞬间的舒爽感让他感觉有些飘飘欲仙。
爽,是真的。
危险,也是真的。
他抬手捂住自己的喉管,可鲜血却是止不住的从他指缝中流淌而出,视线逐渐模糊,一丝凉意涌上全身,他似乎听到了谁的呼喊声,是谁的呢?
他很想回头看看,也就在这瞬间,他的视线陷入了黑暗中。
重物倒地,溅起灰尘腾空而起,飘荡在空中,震惊着在场所有人。
刚才,发生了什么?
出剑了吗?
根本没看清!
好像是出了,又好像是没出。
林岳只感觉一道疾风拂面而过,吹起他额前的短发,随即他看到了什么?
死了!
不仅是一直出言不逊的那人死了,就连站在自己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这人也死了,侧头看去,只见他的脖颈上有着一道十分纤细的血线,他的眼珠还在动,他还没有死?
不,他已经死了,早就死了,只是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鲸鲵看了看手中剑,又抬眸看了眼林岳,她轻声说:“说过不杀你,你走吧!下次遇到我记得躲远点,不然我依旧不会客气的。”
林岳咽了咽口水,他知道自己与对方的差距,如果对方要杀自己,刚才一剑便可。
他刚想转头,忽然开口说:“多谢手下留情,林某承情,定当铭记。”
这样一个人,鲸鲵是不会在意的。
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属于可有可无的人物。
农家?
“地泽万物,神农不死;将相王侯,宁有种乎?”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