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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也不全是缺点。

这样,我偶尔能住回公寓陪我母亲,免得她起疑。

而我,也和艾小鱼串通好了,万一沈阔问起来,就立即和我报信。

“陆星。”我妈叫我。

我妈在客厅里看着电视,我低着头摆弄着手机,有些心不在焉。

“你今天晚上不用加班了?”我妈回过头幽幽地看着我。

我从手机里抬起头来,有些心虚地说:“嗯。今天应该没什么事了。”

“那你把手机放下。陪妈妈说两句话。”母亲好像真的老了,她居然对我流露出那种慈祥的笑容。

也许从小在母亲强势而冷淡的眼神中长大,我看到母亲和蔼的样子,竟然会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妈,什么事啊。”我乖乖把手机放在茶几上,把腿从沙发上放下来,端正在母亲面前坐好。

她笑了,轻摸了摸我的脑袋:“母女俩随便聊聊,你这么严肃做什么。”

我讪笑一下,油嘴滑舌道:“母上大人讲话,当然要洗耳恭听啦。”

母亲有些羞涩地笑了笑:“你这张嘴啊,说起恭维话来跟你爸一模一样。”

完蛋!我心中警铃大作,母亲但凡提到我父亲,总没好话。

我低下头,闭上嘴巴,少说少错。

母亲又揉了揉我的头,淡淡叹息着说:“嘴巴甜也算是种优点哦,对吧。”

我脑子里浮现出和我爸姘居的那个服装店的胖女人的形象,猛然发现,我爸居然是个“吃软饭”的……

而我呢……

我又想到我和沈阔的关系。

沈阔今天又不回来,说是参加哥们给他办的庆生宴,他还说都是男的,不然就带我了。这样的趴体近期应该不下三回了。但是像沈阔这样的富二代,怕不是人人都要巴结他的……

他临走前,还嬉皮笑脸地问我:“陆星,我要生日了,你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

说得我心头一紧,我只是准备了个小礼物而已……

“星星。”母亲又唤了一声,将我从神游中拉回来。

她拉着我的手,放在她的膝上。

这是要……促膝长谈?

我莫名紧张,我好久都没和我妈谈心了。不是好久,是没有过……从小到大,她只关心我的学习好不好,然而在学习上我从未令她失望过。

我想,她大体上对我是满意的,除了那些我帮着我爸撒谎“没有打牌”,帮他打掩护的时候……

“星星,你大学时好像谈过一个男朋友哦。好像叫吴魏?”母亲居然记得吴魏,“那小伙子长得很精神,好像人也很优秀。学生会的?”

“妈,这都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我尴尬极了,“他人都不在上海。我好久没跟他联系了。”

我妈这是担心我嫁不出去,要拉郎配?

母亲笑了笑,拍拍我的手背说:“我就是提一下,你急什么?还是你现在已经有对象了?”

惊慌在我的心头一闪而过,母亲是断然不可能知道我和沈阔的关系的,我这样一想,便装模作样地拧着眉头说:“妈,你急什么,有对象我会告诉你的,你就别乱猜了。”

“哦~”母亲的表情像是预料之中,她继续说,“陆星,我是想说,你挑男人的眼光满好的,比我强多了。不像我,看人只看表面功夫。那时候,你爸人长得帅,嘴巴又甜,我就被他追到手了,结了婚才知道,他根本就不顾家。嫁到这样的男人,女人就是劳碌命。”

我私下里觉得我爸并没有我妈说的这么不堪,可我不敢忤逆母亲的意思。

论人品,沈阔也不怎么样,他除了对我经济上很大方,其他的毛病一大堆,更何况他还有个极其强势的母亲。

人无完人,我想,人和人的相处,与其满足自己的期待,不如一开始就放弃幻想,找彼此的契合点,这样反而更容易些。

好比,我看上的是沈阔的钱和资源,沈阔看上的是我提供的情绪价值。

一切都是利益的交换。

撇开这些赤裸裸的利益交换,我难道能就此否定沈阔对我的感情,和我对沈阔的感情?

我这惊世骇俗的爱情观,还是不要说出来挑战老一辈的传统价值观了。

母亲依旧沉浸在自己的说教里,大约她也是在对自己说。

“还是要找优秀的男人。就像你大学里那个。”她又接着问,“他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大型投资咨询公司,做市场调研的。公司总部在新加坡。”

母亲自然不懂,但她听后极为震撼,她说:“他这个工作不用像你这样给老板跑腿吧?是穿西装打领带坐办公室的?”

我讪笑着点点头。

“哎~”母亲深深叹了口气,“如果当初没分手的话……”

“妈!”我打断了母亲不着边际的幻想,“他才没有那么好,他是那种因为我没赶上他的决赛就和我提分手的人。我觉得他很自私。”

“迟到是你不对。”母亲的双标让我无话可说。

凭什么贪玩是缺点,待人苛刻就不是缺点了?!

我忍无可忍地回答:“要我选,我宁可选我爸这样的。”

起码,和他这样的人在一起,还挺开心的,嘴巴甜嘛!

母亲被我震住了,看着我,不敢再说下去。

谈话就此不欢而散。

母亲继续看电视,我低头摆弄手机,手机上传来周照的消息。

“你推荐的粤厨很好,不知道他愿不愿转来做我的私厨?”

我看着这消息,心念一转:“需要的话,我探一下他的意思。”

我上次在品粤找到主厨的时候只是请他帮我忙,有酬劳的那种,他见我是沈阔的女朋友才答应的。

但我想,他头发也白了,这个年纪应当希望有个稳定又轻松的工作吧。

毕竟担任品粤的主厨肯定要忙碌很多。只是薪水方面……一个知名饭店的主厨年薪是多少?

周照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回复道:“钱,不是问题。我不会亏待他的。”

我抿了抿唇。

财富,可以让一个人变得慷慨,也可以变相地增加一个人的好感度。就好像沈阔如此贪玩,他却可以花钱把我照顾得好好的,不让我吃一点儿生活上的苦,比起吴魏这样的男人不知道要好多少。

吴魏这样的精英男,仗着自己优秀,既需要别人处处捧着自己,又需要时刻彰显自己的魅力,女人在他眼里无非是衬托自己的道具。

简直是徒有其表!

我愤愤地想,我再也不会爱上一个贫穷又优秀的人,因为他们待人的苛刻统统源自于对自己利益的保护。

自私的精英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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