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水平静的江面之上,隐没水雾中的无数战船走艇,在云天彪和闻达的指挥下,飞速朝着陵阳县的方向驶去。
早在岳飞拿下歙县之际,他们便接到韦孝宽的命令,率领一支兵马借助泾水河系,赶往陵阳的战场方向。
他们来此处的目的不是支援陵阳,事实上他们根本没有与祖郎等山越联合成为同一阵营,到这儿他们不过是因为韦孝宽的命令,寻找击败岳飞的机会。
在韦孝宽看来,岳飞这支龙雀军可比祖郎的威胁要大多了,祖郎虽说麾下有十多万山越人,但在韦孝宽看来,不过是人数众多的乌合之众罢了,只要他愿意,分分钟他便可以镇压这些山越匪徒。
但岳飞不同,韦孝宽对付此人,实质上是对付着会稽郡的李济,一个身上背负不少战功的讨逆将军,麾下兵强马壮,猛将众多,韦孝宽可没把握只凭借丹阳一郡便能够抵挡对方的锋芒。
因此他才派出云天彪跟闻达两人赶往陵阳战场,想要在岳飞与祖郎大战之际,突然出手击溃岳飞的部队,从而打退李济的试探。
云天彪和闻达出现在其中一艘战船之上,望向远方的眼眸仿佛能够透视弥散在江面上的水雾,看清楚远方的情况。
“听闻那岳飞已经跟祖郎交过手了,祖郎他们似乎被岳飞击败,被迫退到了陵阳县中防守。”
虽然闻达等人一直在泾水上领兵赶往陵阳,但韦孝宽持续不断派来斥候,让他们总能够及时得到陵阳战场的消息。
云天彪沉默了一阵,随后说道:“李济麾下猛将如云,祖郎不过是一山野之人,不是其对手很正常。”
他与韦孝宽、闻达等人不同,属于是最早一批被玩家招募出来的武将,只不过他所在的村庄在初期被黄巾军击破,主公也死在乱军之中。
失去主公的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中流离颠沛,一直南下来到豫章郡,方才被现在的主公玩家给招募到。
从平定黄巾到讨董大战之间,他可是听闻着李济在这其中闯下的诺大名号,听说过李济麾下不少的悍将之名,不是云天彪未战先怯,而是李存孝、黄忠等人的实力过于可怕。
虽然此次前来的部将并不是李济麾下出名的将领,但是能被李济委以重任的将领,哪一个身上没有十足的能力。
所以云天彪一直不太看好祖郎能够抵挡得住岳飞的进攻,甚至他还觉得他们此次突袭,未必能够得到成果。
一旁的闻达没有察觉到云天彪的失落情绪,反而还继续侃侃而谈地说道:“不过这样也好,祖郎这一败退到陵阳县里,那么岳飞就可以全力进攻那陵阳,势必会疏忽对泾水的控制。而他们一旦对泾水失去监察,我们便可以趁机登陆上岸,在岳飞进攻陵阳的时候,突然杀过去击溃他们的兵马。”
说到这里时,闻达的眉眼间顿时露出欣喜的神色,好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将岳飞击败,成就功名。
而云天彪看着身边这么乐观的闻达,他只得默默地摇了摇头,并不太认可对方的话。
这真要是能够随便将岳飞的兵马击溃,那么岳飞就不会轻而易举地拿下歙县跟黝县两座县城,也不会简简单单就将祖郎这位泾县大帅逼得狼狈不堪了。
再者,就算他们能够将岳飞击败了又如何,丹阳郡的北部可还有着李济的另外一支兵马,而且李济本人可是亲自坐镇乌程县,屯兵此处时刻威胁着故鄣县的安危。
岳飞一旦败退,不用猜都知道,这两处的兵力一定会瞬间其中,直接杀入丹阳郡的腹部。
瞥见着云天彪的反应,闻达顿时知道对方并不同意自己的观点后,也是稍微收起了自己的声音,两人颇有默契地沉默起来,相互不搭话。
泾水朝南流淌,运送着战船去往陵阳县,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逐渐攀爬到了高空,不断上升的高温让弥散在江面上的水雾散去几分。
站在战船甲板上的两人向远方的河岸处眺望着,视野中突然出现水寨寨墙的轮廓。
“看样子岳飞没有失去对泾水的监管,我们的出现恐怕要被他们得知了。”
云天彪抄起手中的偃月刀,在士卒的帮助下披上绿袍黄金铠,微眯起的眼眸落在了极远处的水寨上。
而一旁的闻达倒也不是很担心,他的速度还要比云天彪更快,三个呼吸便已经整装待发。
随后,闻达朝着云天彪说道:“云将军,既然敌人建立了水寨,我们只需要将这处水寨拿下就不好了吗。再者我们拿下这座水寨,便有一个现成的落脚点。我欲图率领一支先锋部队去进攻这处水寨,还请云将军率领大军在后方支援我们。”
“明白了,还请闻将军小心。”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哪怕云天彪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他也只得答应闻达的请求。
毕竟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就答应闻达的话拿下这座水寨,要么直接领着兵马调头逆流返回泾水。
呜呜呜……
说时迟,那时快,闻达便率领着数百上千人马各乘着艨艟走舸,从大军部队中脱离出来,如狼似虎地朝着极远处的水寨扑杀过去。
而极远处的水寨,处于其中的士卒似乎发现这支兵马冲着他们而来,顿时引起了一阵骚乱。
不过好在主持水寨建造的将官出现,一边指挥着兵马依靠着寨墙组建起一道道防线,一边派遣斥候赶往岳飞大军的营寨中,请求支援。
闻达所在的战船如同一道离弦之箭那般在江面上飞驰着,他一手握着大刀,一手按在战船的边缘,整个人尽可能地压低贴着战船,眼眸不断观察着水寨的情况。
他见到水寨很快地稳定下来,心中顿时感到一阵惋惜,这要是敌人此刻还处于混乱的话,那么他们突袭上岸的几率就会大幅度提升。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惋惜的时候了,闻达必须要尽可能地迅速攻破水寨,将他们前来的消息尽可能地封锁。
跟在闻达冲锋部队之后的,还有着云天彪率领着的大部队。
虽然他们这支舰队规模程度远远不如李济的龙雀水师,其中最大的战船也无法与五牙大舰这样的庞然大物所能比较,但这是韦孝宽倾尽全力凑出来的所有战船了,战斗力还是可以一看的。
刷刷刷!
躲在寨墙下的龙雀军士卒在将官的指挥下,纷纷朝着冲杀上来的敌人抛射箭雨。
顷刻间无数刺耳的破空声轰然响起,顿时形成一阵遮天蔽日的箭雨,如山洪倾泻一般落在了闻达等人的身上。
身先士卒的闻达当即嘶吼一声,抡起大刀卷起一阵狂风气浪,无穷的引力牵引着飞袭而来的箭矢朝着两侧飞去,整个人如同战神一般屹立在战船之中,箭矢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丝毫的损伤。
但跟在他身后的士卒可没有这么幸运,这些兵卒的实力并不怎么样,面对密不透风的箭雨他们只能够举起手中的盾牌,整个人尽可能地压低身子减少裸露在外的身子。
尽管如此,仍然有不少倒霉的兵卒,他们的盾牌被箭矢贯穿着,锋利的箭头刺穿了他们的肉体,箭矢上的倒钩撕裂他们的血肉,无数血线顿时浮现在半空中。
随着无数道此起披伏的凄厉惨叫声不断响起,被箭雨覆盖中的士卒俨然间被射成了刺猬,双眼无神地从战船处掉入江河之中,最终化作一道血色浪花便再无了声息。
仅仅几轮箭雨过后,闻达率领的先锋部队已经损失了不少好手,但换来的,却是他们飞速靠近着水寨的河岸,只需要一个呼吸的时间便可以成功冲上河岸上。
主持水寨的将官似乎因为着没有足够的战船和兵力,也仿佛因为上层将领的命令,所以并没有选择派出兵马与闻达的部队在江面上作战。
所以闻达的先锋部队用性命作为了代价,强行撑过了好几轮箭雨,就已经迅速靠上河岸,而龙雀军的士卒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上来。
闻达双眸如林中猛兽一般来回扫视着寨墙下的敌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无边煞气让在场的士卒脸色发白,几乎绝大部分人战战兢兢,如履覆冰,军心和战意迅速下降低落着。
“迅速将他们斩杀,不留活口!”
闻达高声大吼着,手中大刀顿时爆发出一道刚猛的金色虹光,引动着体内真气的瞬间,顿时发出一道匹练,蕴含着暴烈犀利的锋芒。
刀光劈裂在水寨寨墙之上,看似坚固无比的寨墙,在闻达蛮不讲理的力量作用下瞬间炸裂开来,无数泥石向四周飞溅,不少倒霉的士卒被砸中躯体,发出一道悲鸣的惨叫声。
寨墙被劈开一个缺口,闻达如同下山猛虎一般杀入其中,刀光闪烁的同时,一颗颗斗大的头颅倒旋着飞入空中,宛若泉柱一般的血液从脖颈处的切口喷涌到空中,形成一阵腥风血雨。
紧紧跟在身后的兵卒们见到闻达如此凶残,猩红的鲜血刺激着他们的精神与情绪,顿时发出一声声兴奋的嘶吼声。
闻达在前,兵卒在后,如同一柄神兵利器插入到龙雀军的腹部,缺少能够抵抗闻达的将领存在,龙雀军只能够在将官的指挥下勉强稳住阵型,迅速朝着水寨外围退去。
对于他们来说,这里的水寨只不过是监控着泾水的情况罢了,他们现在已经将闻达等人出现的消息传到岳飞那里去,那么这就意味着这座水寨没有多大的用处了。
只要他们能够尽可能地保住兵力撤离出来,哪怕是败上一场也无伤大雅,更何况主持这里防线的霍去病还没有出现……
闻达望着敌人且战且退的动作,瞬间猜测到了敌人的部分想法,只见他身形一动,脚下生风似的朝着龙雀军的腹部上去。
他唯有先将敌人负责指挥的将领杀掉,那么他才有可能完全控制住龙雀军的士卒,这样他才可以尽可能地封锁消息,避免走漏风声。
“快!快!快!”
与此同时,云天彪的大军也已经来到了水寨附近,他没有想到闻达的动作如此利索,居然一下子就攻破了水寨。
与其说他对闻达的实力有些出乎意料,倒不如说他对龙雀军的败退速度感到有些惊讶。
明明是李济的兵马,怎么会一次碰撞中就让他们占据上风。
云天彪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候,在他指挥兵马上岸的同时,云天彪俨然发现远处陡然间传来一阵宛若雷霆炸裂的轰鸣声,不知何时起一支骑兵出现在水寨的附近,正以着不可思议的速度朝着战场中央杀来。
不仅仅是这样,云天彪还发现原本率领兵马冲杀的闻达,竟然不自觉地陷入敌人的大军包围中,即便闻达实力再强大,面对数十上百人的围杀,一时间也无法突围杀出来。
“杀!”
骑兵为首的年轻将领手握着一杆长枪,随着他一声怒吼之下,周身的空间浮现出风雷之势,整个人冲刺的速度陡然加快数分。
霍去病宛若掌控风雷的神灵,长枪抖擞着破开面前的虚空,似电的双目牢牢地锁定着陷入包围中的闻达。
只见他纵马飞驰而来,挡在他身前的龙雀军士卒如被劈开的波浪,自觉地为其让开一条道路,紧密的大阵中撕开一道缺口,为霍去病提供冲刺的空间。
风驰电掣之下,霍去病俨然间杀到了闻达的面前。
手中长枪一抖,霍去病便是朝着闻达的胸膛处就是一点,看似简简单单的抬枪一刺,却蕴含着无可媲美的强横锋芒。
一道凌厉到极致的神芒撕开虚空爆裂出无数火星,如同飞火流星一般被无穷风雷缠绕着,重重地点在闻达的胸膛上。
咔嚓!
料想中的惨叫声并没有响起,反而还响起了一道金石破碎的声音。
霍去病眉眼一挑,却发现闻达手中的大刀已然炸裂开来,无数碎裂的锋刃在狂风的裹挟下向着四周席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