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长安城这三个字眼,李存孝以及随行的飞虎十八骑,如遭雷击一般愣在原地,眼眸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原本他们只是想要通过附近城池的传送阵回到会稽郡,可结果却误入了这长安城。
李存孝这才想明白,他们能够稀里糊涂地来到这里,绝对是受到了牛辅这狗贼的误指。
“哼,看你们这么吃惊的表情,真不知道这里是长安城?”
老者倒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瞬间从众人的脸庞上看穿了这些人的心思。
闻言,除李存孝之外,所有人立马回过神来,脸庞上浮现一丝暴戾。
老者的这一番话,直接将他们的身份暴露出来,要是传出去的话,他们这些人恐怕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所有人的目光放在李存孝身上,只需要李存孝一个点头,他们就立马暴起杀人,将这个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然而李存孝却是摇了摇头,随后看着老者恭敬地问道:“老先生谈吐不凡,不是寻常百姓所能做到的,不知后生该如何称呼您?”
“你们当真不是董卓那厮的人?”
老者的声音有些大,但很快收敛起来,然后瞧了李存孝一眼,回答道:“我名刘弘,本是朝中司空,不曾想被那董卓摆了一道贬为庶民,不知将军是关外哪路人马?”
“我等是会稽太守麾下部将,原本是通过附近的城池回到会稽,结果却被牛辅欺骗,误入了这长安城。”
李存孝看到对方自爆身份,而且并没有隐藏什么,随后便将自己的身份小声告知对方。
刘弘一听,果然关外诸侯的兵马,顿时欣喜起来,不过他又听到牛辅这个名字,脸上顿时露出疑惑的神情。
“那牛辅不是潼关的守将吗,你们又怎么会被他欺骗?”
“还请老先生听我们细细道来……”
李存孝随后便将这前因后果大致告诉对方,刘弘听了频频点头,不时露出惊叹的表情。
“没想到李将军如此的艺高人胆大,有将军在,我大汉不会毁在董卓这厮手里。”
“老先生谬赞了,现在我部当务之急,应当是如何离开这长安城,若是被董卓的兵马围困,我等皆要死在这里。”
李存孝拱手恭敬地回答道。
听到这话后,刘弘顿时陷入沉思,摸着下巴出声说道:“董卓新迁长安,这几日来一定会有所警惕,那牛辅也势必会将潼关发生的事情汇报给董卓听。所以你们要出城不仅是要快,而且还需要绝佳的时机。”
“老先生居住长安,知道长安的大致情况,还请老先生为我等指明方向。”
“将军处于城中,可以趁着夜色在长安城内引起骚乱,而后趁着董卓被吸引目光的时候,趁乱离开这里。”
刘弘想了想,随后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这个计划需要极大的勇气,稍有不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而李存孝等人早已没有了退路。
众人相视一眼后,便认可了刘弘提出来的方案。
“我等趁着夜色,在长安城中大闹一场!”
而至深夜,不知是李存孝他们在行动,潼关守将牛辅也回来了长安城。
成功返回潼关的牛辅并没有多加休息,星夜通过传送阵赶来长安城中,在新建的皇宫深处寻到了董卓。
此时的董卓左右怀抱着美人,袒胸露乳着想要行那快活之事,不曾想被牛辅这不速之客打断,顿时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你不去好好地镇守那潼关,跑到我这长安里做什么?”
董卓一边挑逗着美人,一边不耐烦地询问道。
牛辅低垂着头颅,强行压制心中的躁动,在美人那铃儿叮当的嬉笑声下,随即回答道:“禀告岳父,小婿奉承岳父的命令,一直兢兢业业地镇守在潼关,结果潼关却遇到了些许麻烦事情。”
“哦,既然遇到了麻烦事,为何不在潼关处理,无端来到这里,莫不是这事情你处理不了?”
董卓挺着臃肿的身躯,松开搭在美人肩上的臂膀,有些好奇地追问道。
“禀告岳父,前几日我镇守潼关时,那李存孝领着十余骑兵,假以徐荣麾下兵马的身份赚骗我军校尉,我军校尉信以为真,直接迎了那十九人入关。李存孝又勇猛无比,竟然趁我不注意时直接生擒我于大军之中,而后要挟众军不可围攻上来。后他们裹挟小婿西离潼关,直径来到这关中之地,不过小婿骗了那李存孝一手,诓骗他们进入了长安城,恐怕这时候他们已经进入长安城内,不知所措。”
牛辅将潼关所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出来,只不过他将大部分责任推给了自己的副将,还把自己打造成受害者身份,想要博取董卓的同情。
而董卓也是好骗得很,他一听到牛辅的这番话后,顿时恼怒不已,直骂潼关副将是一个废物。
不过很快他又冷静下来,因为他知道现在的长安城中并无大将镇守,能够击败李存孝的吕布还没有返回来。
脸上露出惊疑的神情,董卓有些慌乱地说道:“我儿奉先不在此处,何人能够抵挡那李存孝,牛辅你倒是为我惹了个大麻烦。”
“岳父无忧,那李存孝总共也就一十九人,只要岳父以大军扑杀他们即可,斩杀李济的一员大将,可扬岳父威风啊。”
牛辅倒也不是很担心。
因为长安城中有百万西凉军镇守,他李存孝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一个人尽数把那百万士卒给杀死。
如果真能斩杀百万众,那他们西凉势力还是早点回到凉州老巢之中,无顾这富饶的关中之地。
听到牛辅宽慰的言语后,董卓也随即镇定下来,然后说道:“今夜已深,城中昏暗无比,若是此时搜索他们的话,定会打草惊蛇。且传我命令下去,让镇守此夜的守门将士们,把长安城的所有城门紧闭,不可放过任何一人出城。等到明日天明,早宣群臣商议此事。”
“小婿明白了,我现在去通知他们,加强警戒。”
就在牛辅与董卓交谈的同时,李存孝等一十九人,隐藏在刘弘的府邸中,借助微弱的灯火,观察起长安城的布局。
长安城只是在这些时日里头重新繁荣起来,但众多宫殿建筑都没有翻新重建,各处可以说是百废待兴。
所以董卓并没有将长安城大改特改,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修缮一番宫殿,布局跟从前的西汉都城没有什么两样。
“我们要想安全地离开长安城,就必须引起足够的骚乱,而我们的目标就是这里!”
李存孝查看起铺在案台上的地图,手指最终落在地图上的一点。
“长安城内有数百万人,每日消耗的粮草不可计量,我们若是将粮仓烧毁,就是在切断董卓的咽喉,董卓绝对不会坐视着粮仓被烧而无动于衷。”
“将军所言极是,等待刘老先生返回来时,我们当即出去,烧毁粮仓。”
十八骑纷纷出声,赞同李存孝的计划。
然而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只见刘弘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庞上带着一丝焦急。
“诸位,今夜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各处城门居然加强了警戒,原本我打点好了一切,现在看起来也帮不了你们了。”
刘弘将自己在外面打谈到的消息全都给说了出来。
李存孝一听,顿时陷入了沉思,随后说道:“看样子牛辅已经回来了长安城,将潼关的事情全都告诉给董卓了。”
“各位将军,董卓只是加强了警戒,并没有在城中大肆搜捕你们,以我看来,他应该是不想在这时候闹出太大的动静,毕竟新迁长安各个地方还没有准备好,或许等待明日,他们会有其他行动。”
刘弘跟董卓打过交道,大致清楚董卓的行事风格,稍微思考了一下,随后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明日天亮之前,是我们最后的逃命机会。”
李存孝腾得一下站了起来,视线来回在十八骑身上扫视着,朗声说道:“既然时不待我,那我们即可准备出击,火烧粮仓!”
“悉听遵命!”
言毕,这十九人当即牵马出府,趁着夜色的笼罩,开始朝着长安城粮仓的方向奔去。
此时夜已深,长安城内执行夜禁的方策,街道上根本没有平民百姓出现,仅仅有一支支行伍在城中来回巡逻。
在大风的喧嚣下,将马蹄声尽可能地压低,李存孝等一十九人纷纷人衔草马衔枚,根本发出不了一丝动静。
刘弘虽然被免去官职,但自身也有广阔的人脉在手中,打探长安巡逻队伍的路线,自然是轻轻松松。
李存孝从刘弘得知这些消息,很容易绕过各路队伍的巡查,正迅速地靠近长安城的粮仓。
长安城的粮仓内塞满了粮草,这些粮草大多数是从洛阳城内搜刮而来,累计起来足足可以肩比城墙那么高。
要是一把火把这些粮草烧毁的话,势必会在长安城内引起震天动地般的动静与混乱。
“董卓在这里布置了重兵,我们要想烧毁粮仓,必须要快,否则陷入围攻的话,我们必死无疑。”
李存孝知道这样做会将自己的位置与身份暴露出来,但不这样做的话,等到董卓全城大搜捕的话,迟早也会被找出来。
随后在李存孝的示意下,十八骑各自从怀中掏出大量火折子,紧抓着武器,准备跟随主将冲锋。
“走!”
随着一声令下,隐藏在暗处的十九人顿时撕开夜色的伪装,浑身气势如山如火那般冲天而起,煞气凝集宛若虎豹般可怕。
马蹄声种种践踏在街道上,竟然能够印出一小块凹陷的痕迹,这十九人联合冲锋起来,仿佛千军万马在这里策马奔腾。
马蹄的轰鸣声虽然不大,但在这寂静的环境里,却如同一道闪电惊雷在虚空中霹雳,瞬间惊扰了周围的士卒。
镇守粮仓的步卒们原本还昏昏欲睡,结果被远处传来的马蹄声给惊醒,在军司马的嘶吼声下,瞬间清醒起来。
“结阵!结阵!快去通知校尉,粮仓这边有情况发生!”
负责此时巡查的军司马疯狂地嘶吼起来,就连大风的喧嚣也无法掩盖。
他一边指挥麾下的步卒结成防御类型的圆阵,一边派遣自己的亲兵离开,去通知藏在军营歇息的校尉。
“放箭!”
军司马神色格外狰狞,他见到飞驰而来的骑兵队伍,握在手中的佩剑猛然向下劈落。
刷刷刷!
集结在一起的西凉弓箭手放开弓弦,铺天盖地的箭雨顿时呼啸而来,锋锐的劲气将空中的狂风撕成碎片,如同留有无数洞口的破布。
就像是腾空而起的马蜂,在半空中发出刺耳的嗡鸣,无穷的气浪将大风冲散。
被当做目标的李存孝没有露出胆怯的神情,在他开始冲锋的时候,早有预料到敌人阵中会有弓箭手。
随着脑海中意念一动,体内的真气如同熔岩在火山中喷涌而出,附着在甲胄上形成一道无形的防御,金色的神光如流体痕迹随着纹路不断转动。
密集的箭雨覆盖而来,砸在甲胄上只发出叮当的响声,就再无任何的伤害作用。
李存孝大吼一声,真气如狂风那般向四方鼓动,飞袭而来的箭矢尽数被弹飞出去,在半空中断裂数截之后,跌落在地面上。
身后的飞虎十八骑,他们的实力虽然没有李存孝那样变态,但勇武值也达到90点,属于是白板形一流武将。
在冲锋陷阵的时候,面对来势汹汹的箭雨,他们总能靠着自己的实力,强行顶住箭雨杀出重围。
箭矢落下的瞬间,他们发出狂吼声,手中兵刃上下翻转,如同盘旋虚空中的恶蛟,吞吐蛇舌的同时,尽数将面前的箭矢打飞出去。
“杀过去!”
顶住一轮箭雨后,李存孝等人依靠着战马的优势迅速拉进距离。
而此时的距离根本无法发挥弓箭手的优势,军司马无奈,只得被迫调动步卒集结而成的军阵,利用血肉强行顶住对方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