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臂奋力地舞动十字大剑,一道凌厉的剑芒拔地三尺,瞬息在大地上割裂出一道裂痕。
无论是挡在身前的仆从军,还是手持大盾的龙雀军士卒,皆被耀眼的剑芒吞没,无数抹鲜血升起空中的同时,他们的身躯都被斩成两段。
赫尔曼的眼睛布满了血丝,身上的白袍早已变成血色战袍,象征着的黑色十字肩沾满了血污,整个人宛若从血池之中捞出。
一个阿拉伯士卒被条顿骑士盯上,发出不甘的嘶吼声,圆盾架住来势汹汹的十字大剑,手中的弯刀猛然斩出,好似那一轮圆月在闪耀,转眼之间撞击在骑士的全身甲胄上。
一道蛮横的反弹力震得他手臂发动,阿拉伯士卒难以相信对方的防御力如此之高,就像一个实心铁罐头一样,他的攻击根本无法对对方造成半点伤害。
头盔下传来一阵狞笑声,条顿骑士大跨步向前,犹如一头发疯的犀牛,强硬地撞击在阿拉伯士卒的身体上。
一阵鬼呼狼嚎的痛叫声发出,阿拉伯士卒的胸膛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向后倒飞出去,血吐三尺之高。
这样的情况在第三道防线上随处可见,驻守在这里的士卒根本无法破坏掉条顿骑士团的三层甲胄。
要想杀死这样的兵卒,要么以绝对力量破坏对方的甲胄,使其肉体暴露在空气中,要么运用类似隔山打牛的能力,用强大的冲击力震死铁罐头内的人体。
然而,李济的特殊兵种都驻守在第四道防线上,第三道防线的兵马无人能杀死这群骑士老爷。
赫尔曼斩杀掉一个龙雀军的伍长,沉重的呼吸声不断从头盔下方传出,纵使他的勇武不凡,但面对如此之多的敌方,总有一时刻体力没有续上。
严密的甲胄上布满了刀痕,可没有出现任何一处缺口,可见板甲的防御力是多么惊人,惊人到能够让他无视着敌人的挥斩,从而从容地用十字大剑斩下敌人的头颅。
此时的大地遍布着血泊,到处都是倒下的尸体,无数士卒在这场战役中长眠,可他们的死亡还不是这场战争的结束点。
片刻之后。
条顿骑士连同无数德意志玩家和士卒们发出一阵怒吼声,如同一处喧嚣的巨浪轰击在防线之中,眨眼间撕碎面前的敌人。
第三道防线终于坚持不住,被德意志的大军攻破!
冲破防线之后,众多德意志玩家纷纷抬起了头,映入眼帘的是第四处防线,以及一道数百米的斜坡。
“这是……”
赫尔曼略微有些惊讶,不是因为前三道防线如此轻松地被他们拿下,而是这道斜坡干净得十分诡异,好似有人早就将斜坡上的石头都搬走。
整个斜坡上毫无任何阻碍物,简直就是一处骑兵冲锋的好地方!
将头高高扬起,目光落在一个极为年轻的华夏将领身上,眼力极好的赫尔曼清楚地看到对方那略微怜悯的眼神,以及若有若无的笑容。
他们的防线已经失守了三道了,怎么对方的主将没有丝毫的紧迫感。
赫尔曼疑惑的同时,心底里突然升起一丝不妙。
难道有陷阱?!
下一秒!
一道惊天动地的震荡声轰然炸响,仿佛山石在翻腾滚动,又如江河冲破堤坝,第四道防线上的寨墙轰然打开,数十头大象惊慌失措地冲了出来,身上捆绑着无数明亮的兵刃,就像一台自由移动的战争机器。
李济从富春一战中缴获了数百头西山战象,连连征战后数量不断减少,如今只存留了数十头,数量缩水了近十分之一。
数十头西山战象或许在德意志大军面前不过是稍大一点儿的浪花,但李济的筹码并不是只有这么一点。
数千骆驼发出嘶鸣声,系在尾巴处的干草燃起熊熊火焰,浓浓黑烟不断从身后升起,烈焰灼烧着骆驼的皮肤。
野兽最害怕的事物便是火焰,哪怕是经历过专业训练的骆驼跟战象,也无法忍受着火焰的侵蚀。
受惊的骆驼跟战象惊慌失措地冲出寨墙,借助数百里斜坡猛然向着下方的德意志大军发出绝命的冲锋。
“这是……汉尼拔的火牛阵?!”
众多德意志玩家惊呼起来。
在第二次布匿战争中,汉尼拔的军队被罗马军队围困,这位能力非凡的将军收集营中的牛,把火把绑在牛角处。
受惊的火牛在敌人阵中四处乱窜,罗马将领判断错误,以为迦太基军队从四面八方攻来,吓得他连夜撤离关隘。
而东方古国中一员将领比汉尼拔更早利用火牛阵计策,那便是齐国名将田单。
六国联军讨伐齐国,短短半年时间接连攻下齐国七十多座城池,打得齐国只剩下两座城池。
田单临危受命,先是使用反间计让燕惠王调走名将乐毅,后将牛队赶出城外,牛尾巴上绑上干草,牛角处绑上战刀。
五千敢死队跟随火牛身后,杀得睡眼朦胧的敌人胆寒不已,乱作一团,踩踏无数友军,敢死队杀的速度都跟不上对方踩人的速度。
除了这两人外,唐太宗时期的王玄策也利用了火牛阵,大破数万象兵,吓得阿罗顺不敢出城。
相较于汉尼拔的火牛阵,田单的火牛阵更具有威胁性,而李济正是效仿田单,以骆驼战象为载体,猛攻冲杀数阵的德意志大军。
彼竭我盈,何有不胜的道理?
沙尘滚滚,泥石飞溅,庞大如小山丘的战象率先撞入德意志的军阵之中,宛若陨石落入,眨眼之间践踏无数敌人。
最前方的德意志玩家们最为惊慌,冲锋的脚步为之一滞,转而扭动身躯向着后方奔逃,却一头撞在后面友军身上。
更有德意志的士卒转向的时候滑倒在地上,还未来得及爬起来,就被粗壮的四肢猛然践踏在身上,瞬间成为一团肉泥。
阿拉伯帝国选用的骆驼高达两米,驼峰耸立,虽然单体冲击力远不如西山战象,但数千头骆驼同时自杀似的向前冲锋,所造成的声势远比那数十头战象。
德意志玩家瞬间遭重,眨眼之间死伤了无数人,血肉到处横飞,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后方的德意志士卒也受到惊吓,乱作一团,更有胆小者直接崩溃,哭喊着直接脱阵逃跑。
刚刚还意气风发的德意志大军在一刹那之间瓦解,兵败如山倒!
“撤!”
赫尔曼冷汗直流,瞳孔剧烈收缩起来,宛若一只受惊的兔子,猛然向着后方逃跑,硬生生地撞翻挡在身前的数十人,企图以士卒作为血肉之墙,为他拖延时间。
虽然他勇武超过90点,但敌人的“火牛阵”所造成的声势超乎了他的想象,稍有不慎的话会死在这里。
而且对方还有大军没有出动,如果这时候不逃的话,恐怕他要长眠于此处!
赫尔曼能逃,但那些跟随他的条顿骑士们可就惨了。
曾经引以为傲的全身甲如今成为了累赘,他们想要像自己的主将那样逃跑,但身上的三层甲胄如同一座大山,压得他们气都喘不过来,双腿跟灌了铅似的,根本迈不出脚步。
惊慌失措的战象发出绝命的嘶吼声,恐怖的冲击力瞬间掀翻无数条顿骑士,硕大的象蹄猛然践踏,连人带甲踩成残渣。
沐浴火焰的骆驼撞得条顿骑士东倒西歪,虽然面对这些铁罐头,他们的冲击远不如战象那般血腥的视觉效果。
但它们总能撞得板甲凹陷,呆在全身甲里面的人瞬间压成肉泥,大量鲜血从缝隙之中渗出,筋骨断裂成数十截。
轰隆!轰隆!
李济的数万骑兵同时冲了出来,如同一股钢铁洪流,在斜坡上肆意冲刷。
数百米的斜坡虽然不能够让骑兵完全启动,但居高临下地冲锋,足以让他们在斜坡之上,到达顶峰。
“杀败敌军!!!”
李济发出嘶吼声,身先士卒地冲了出去,身后的静塞军紧紧跟随。
重甲骑兵在这个时候,无人可挡,哪怕是下马作战的条顿骑士也不行。
数百米的斜坡距离甚短,李济的骑兵们眨眼间冲了下来,如同一道巨浪猛然轰向四处逃窜的士卒。
静塞军撞入人群之中,手中的钩连长枪根本不用出手,单凭着战马的冲击力就能掀翻挡在身前的敌人。
数十个士卒玩家直接倒飞出去,身上的筋骨折断,更有人的肋骨刺出胸膛,骨骼断裂处挂着温血与碎肉。
龙雀军骑兵的加入,更是让德意志大军雪上加霜,主将临阵脱逃,无人指挥的他们简直是一盘散沙,站在高台上的托马斯着急忙慌,却又无法作出有用的举措,稳定四处奔逃的大军。
数万名骑兵演绎着千军万马的气势,眨眼之间杀得德意志大军节节败退,就连逃窜的赫尔曼也被骑兵席卷其中。
静塞军、飞虎十八骑、天雄军、鸦儿军……李济的特殊骑兵兵种发挥出难以想象的冲击力,带走无数敌军性命,缴获大量人头。
其中李存孝的飞虎十八骑最为勇猛,十九骑在德意志的军阵中来去自如,每一次的兵刃挥击便能扬起数丈鲜血,如同一道黑色旋风,不断绞杀着敌人。
阿美莉卡的巨龙兵种,杀敌速率也不过如此。
李济的霸王枪点在条顿骑士的甲胄上,刚猛的枪锋瞬息点破了板甲,下面的铁甲露出一个小洞,露出来凹陷下去的皮甲。
恐怖的冲击力直接将骑士砸翻在地,头盔下不断传来一阵痛苦的闷哼声。
显然李济的攻击让他受到重创,但没有让他死去性命。
传闻条顿骑士身穿三层甲胄,最里一层是皮甲,中间那层是铁甲,最外层则是板甲,看样子传闻是真的。
那么一枪杀不死他们,那就来两枪!
李济眼神发狠,霸王枪猛然贯穿,一道刺耳的破空声随之响起,精准地插入破开的小洞中,蛮横的力量将骑士最后一层的皮甲刺穿。
不过身后的静塞军可没李济这么凶狠,长枪刺在条顿骑士上的甲胄,除了震得手臂发麻之外,便没有收到什么有效效果。
对方甲胄的坚硬程度,远高于他们之前交战的敌人。
“利用力量,砸击他们的头盔!”
李济大喝提醒道,随即抡动长枪,宛若泰山压顶一般自上而下轰击在条顿骑士的头盔上。
既然无法破开对方的板甲,索性隔山打牛,把长枪当做一件钝器,用力量击伤头盔下的敌人。
强大的力量几乎将头盔打得粉碎,头盔下的头颅受到一阵震荡,条顿骑士直接摇晃起来,数道小蛇般的血液从头皮中蜿蜒爬出,剧烈的眩晕感几乎冲破了他的精神。
李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无论对方死没死,霸王枪再次砸下,这下子直接把已经变形的头盔砸出数片,头盔下的头颅如同爆炸的西瓜,红的白的从裂隙中迸发开来。
静塞军士卒纷纷效仿起来虽然他们的勇武达不到李济的地步,但能够担任重甲骑兵的他们,力量也是比寻常人大得多。
长枪化身为大铁锤,就像是拍西瓜一样不断轰击在条顿骑士的头盔上,打得对方头破血流。
站在山顶上的王猛见到骑兵冲锋所受到的效果极佳,果断摇动军旗,号令防线上的弓箭手向敌军射箭,掩护李济等人的行动。
大量箭雨倾盆落下,瞬间覆盖住一大片敌人,利箭呼啸着撕开敌人的甲胄,猛然贯穿对方的躯体。
先登死士跟凤凰长弓手将准头对着残余的条顿骑士,只有他们的弓箭才能对这群铁罐头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德意志大军同时受到火骆驼跟战象的踩踏、大量骑兵的冲击、以及弓箭手的射杀,士气瞬间达到最低点,托马斯也完全指挥不了溃败的大军。
“败了,我们败得太彻底了。”
托马斯望着乱作一团的军队,面如死灰地囔囔自语。
别说他能节制四处乱窜的士卒,就算是赫尔曼接管此时的军队,也无法挽回溃败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