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队长一张国字脸,皮肤黝黑,浓眉,长的高大,脸一绷着,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还是很能唬人的。
她来的晚,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但一看就知道惹到了她爹。
等到人群都散去,赵晚和赵大队长一起回家。
赵晚也想知道是谁拿到了那个名额。
“爹,”
“知道你要问什么,梁建党得到了。”赵大队长知道赵晚要问什么,不等她说完就说了。
赵晚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这样啊。”
这不就是他的打算吗?从娶王花花的那一刻开始,不,应该说是从朱萌萌说,他们大队有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开始,他就应该在计划着了。
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娶王会计的女儿王花花。
接下来就能轻松的得到这个名额了,现在不就是了?
知青点。
“哟这是谁回来了?怎么,不去陪你哥哥庆祝一下,还是他在他老丈人家里,把你赶回来了,嗤。”
赵雅见梁建国回来,又开始阴阳怪气了,今天可真是让梁建党如意了。
其他人也是一副不屑的神情看着梁建国。
谭刚神情阴翳,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表情狠辣,且在隔一天晚上趁着所有人都睡着了,悄悄的出去了一趟。
梁建国在回来之前就知道会面对这样的情况。
不就是羡慕他哥哥得到了工农兵大学的名额,能回到城里吗?
但他们也不想想,他哥可是和王花花结婚了,还领证了,付出这么大,一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就是补偿。
现在来嫉妒恨,早之前干嘛去了,又没人拦着不让他们和大队里的人结婚。
“想知道就自己去王会计家看看,别整天在这瞎哔哔,赵雅,看在你是女知青的份上,我忍你很久了,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别怪我拳头痒了,自己嘴贱被打了,你去哪告都没理。”
梁建国现在不打算继续忍着了,这一阵每天都要被他们阴阳怪气,但他还得忍着,怕影响他哥。
横了一眼其他人,就进屋了。
“哼。”赵雅还真怕梁建国不在意男知青的身份来打她一拳,悻悻的闭嘴了。
但心里异常不服气。
其他人见到梁建国变硬气了,也知道他不打算继续忍着了,他们现在也不敢说了。
谁叫梁建党读了工农兵大学,出来以后就是领导,想替他弟弟收拾他们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选了出来,就算这个人选不那么如意,赵大队长还是把梁建党的名字报了上去。
从理论上来说,这件事基本上是确定了。
梁建党自从这个名额确定归属于他之后,就不再去上工了,走路都带风,整个人容光焕发。
就等着县城的通知了。
“三姐,你为什么不去啊?这可是工农兵大学啊,我要是有十六岁,我就去竞争了,哪还有那梁知青什么事。”
赵雷自从放学回来知道这件事后,对于赵晚的行为很是不理解。
他还想着高中毕业后,看看有没有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去弄个来读,出来就是领导,多威风。
“不去就是不去,哪需要理由,你好好的读书,成绩好了,才有资格谈其他的。”赵晚不在意的说道。
她现在就努力学习,等着高考恢复呢。
接下来的几天,赵家也忙了起来,哪还有心思关注什么梁建党,又不是他们家的事,对他们的生活又造不成影响。
还有五天就是赵二哥结婚的时间了,赵家要准备的东西不少。
要提前确定好酒席的菜品,需要什么食材,也得提前买好,掌勺的人也得订好。
他们这边有专门办酒席的大师傅,得提前去跟人联系好时间。
原本赵晚还想着她厨艺还行,要不她来掌勺,但被赵母拒绝了。
“这酒席可不像咱家里煮饭这么简单,大锅饭要想煮好吃,还是得找那些专门的师傅来掌勺,味道正。
再说了,你二哥结婚当天忙着呢,这么多人来,还得去招呼客人,哪能待在厨房里。”
赵晚一想就知道她想简单了。
整个大队将近一百户人家,每家都会派人来吃酒席,就算一家两个,那也是差不多两百人,再加上姥姥家,她爹两个叔叔家肯定不止两个人,也得二十多桌了。
跟后世肯定是没法比,但在现在也就是她爹是大队长,他们上河大队也是一个人口多的大队,她爹又请了整个大队的人,才敢办这么大。
上一次办酒席还是她大哥结婚,就是办了二十五桌,刚刚够做,多来一个人都得挤着坐。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结婚的那天,周六。
阳光明媚。
“弄好了吗,得快点,别误了吉时。”赵母见赵二哥一直不出来,催促了起来。
这结婚每个时辰该做什么都是有讲究的,可不能乱了。
在屋里拿着小镜子梳着头发的赵二哥满意的看着自己,“娘,好了。”
出门前还整理一下新衣裳。
这衣服还是为了结婚专门做的。
彩礼都是提前送去女方家里了的,赵二哥带着一群自己的好兄弟,骑着家里的自行车就去接媳妇了。
等赵二哥走后,家里也来了不少人,得把借来的桌椅板凳摆上,让他们有个地方坐着聊天,还得拿点花生瓜子出来。
今天大队也是要上工的,不可能结个婚就给全大队的人都放假,不然一个举报,都得吃挂落。
掌勺的大师傅带着自己专门的帮手一早就来准备了。
做酒席肯定不能在家里的土灶上,灶口太少了,不够。
在外面专门搭了做饭的灶,一排过去,上面放了好几个锅。
家里的位置只有那么一点,一次性坐完肯定是不行的,就分了两轮。
赵晚带着赵雷赵森跟着赵大嫂一起招待着来的客人们,主要还是年纪大的大娘们,他们不用上工,才有时间来唠嗑。
“大队长家就是跟我们不一样,你们看看这酒席办的就是有排面,有二十五桌呢,啧啧啧。”一穿着褐色衣服,上面打着不少补丁的大娘开口,趁着说话的功夫,又抓了一把花生在自己兜里。
“张老七家的,你羡慕啊,这有什么,让你家老头给你重新办个酒席不就好了,放心,到时候我们都会去的。”
李大娘就是看不惯张大娘,一把年纪了,还不嘴上积德,都说了是大队长了,跟他们这些普通社员肯定不一样。
再说了,酒席办好了,还不是她们赚了,花个两毛钱就能吃这么多肉,哪来的这么多话。
张大娘才不会接话,办这么一个酒席下来,除去份子钱,还得亏不少。
孙子结婚她也不给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