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队长带着新到的知青,坐着牛车就往回赶。
这次他们大队只分到两个知青,一男一女,朱萌萌和朱刚,一对兄妹。
人少,东西也就少,都是坐在牛车上,不用走路。
朱萌萌抬眼,满眼复杂的看向周围的一切,这一切真是陌生又熟悉。
是她上辈子经历的。
是的,她是重生的,重新回到她十九岁下乡的那一年,在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
不管是那个男人,还是一年后的高考,再是以后的经济发展,她都要抓住机会。
上辈子的她穷困潦倒了一辈子,最后得病了还没钱医治,只能等死。
而当时同一个地方的知青,却有人成为医学界的大佬。
可恨的是当初没有及时抓住机会套关系,高考后从没联系过。
不然凭着这共患难的情分,也会替她治好病。
她也就不会病死。
她还记得她死前的感受,那种浑身难受,清楚的知道生命力慢慢流失,脑袋越来越沉,却无能为力的无奈。
既然重来一世,她会抓住那个男人,以及他的家世,跟着他一起达到人生的顶峰,成为人人羡慕的存在。
赵大队长一回头就见新来的女知青,那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脸上的表情莫名带着凶狠,眼神带着阴翳,以及眼里饱经风霜的沧桑,根本就不像一个十多岁年轻女孩该有的清澈,充满活力。
他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这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还是一个哥哥跟着,两人互帮互助。
“咱们上河大队,对知青还是很友好的,前提是你们不闹事,不惹事。”
赵大队长说完特意瞥了一眼朱萌萌,
“要是明知故犯,就别怪我把你们都送回去,从哪来到哪去。”
赵大队长厉声说。
朱刚一听这话,就想反驳,但被朱萌萌给压下去了,
嘴上甜甜的说道:“大队长放心,我和哥哥都不是那种惹是生非的人,一定乖乖听话,认真上工。”
朱萌萌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尽量温柔善良可爱,但却让赵大队长看的别扭,再好看的表情,配上那双眼睛,也缺了美感。
朱萌萌在心里嗤笑一声,说的好听,对知青友好?
永远都不可能的。
因为赵大队长家的闺女就是因为知青而落水死的,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这些都是在她来之前就发生的事,她也是从其他人那里打听到的。
这件事发生以后,那两个女知青就以杀人的罪名被放到了农场。
而引起这件事的苏锦珏也被大队长针对,应该说,整个知青点的知青都被大队长不喜,分到的活也比以前辛苦,工分还少。
至于到现在,大队里的小学招老师也没有知青的份,大队里的赤脚大夫这个工作也和苏锦珏无缘,就算他有医术,大队长及大队里的其他人也不愿意他当赤脚大夫。
大队里的人和知青那就是两个互不相干的团体,知青也被大队里的人针对。
还有明年开春大队有工农兵大学的名额,这也和知青无关,连选举的资格都没有。
知青在大队里的生活简直就是水深火热。
直到高考恢复,知青可以回城了,这才好了。
也是在回城的时候,大队长没有卡着他们的档案,不然就他们这些普通人还得花费一番功夫。
接下来的一路,没人说话,就这么回到了大队里。
赵大队长把人交给知青点的人,叮嘱两句不要闹事后就走了。
这都半下午了,他为了接人,连午饭都没得吃,就两个红薯垫着。
“你们就是新来的知青吧,我是陈华斌,欢迎你们的到来。”陈华斌今天下午没去上工,就等着新来的知青。
“这边是女知青的屋子,还未请教这位女同志叫什么?”
陈华斌展露自认为最好看的样子,对着朱萌萌笑道。
“朱萌萌,这是我哥哥,朱刚。”朱萌萌说完拿着自己的东西就往女知青的屋子去。
她怕再待下去,她会忍不住打人,把他打死。
上辈子骗她的感情和身子,一到高考恢复的时候,通过家里的关系有回城的机会,立马就抛弃了她,不管她怎么挽留,依旧抛弃了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为了不让人看出她怀孕了,她亲手把肚子里的孩子流掉了。
在一个小树林里,她亲眼看着那一团肉从她身体里流出来,而她也因为操作不当,从此以后失去了做妈妈的机会。
陈华斌见朱萌萌这么不给他面子,脸色有点难看。
“陈知青,别在意,我妹妹就这性子,你习惯就好。”
朱刚拍着陈华斌的肩膀,说道,面上带着笑,却笑不达眼底。
“是吗,我还以为是我哪惹到朱知青了,那看来以后得离远点。”说着把朱刚的手从他肩膀上拿开,就走了。
真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老子肯给你们面子,才放弃下午赚工分的机会。
原本想着来了女知青,留个好印象。
之前追赵晚就被大队长给警告了,他和其他男知青都只能放弃,另选目标。
但现在看来,这新来的朱萌萌也算了,人长的不怎么样,比那赵晚差远了,还敢看不起他,真当自己是根葱。
“妹,那陈华斌走了。”朱刚把自己的东西放在男知青的屋里后,出门直接就进女知青的屋子。
朱萌萌见她哥进女知青的屋子,心里不喜,但也没说什么。
“那陈华斌怎么惹你了,一来就对人冷眼相待。”朱刚眼睛四处看,嘴里问。
听到陈华斌这三个字,朱萌萌眼里的恨意藏都藏不住 ,上辈子她后来回城被家里人发现有过男人,还流产,这辈子都不能生孩子,就想放弃了她,被赶出了家门。
无路可归的她费尽千辛万苦去到他的城市,却见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还结了婚。
她怎么办,她闹,想要一个说法。
最后的结果便是被他打了一顿。
身无分文的她被人拐到一个黑心的工厂,没日没夜的打螺丝,最后落得一身病,惨死无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