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相思已经是及腰的长发,乌黑闪亮得犹如一道耀眼光芒,衬得她的面容洁白如玉,浓密纤长的睫毛低垂着,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让人挪不开眼球的高贵气质。
纪深缓缓走来,按着她的肩膀,在她的额前深深一吻,俯下身子在她耳边呢喃着。
宋相思的脸颊有些羞红,下一刻,她起身环住纪深的腰,用力的吻在他的唇上,她的动作就像是一只美丽的蝴蝶,在他的唇上翩翩飞舞着。
从陆少臣站着的角度看去,画面异常的清晰和唯美,是他想都不敢想的美。
他只感觉那一刻眼前一片茫雾,什么也看不清了,什么也听不见了。
直到脸颊被泪水浸湿,他才咯咯地笑着走出酒店,仰着头,脸上的泪如同绽放的蔷薇花。
最终,宋相思做了个大胆的决定,选择悄悄的离开,悄无声息到别人都寻不到她曾来过的一丝一毫的痕迹。
她之所以跟纪深演出这场戏,不过是想让陆少臣死心,怕他再为了庇护自己而受到牵连。
一年后。
宋相思呆愣了很久,直到晚秋的风吹得她起了凉意,才在路边拦下出租车,钻了进去。
刚走到小区门口没两步,就听见一声近似河东狮吼的嗓音,紧接着就是雪莉那夹着雷霆万钧之势的身影冲过来,“宋相思,你可知道现在是几点了?”
她低头瞅了眼手上的腕表,时针刚好指着十点,才意识到事态的严峻,好声好气地对雪莉说:“好了,我们进去说吧!”
对方却赖在那儿不打算走的意思,把她拉到一边小声问:“你和他怎么样了?他怎么没送你回家啊!”
依照雪莉的脾性,要是知道她今天的事情,肯定又是一顿怒骂。
她可不想大半夜站在马路边欠教养道德的大吼大叫,扰人清梦,阻碍交通不说,甚至还会被邻居误认为是神经病。
宋相思一脸无奈的耸了耸肩,胡编瞎造地说:“可能是人家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吧!”
“是吗?”雪莉疑惑不解的眨了眨眼,仔细打量着宋相思看了十几秒,若有所思地说:“看他平时在公司好像也是不怎么喜欢和你这种类型的女孩说话。”
宋相思听到这话才暗自松了口气。
雪莉神色一变,暗淡的脸庞顿时飚上一丝兴奋,小巧且薄的嘴唇咧开,露出洁白如石榴籽般整齐的牙齿:“不过,我今天有约,一起去?”
“是吗?还真是可惜,我今天怕是要回去休息了。”宋相思一边有模有样的款款地笑着,一边伸手招呼出租车。
“车来了,你快去赴约吧!”宋相思顾不得她的心不甘情不愿,硬把她塞进车去。
雪莉上了车,宋相思看着那辆车消失在转角处,才喘了口大气的拍了拍胸口。
从她离开陆家到如今快一年多,一直与她形影不离的雪莉算得上她半个妈,一天到晚没完没了的唠叨,更要命的是她似乎很乐意为宋相思牵红线。
在她眼中,如今的宋相思就是大龄剩女了,况且还离过两次婚,连站在她面前她都会觉得无地自容。
雪莉基本上每个周末,只要宋相思有空,她就会亲自上门给宋相思介绍她认识的每一个单身汉,那些所谓的单身汉不是因为曾经沧海难为水,就是要求过高,毛病怪癖一大堆。
上楼洗完澡,她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
也不知怎么的,整个人都格外的疲倦,仿佛要虚脱了一般。她捶了捶酸胀的小腿,困顿的趴在床上,只要她一沉静下来,脑海中又是那张挥之不去的面孔。
刹那间,以往他对她所说的话浮现眼前,那个熟悉的声音仿佛又重新回响在整个空间里,牵出无限的伤痛。
忽然,一个声音在门外随着叩门声响起:“宋小姐,宋小姐,你在吗?”
宋相思起身去开门,是小区的保安,他笑嘻嘻的把手里的邮件递给她:“刚才快递员来送快递了,你是叫宋相思吧!”
“嗯!”宋相思接过来看了看,很普通的邮件包封纸。
保安在临走时还得意的说了句:“我记得整栋楼就你一位姓宋的。”
宋相思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是谁说的年纪大点记忆力就不行,眼前的保安没有五十几,也有四十七八的样子了,记性都快赶上她了。
关上门,拆开邮件,里面全是一个人的全身照,画面中男人一米八七左右的身高,穿着休闲的运动装也掩盖不住那全身散发出的矜贵气质,仿佛是与生俱来的,脸上笑得肆意轻狂。
身边站着的女生就是她自己,还是一年前的她,正是从失意中走出来的那一年,脸上全是天真无邪的笑,就像……就像是一年前在他身边的时候。
宋相思久久凝望着那张坚毅俊美的脸,看得眼睛生疼,闭了闭眼,那些想要刻意忘记的事情,瞬间如洪潮般涌进她的脑海。
胸口像是染上凉意,她冰冷苍白的手指掩住嘴唇,轻轻的开始咳嗽。
从一年前离开陆家后,她生了一场大病,留下了总是容易感冒咳嗽的后遗症,日复一日,那也便成了改不掉的习惯。
那蹩脚的铃声从刚充满电的手机传来,宋相思远远的望过去,手机屏幕上,那个名字孤零零的一闪一闪。
她犹豫了一下,抓起贴在耳边,有些小心翼翼地问:“纪深,怎么了?”
对方像是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小心和防备,淡淡地说:“相思,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对我这么小心翼翼好吗?我只是希望你能像对熟悉的朋友一样对待我。”
她不禁皱眉,又低咳几声,沉默了足有两分钟过后,她才慢慢将咳意压了下去。
电话另一边急切地问:“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没事。”
“我要回国了,你……”对方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才再度开口问:“会来接我吗?”
宋相思紧了紧手中的手机,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半晌才咬着牙吐出一个字:“会。”
然后,对方传来了一阵悦耳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