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五日,南华工程兵团来到澎湖列岛,测量水文,准备建立基地,却被湾湾水师驱逐,称没有得到消息。
这件事一直纠缠了半个月也没结果,林平之不得不再次回到京师。
“林大人,您来了,快快快,里面请里面请。”铁良府邸,铁良出门迎接林平之,笑脸相迎之下,林平之也不好发作。
一直进到府邸,喝了茶,打发了下人之后,铁良才露出为难的表情,看着林平之。
“林大人,在下知道您为何而来,这件事确实是在下的不是,在下先给您赔个不是。”铁良一脸愁苦,不断拱手作揖。
“铁良大人的话是什么意思?在下听不太懂。”林平之冷哼一声。
“当初我可是扛着百般压力,联络英法花了多少代价,在谈判桌上我的努力你是看到了的,青帝国,是打算食言而肥吗?”
“林大人,我的林大人,您的做法我都知道,这件事不是我叫停的,是……”
铁良看了看周围,然后在林平之耳边悄悄的说道,
“是太后下令,背后是醇亲王撺掇,也不是想赖账,醇亲王想进军机,手上政绩没几个,所以如此,等这个节骨眼儿过了,也就给你们了。”铁良苦着脸,安抚着林平之。
“醇亲王?载沣?”林平之面色稍微缓和一点。
当然不是轻而易举相信了铁良的话,但是发火本来就是装的,发怒解决不了问题,除非动兵戈,但是这不是南华想看到的。
“可不是嘛,他上位,非得踩着我?不过您放心,最多俩月,等他进了军机,答应给你们的,都如数给你们,当然,您那一份不会少的。”铁良叹了口气,然后苦着脸安抚林平之。
“他是不是以为我们是软柿子?想捏一捏我们?”林平之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说道。
“这件事,我国国内很是不满,有种被欺骗的感觉,铁良大人,我得提醒您,即便我们不追究这件事,以后在有什么事,我们可就帮不了你了。”林平之语气中带着威胁。
“别别别别别呀!林大人,您别着急,咱们谈嘛!一切都可以谈嘛!”铁良感觉拉着林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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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他八旗贵族比起来,铁良也算是能文能武了,属于青帝国为数不多非高级贵族、且有能力的重臣。
刚刚过去不久的谈判,让他深刻感受了一次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第一次会议,不管唐少川说的天花乱坠,日俄也丝毫不松口。
如果不是南华,他很难想象青帝国会付出多大代价。
这更加坚定了他找盟友的决心。
但是沙皇俄国和日本已经成了对手,英国人太强了,法国人无所谓,南华是最好的选择。
这件事他和载洵、载涛谈过,在确定了南华没有北上意图之后,二人也不再出声反对,正在做载沣的工作。
“怎么谈?铁良大人,我可以信你,但是我们国内可不一定信,我头上还有外交大臣,外交大臣头上还有首相,首相头顶还有皇帝,他们都会信吗?”林平之走到椅子边上,又坐了下来。
“随便他们谁不信,这件事就变成了青帝国对我国的欺骗……”林平之端起茶杯,放到嘴边才说道。
“林大人,我朝绝对没有这个意思。”铁良有些难受,心里痛骂醇亲王载沣。
他醇亲王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太后的亲侄子,想入军机,时间到了就可以入,有没有政绩完全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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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因为铁良主持谈判,并没有付出多大代价就平息了日俄,有功!
这碍到了醇亲王的眼,他这个顶顶的亲王都没什么功劳,铁良一个穆尔察式的小卡拉米,连个贝勒都不是,却有这等功劳,还是在他要入军机这个关键时刻。
如果是铁良的能力也就罢了,但是铁良说的清清楚楚,看着南华扳回一局,这功劳就是捡来的。
加上铁良不是他的人,醇亲王得压一压他,铁良自己也知道,这是官场的惯例了,过几个月就好,所以只是不断安抚林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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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林大人,汉冶萍计划着进行一次合并,完了之后改造一次,形成一个综合性煤钢复合体,这个项目,交给你们来做,算是我们的一点小小诚意。”铁良有些心疼的说道。
汉阳厂,萍乡煤矿,大冶铁矿,不管那个他都够不上,但是要合并重组,他最起码能吃几万两,现在没了。
铁良不同于身价千万的各位王爷,他不过是落魄八旗出身,在荣禄帐下听用,被荣禄推荐上去的。
“汉冶萍?”
“啊!”
“综合性煤钢复合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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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林平之惊奇的看着铁良。
这个青帝国重臣不会没看过地图吧?真要做煤钢复合体,要么在煤矿要么在铁矿,汉阳厂顶多作为军工厂进行加工生产。
“都给我们做?你们打算投资多少?”林平之怀疑的看着铁良,青帝国的财政问题很明显,本来就有财政缺口,现在还要赔款,有没有钱投资是个问题。
“不满您说,这次汉冶萍准备改为商办,盛宣怀那个老狗,用汉阳厂做抵押,从日本陆续贷了三百多万两……”铁良给林平之仔细的说着青帝国的改变计划。
期间,铁良一直小心翼翼的看着林平之,而林平之则是古怪的看着铁良。
“铁良大人,我没记错的话,汉阳厂占了你们90%以上的钢铁产量,汉冶萍成立,更是成为青帝国唯一也是最大的煤钢复合体,没错吧?”林平之问道。
“是,其实是100%,其他小厂不过是供给自己使用,不会拿出来卖,你们盘下来,绝对不会有人和您恶意竞争。”铁良点着头。
“这…”林平之有些拿不稳。
铁良的意思就是商办,而且招商股,青帝国以机器矿产折合股价1000万,只参与分红就行。
募集的资金用于还债,成立董事会管理企业什么的。
不过铁良还是给了前提条件,汉阳厂应该持续运行下去,并且不应该胡乱涨价——这就是铁良的条件。
也许是他们从鲁尔区得到的启发,希望汉冶萍成为青帝国的鲁尔区,能为青帝国提供先进的武器装备。
林平之拿不准的就是这东西不知道他稳不稳当,至于这个价格?不论多少钱,拿下一个国家的综合煤铁钢工业区,还是唯一的,绝对是稳赚不赔。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毕竟是商业部和工业部的事,而以这个为条件,也要高层首肯才行。”林平之端着茶,脸色变换好多次才说道。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对青帝国施加更大影响的机会。
“不过…”林平之看着铁良。
“要是在出现不愉快的事情,我可就无能为力了。”
“那是,那是,喝茶,喝茶喝茶。”铁良露出了个难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