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就算一时半会营救不了郑功,也必定会去海沽监狱或者附近查探或者打探郑功的情况的,以便将来救人。
这是一支队伍的常规心理。
这回,李华还真是算对了。
宋词带人乔装在海沽监狱附近侦察情况并画图,了解海沽监狱的火力部署,当她看到李华驾车而来时,不由又惊又喜,她以为李华也是前来海沽监狱侦察并为营救郑功作准备的。李华停车后,从轿车里钻出来,四下瞧瞧无可疑人物,便将宋词拉进轿车里。
他将宋词揽入怀中,又关切地说:“你不能呆在这里。这里很危险。”宋词埋头于他怀中,感觉很温暖,闭上眼睛,感觉受短暂的幸福,却又瞬间抬起身子,摇了摇头说:“狗蛋,你知道的,没有郑队长,不可能有我的今天。我必须救他。不然,他迟早会死在敌人的监狱里的。而且,我们游击队也不能没有他。他是我们的真正的主心骨。我现在还不是正式的指导员,我只是代理指导员。”
李华提心吊胆地说:“可你知不知道,这是狼窝啊!很危险的。我刚有点职权,可以自由干事,你就又回来了,但是,你来了,我就分心了。唉!”
宋词看到李华眼中的忧虑,心头感动,低声说:“我知道你肯定会担心我。但是,我是受组织委派……”
她话犹未了,李华却灵光一闪,分开宋词,伸手一拍大腿,说道:“好计策!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宋词侧身呆呆地望着李华,不解!不懂!
她满脸的茫茫然。
李华随即详述他的计划,并将之前和秦花、唐诗、庞萌萌商议过的计划,也一并告诉了宋词。
宋词听了李华的计划,沉思片刻,又侧头反问:“这真的可行吗?”李华用力地点了点头,又“嗯”了一声。宋词忽然娇羞地说:“如果可行,成功之日,我向组织申请,马上和你结婚,并接你回根据地。届时,你肯定在津门也呆不下去了。”李华惊喜地反问:“真的吗?”便凑过去,香了宋词一口。宋词娇羞地一把推开李华,又侧身推门下车,走开了。李华随即驾车回归特高课,心里全是激动和喜悦。
他驾车经过石煌军营附近的时候,发现石飞带着几卡车兵回归军营。但是,李华也发现,石飞手下的兵,个个脸黄饥瘦,肯定是那种吃不饱的。
皇协军原本就是二鬼子,也永远属于下等人,下等兵。
说白了,就是鬼子的炮灰。
如果不是执行特殊任务归来,他们平时还能抢粮抢钱,过小日子是没问题的。但是,一旦执行特殊任务,没法抢粮抢钱时,他们连小日子也没法过。
李华忽然又想:石飞找到贵族墓了吗?
他一边打转方向盘,一边想起了由岛大里已经在岩黑的办公室里安装了窃听器。他心想:此事,由岛大里最清楚了。石煌绝不敢独吞前期发现的一些贵族墓的金银珠宝,他必定会向岩黑报告,他一旦向岩黑打电话报告,由岛大里必定获悉情报。由岛大里获悉情报后,也必定会带队加入到石煌的盗墓行列,届时,岩黑也会带队参加石煌的盗墓行列。宪兵司令芥川龙夫是由岛大里的盟友,肯定也会带队跟着由岛大里。如此,我便可分别潜入竹机关、特高课、石煌军营和宪兵司令部、驻屯军司令部,寻找那份绝密文件的下落了。
于是,李华加快速度,却又不急于驾车回归特高课,而是拐入英租界,然后拐入法租界,回到了梨栈道的梨园别墅里,面见唐诗和秦花。
他把和宋词商量好的计划告诉了两个美女特工。
唐诗惊愕地反问:“你怎么知道宋词妹妹在哪里?我昨天找到大半夜,也没找到她的下落呀!”
她的话语里全是醋味。
她是想过不吃宋词的醋的,但是,情之所系,心之使然,醋坛仍然被她打翻了。而秦花的城府更深了些,她偷偷握拳,又握拳背手,却没明显的表露什么。
李华也不隐瞒,把自己猜测宋词想救郑功之事说出来。
唐诗和秦花这才愰然大悟。
李华生怕她们又起内讧,急忙又说:“为了咱们自到津门以来的那份最重要的情报,我希望咱们紧紧团结在一起,拧成一股绳,坚决打好这一仗,绝不能内讧。”
秦花和唐诗两大美人都用力地点了点头。
但是,她们的心里又各有打算,各自潜藏着杀机。
唐诗强自镇定地说:“狗蛋,放心吧,我会乔装好,这些天,做好接应好宋词妹妹的准备。哪怕是我光荣了,我也不会让宋词妹妹损失一根毫毛的。”李华点了点头,随即起身,驾车回归特高课,到饭堂去吃饭,故意露露脸。
此时,谷田樱子也是堪堪回来,看到李华在饭堂里打饭吃,不由心里一阵纳闷:川田古浚不是出去了吗?我满大街找他不着,他却在饭堂里吃饭?奇了!怪了!
她迷迷茫茫的也走进饭堂里打饭吃。
但是,她不敢靠近李华,因为今天上午她在他办公室被他欺负了一下。她现在对“川田古浚”有了心理戒备。她只要看到“川田古浚”的影子,就会反胃,就会恶心。
但是,她又必须盯着“川田古浚”。
唉,这工作真让人难受。
于是,谷田樱子又端着碟子靠近李华落坐。
李华侧身含笑说:“樱子,挤不进的世界就别挤了,何必为难了别人,又作贱了自己!”谷田樱子侧身白了他一眼,不吭声,低头吃饭,填饱肚子要紧。她怕自己再也跟不上“川田古浚”的步伐。可别出现待会自己没吃饱饭,而“川田古浚”又跑了的现象。届时,真难向岩黑交差了。
李华又含笑说:“执着不是你的错,错的是你放不下。”
谷田樱子仍然低头吃饭,不答话,不白眼。
她谨记岩黑交给她的任务,就是盯死“川田古浚”。
此时,岩黑和冯天祥才回到特高课,才走进饭堂里吃饭,看到“川田古浚”和谷田樱子都在,便没吭声,以为整个上午谷田樱子都是和“川田古浚”在一起呐!
李华看到冯天祥和岩黑来了,便朝他们俩一笑,放下筷子就起身走人。谷田樱子只得也放下筷子,起身紧跟着李华。这顿午餐,她还真没吃饱,但是,气饱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饭堂,走向办公楼,又一前一后的进入李华的办公室。李华戏弄地说:“樱子,我要睡觉。但是,只有一张沙发,你咋办呀?那好吧,你来都来了,还能有什么办法?要不一起睡?”
他说完,探手抓过军大衣,披在自己肩膀上,便斜躺在沙发上,合目养神。
谷田樱子又气又恼又怒又无奈地说:“我现在的任务就是每天24小时和你在一起。我也不怕你,你若敢欺负我,我就和你拼命。哼!我还要每天整理笔记,记录和你在一起干了些什么?你有哪些可疑之处?”
她焦虑之下,又脱口而出,泄露了心底里的秘密,自己证实自己在负责监视“川田古浚”。
李华睁开眼睛,含笑说:“当特工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简单。”谷田樱子已经气得上火了,赌气地说:“我就要记录你的可疑之处。比如说,你在侦辑过程中,多喝了杯咖啡,是出公账的。比如说,你上了一趟歌舞厅,揩了哪位姑娘的油。”她都气坏了,心神全乱了,都语无伦次了。
当然,她说的话,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李华不敢绝对的肯定。
但是,他不再理她,而是赶紧的合目养神。他料定此时谷田樱子也不敢对他怎么样,他不知不觉就真睡着了。
不一会,他还打起了呼噜。
谷田樱子又气又恼又火,但是,又不得不陪着李华。
她看着李华一会,便趴在办公桌上睡。
“铃铃铃……”
忽然隔壁岩黑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响了。
接着,便传来了岩黑气急败坏的声音:“八嘎!由岛大里疯了?她怎么可以不顾大局,私自从海沽监狱带走了郑功?我要到驻屯军司令部去告她,我要到土肥将军那里告她。八嘎!八嘎!”
“啪!”
然后,便是岩黑很大力的挂上了话筒。
却是上午的时候,由岛大里通过窃听器监听到岩黑说要把郑功留在海沽监狱里,等着机会到来,要将郑功及其动员的敌军俘虏一网打尽之事。
于是,由岛大里便抢先动手,亲自带队来到海沽监狱,把郑功带回到她的竹机关,命人狠打了郑功一番,让郑功供出其地下组织。她还拿着李华的相片,质问郑功认不认得“川田古浚”?这个人是不是“狗蛋”?
郑功虽然皮开肉绽,但是,一句话也不说。
海沽监狱长看到郑功被由岛大里带走了,心里也急。
他思来想去,决定还是给岩黑打个电话,知会一下此事。所以,便有了岩黑的大动肝火,就差摔电话机了。
他的跟屁虫冯天祥随即说:“太君,得马上给土肥将军发个电报,报告由岛大里的妄为。另外,也得马上给驻屯军司令部去个电话,让由岛大里把人送到特高课来。不然,我们的心血就全白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