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杀戮正在林间上演,无助的百姓如被狼群冲击的羔羊般,夺命狂奔。
即便从被抓来的那一刻,他们就知道自己没有活着回去的希望,可生存的本能依旧让他们不肯停下求生脚步。
一名锦袍男子听着远处传来的惨叫声,神色无比亢奋,马鞭一指道:“往那边走!那边羊多!”
身后几人哈哈大笑道:“走!快去抢人头!”
一行人风驰电骋,挥舞的马鞭撕裂空气,激起阵阵破空声!
“啊……”
忽然!
一个沉闷的落地声响起,马匹奔出七八丈后,同伴才惊觉马背无人!
锦袍男子回身望去,心中顿时一惊,“吁”的一声紧扯缰绳。
落到身后的一名同伴已经倒地不起,脖颈处插着一支羽箭,鲜血染红了黄土。
“何人伤我兄弟?!”
锦袍男子又惊又怒,望向林间深处!
狩猎误伤可是大过,按规定终身不能踏足猎场!
因此当有误伤同伴的可能性时,猎人即便错过猎物也不能放箭!
要是伤到的城中有权有势之人,那惩罚将更加严重。
轻者剥夺一切福利待遇,重者挑断手筋脚筋,逐出谪仙城。
“咻!”
没有人答他的话,又一支羽箭如流星般自幢幢树影间疾射而至!
目标正是这锦袍男子!
锦袍男子大惊,急忙伏在马背上,羽箭擦着太阳穴掠过,留下一道火辣辣的血痕!
“许公子,这小贼是故意的!”
另一人终于觉察不对,拔出腰刀挡在锦袍男子身前严阵以待!
“哒哒哒哒……”
一串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同时两支羽箭连珠射出!
这两箭之威比前两箭不知强了多少,是距离近了的缘故!
前方男子大骇,挥刀欲拨挡箭矢!
这刀虽挥出,却挥空了,利箭已穿透胸膛,直没入羽!
他刚倒下去,后一支箭如约而至!
锦袍男子被挡住视线,根本来不及反应,利箭已钉在眉心!
“你……”
望着远处飞驰而来的男人,锦袍男子双眼圆睁,说不出一句话,软软地倒在马背上。
唐庸停在两人身旁,取走两人的箭筒,又将腰刀挎在腰间。
远处的笑声已经压过惨叫声,就在这片刻间又不知多少人死于非命。
林间,四五十百姓蜷缩在平地上,泪水化作一片汪洋向四处流淌。
一群猎人正策马围着他们绕圈,肆意笑闹。
时不时就射出一箭,立刻有一人被夺去生命!
清冷的泪水交织着鲜血,这小小一方天地宛如人间炼狱!
“看箭!”
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脸上带着疯狂的笑意,再一次挽弓搭箭!
“胡少爷好样的!今日魁首非胡少爷莫属!”
周围的猎人同样狂热,一边奉承,一边期待着又一条生命的逝去。
在他们眼里,这些人贱如蝼蚁,只是供杀戮取乐的猎物!
“……”
忽然,胡少爷眼瞳一缩,指尖羽箭松垮垮落地,随之整个人轰然倒地,溅起一地尘土。
再看时,胡少爷咽喉处插着一支羽箭,鲜血汩汩流地!
“胡少爷!”
“谁他妈干的?!”
“完了!这下完了!”
……
眼见胡少爷中箭身亡,众人纷纷止住马蹄,目眦尽裂,脑海中一片空白!
“咻!”
“咻!”
“咻!”
随着三声破空声响起!
此时一名猎人狂奔而来,疯狂大喊道:“许少爷让人给杀了!”
他话音刚落,人群中已有三人中箭落地!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感受到了死亡的危机,瞳仁紧缩,警惕地看向四周。
原本欢声如雷的猎场,忽然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张弓搭箭如临大敌,手心不停冒着冷汗!
如果别人被射死射伤,有可能是意外!
而意外绝不可能发生在许家少爷和胡家少爷身上!
只因他们是城主府以下,萧陈许胡四大势力中许家和胡家的少爷?!
寻常猎手遇到他们的随从都要绕道走,又怎敢误伤他们?!
全家老小的性命都不要了吗?!
“嘀嘀嘀……”
就在这时,箭塔上一阵急促的鸣笛声响起,这是箭塔守卫发出的示警信号!
显然守卫也发现了猎场中的异常情况!
“嘀嘀嘀……”
一呼百应,十数座箭塔一齐发出鸣笛声!
林中各处正沉浸在猎杀快感中的猎人都一齐止住了脚步,满面骇然地向数十丈高的箭塔望去!
这是猎场开放以来第一次响起示警声,谁这么大胆,敢在猎场捣乱!
这边,众人听到鸣笛声,都稍稍松了口气,但不敢放松一丝戒备!
鸣笛声响起代表着黑虎卫立刻要进入猎场清场。
黑虎卫的战力他们是知道的,说是以一当十也不为过!
“咻咻咻!”
又是三箭连发,人群中瞬间有三人落地!
“在那!”
众人满目惊恐,但顾不上心惊骇,数十支利箭如飞蝗般向来箭处射去!
随后又是一泼箭雨,不愿给凶手丝毫喘息之机!
一人死死盯着林间,喉咙滚了滚,道:“死了吗?”
“哒哒哒哒!”
林间忽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一道冷酷的人影在枝叶掩映间若隐若现!
人影一边飞驰一边放箭,转眼间又是几人被射杀!
这马蹄声仿佛来自地狱的魔音,每一记都踏在他们心里,激起阵阵涟漪!
这一刻,也许他们也体会到了身为猎物的恐惧和绝望!
“跑!”
不知谁大声喊了一句!
众人立如鸟兽散,拼命地鞭打马臀,向猎场入口处狂奔而去!
与此同时,破风声响起,一支利箭从天而降!
堪堪擦着唐庸的脚背钉在地上,正是箭塔守卫发起的攻击!
“驾!”
“驾!”
“驾!”
……
林间忽然翻起滚滚尘浪,两百名愤怒的黑虎卫已经深入猎场!
手中弯刀疾挥,沿途所有百姓皆被斩翻在地,毫无反抗之力,鲜血流出一条血色路途。
而他们的目标,是那个敢在谪仙城撒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