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
司令部大楼外围工事里的两门九六式150毫米重迫击炮开火了
两枚。公斤重的炮弹落到后面尾随追过来的中国士兵身边炸开,顿时清空一大片。布置在后方司令部大楼面向西方的临街二楼居中那个窗口的两挺八九式重机枪一起开火,紧接着就是歪把子机枪、三八大盖等一阵乱响,再加上司令部西翼外围工事也喷吐出大小不等的火舌,密集的火力一下子就将二团四营的冲锋给封堵死了。
四营长陆岗赶紧带着手下朝着旁边的小巷躲避,后继的二团其他营连官兵虽然拼命在向前线赶来,但在日军炮火压制下,进展缓慢。
伊藤少佐带着近六百名陆战队员逃回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大楼外围工事,正当他对手下没有多少损失庆幸不已的时候,就听见后面“嗖”的一声,惊讶之下连忙转头望去,只见负责殿后的那辆装甲车被神秘武器击中了,激射而出的火苗直接将装甲车身给覆盖。
装甲车的后门突然打开,几个日本海军陆战队士兵全身都是火苗,嚎叫着从车厢里冲出来,被一阵子弹击中倒地,躺在地上抽搐几下再也不动了。
伊藤少佐对于中国军队使用的神秘武器非常震惊,连滚带爬地跑到迫击炮阵地前,拿出指挥刀,指挥炮手轰击冲过来的中国士兵。
乔装为出云陆战队一名普通的鬼子兵的吕魁元,躲在日军用沙袋构筑的街垒里,心中十分焦急。
突击的陆岗营虽然距离外围工事不远,但后继的部队还在五六百米开外,日本重迫击炮对推进的二团其余两个营有着很大的威胁,同时二楼的重机枪阵地正在疯狂射击,那如同雨点般密集的子弹打得陆岗营官兵无法寸进。
虽然吕魁元等人伪装从一号工事逃出来的日本海军陆战队溃兵顺利地混入了司令部大楼外围工事,但若是没有陆岗营接应,搞掉敌人外围工事后吕魁元等人还是很难再向里面突进。
吕魁元在心中暗骂陆岗的时候,陆岗也在责怪吕魁元等人退得太快太急,没有想法设法延滞日军的行动,导致自己的部队无法跟上鬼子的步伐和他们的尾巴粘在一起。现在日军架在楼上的重机枪喷射着火舌,卡在四营的脖子上,上不得,下不来,让陆岗难受的很。
“看好了没有,你倒是快点儿发射啊”
躲在小巷口的陆岗对着前面街口右侧坍塌的断壁后面的那个火箭筒小组喊道,谁知人家理都不理他。火箭筒小组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距离大楼最近的隐蔽地点,可是从这儿到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大楼的重机枪阵地有着一百八十余米距离,虽说已经接近有效射程,但若是仓促发射,非常容易打偏。
看着自己手下一个个倒地,陆岗火了,满肚子的怨气再也无法忍受,直接一个倒地翻滚来到火箭筒小组旁边,用最大的声音吼道:“给老子于掉鬼子的重机枪阵地,马上”
背着火箭弹的副射手一阵窝火,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陆岗大了他们不止一级。负责发射的那名士兵没有回头申辩,只是在心中默默计算与重机枪阵地的距离和发射角度。
见中国军队的进攻势头被成功压制住了,伊藤少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着前面躲藏起来的中国士兵都不敢露头,心想这一次支那军的进攻依然将在强大的帝国海军官兵面前溃败。
根据军令部情报部门反馈回来的消息,前几天打退的第八十八师乃是中国陆军最精锐的劲旅,全德械装备,更有德国顾问进行统一训练,但依然在司令部大楼坚固的防御体系面前铩羽而归。
先前第八十八师堂堂正正的进攻,军人不怕牺牲前仆后继的勇武精神就连伊藤也为之动容。此时进攻的部队躲躲藏藏,慢慢地朝前推进,看到他们一个个为了躲子弹而扑倒在地的狼狈样,伊藤少佐脸上浮现一丝不屑,心里鄙视不已。
伊藤少佐转过头来,看到工事角落里一个带着白袖套的士兵缩头缩脑,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太阳旗,心头怒火腾腾而起,伸腿使劲踹了一脚,然后把这个可怜的士兵揪起来,双眼喷火,怒吼道:“巴嘎,你怎么能把神圣的大日本帝国国旗绑到你手臂上?”
此时吕魁元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两眼直直地看着眼前的日军少佐……自己好好地趴在工事里这老鬼子怎么一下子就把自己拽起来了?若是在别的地方,他会让这个敢踹他屁股的家伙死得很难看,但此时此地,他却不能说话,只会几句简单日语的他若是开口,一定会暴露整个行动队。
吕魁元不太明白日本人对太阳图腾的信仰,伊藤少佐看到吕魁元如此亵渎国旗,就跟挖他的心肝差不多。
“八格牙路”
伊藤少佐两只眼睛都快要喷火了,身前的吕魁元身材高大,伊藤少佐自己个头却不高,只到吕魁元的下巴处。为了压吕魁元一头,他跳起来,伸手使劲打了吕魁元一个耳光,嘴中愤愤不平地骂道:“八格牙路,你这个家伙怎么敢这么作贱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国旗?”
说话间,伊藤伸出手就要去解吕魁元胳膊上的日本国旗,吕魁元一伸手,抓住了伊藤少佐袭来的手。
吕魁元下意识地用上了力度,手上青筋暴起——系在胳膊上的日本国旗是分辨敌我的识别标志,哪里能让伊藤随随便便摘掉呢,要不然被自己人误伤那就亏大了。再者说了,眼前的日本军官叽哩呱啦,语速奇快,吕魁元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气愤之下情不自禁使上了暗劲。
“嗯?”
感到一阵剧痛的伊藤少佐眉头一紧,有点不可思议地看向吕魁元,照现在吕魁元五等水兵的军衔看,根本就是一个新兵蛋子。
日本不管是陆军还是海军都等级森严,面对长官的凌辱,士兵通常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士兵若是稍有反抗,则会迎来更加严厉的惩罚。
这家伙怎么敢反抗自己呢?伊藤的手仿佛被铁钳生生地给夹住,手骨仿佛都要撕裂开了,痛得冷汗涔涔而下,嘴里大声斥骂:“八格牙路,你想袭击长官吗?放手,快放手”
突发的变故让周围的人看傻了眼,吕魁元脸上通红一片,熟悉他的人就知道他已经快到发飙的边缘了。
这时,一个军官从工事里跳起来,两步一蹿,一把拉住吕魁元的手。吕魁元转头一看,不是旁人,正是手下第五连——日语特种连副连长陈四贵,他用带着北国口音的日语对着吕魁元一通臭骂:“混蛋,你这是袭击长官,快点儿放手”
一见是自己人,吕魁元冷哼一声,无奈地放下,在陈四贵的示意下,赶紧低下头,一幅顺从的样子,但两手已经紧紧地抓着胸前的南部冲锋枪,一有不对,马上就将这个日本军官率先给毙了。
“少佐阁下,对不起,我弟弟不懂事。刚才冒犯您了但是我弟弟把国旗绑在胳膊上,是有原因的”
陈四贵白净的脸上挂满阿谀的笑容,拉着伊藤少佐,用日语赔罪:“我弟弟是虹口道场的学员,才参加军队不久,对军中的纪律不太了解,请您原谅我们岛根县有一个习俗,将国旗系在胳膊上,就会被天照大神的荣光所照耀,子弹就打不中我们了。”
“巴嘎”
伊藤少佐脸色一冷,但看看人高马大、一脸凶狠的吕魁元,伊藤少佐不敢发飙了,将满腔的怒火转移到陈四贵这个士官哥哥身上,恶狠狠地说:“八格牙路,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离奇的风俗”
突然,前方“嗖”的一声响起一道红光从对面街道一个院落蹿出,瞬间就朝着众人头上飞了过来。
“轰——”
“砰——”
震天的爆炸声在司令部大楼二楼的重机枪阵地响起,伊藤等人被吓得一缩脖子,赶紧朝工事内卧倒。
吕魁元咬着牙,忽然抬起手中的南部冲锋枪,向伊藤少佐处“哒哒哒”就是一通横扫,嘴中把刚才所受的鸟气还给这个日本军官:“娘希匹,敢打老子的耳光,敢踢老子的屁股,真是不要命了”
见吕魁元动手了,雷飚、陈四贵等人也只好抬起手里的南部冲锋枪,对准旁边的鬼子兵一阵横扫。事发突然,大多数鬼子都背对吕魁元等人,街垒里的日军完全没反应回来就被击毙,包括迫击炮和机枪都一起哑火,剩下的鬼子见势不妙,狼狈地向司令部大楼退去。
“快,跟老子往里面冲”
吕魁元大吼一声,将外围工事据点交给冲进街垒的陆岗营官兵,他自己带着特务连众人,就像一把尖刀一样向着司令部大楼大门处扑去,先是一通手榴弹招呼,再抬起冲锋枪横扫,一下子就将司令部大门给冲开了。
“哒哒——”
忽然,一阵重机枪的声音响了起来,冲在前面的两个特务连战士应声倒地
“二牛”
伏在墙边的吕魁元含着泪,大喊一声,气愤之极地一把将头上的鬼子军帽给甩开,回过头吼道:“雷鹏,给老子烧死他们”
这时,雷鹏已经带着火焰喷射器小分队赶来,大喝一声闪开,吕魁元等人赶紧躲到一边,这玩意儿是吴铭通过比利时洋行从德国买回来的,他们可亲眼见识过这种秘密武器的厉害之处。
一道强烈的火龙喷涌而出,刹那间大门内侧的重机枪阵地便陷入一片火海
烈火熊熊
刺眼的火光冲天而起,就连离着老远的吕魁元等人都可以感觉到脸上一阵滚烫。日军重机枪阵地上转眼便陷入一片火海,守卫的日本兵全身是火,痛苦地嚎叫着抽搐倒地,很快就被烧成一堆堆黑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