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开啊!”原来她真的回来了。
小爱张开口说话,却发现嗓子极度干燥根本发不出声音来。夏开赶忙递过杯子喂给他喝。
一股清凉瞬间清醒了小爱的头脑,才发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不自觉皱起了眉头。夏开了解他的目光,解释说:“他是来看你的。”
那人正是一直帮助她的黑衣人,他安静的对着两人点头。
“谢谢!”小爱的脑子有些晕。
“先把这碗药喝了。”夏开扶起他酸软的身体递过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这是什么?中药?虽然小爱在开药方,但是不见得她就要喝这种奇怪的东西。
唔,虽然不是很苦,可是味道……好怪!她不觉皱着眉头咂砸嘴。
“味道很怪?”夏开见小爱苦着脸。
“嗯。”
“那喝点蜂蜜水……”
“嗯……”
黑衣人浑身散发着冷气,他一声不响的走出房间,虽然她不了解那个人,但是小爱感觉的到,他生气了。
为什么生气?
“再休息一下。”夏开将人按在床上躺好。
“等一下,小恩呢?”小爱抓紧时间问道。
“方芳带着呢,活蹦乱跳的,比你强。”夏开不忘讽刺一句,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逞什么英雄。
“那就好,我想再睡一下。”
“睡吧,我在外面,有事叫我。”夏开走了出去。
原本治疗病人的那个木楼,被分隔成了几个部分,小爱休息的地方就算其中一间,另外只有几个老弱病残还在这里治疗,病人不多,还算安静。
小爱身体还算强壮,她自己清楚,不过就是前两天不眠不休疲惫之后的自我调节,就算不吃药,睡一觉也就好了。
她是被一阵鼓点吵醒的,整理了一下衣服,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演武场的中央升起了一堆篝火,人们一圈一圈的围着篝火,跪地祈祷。他们敲击手里的兵器,口中呼喊祈福的口号。
湖泊的上空,一盏盏孔明灯升上天空,带着人们美好的愿望。
黑暗中,几道身影慢慢的潜入山寨……
小爱发现脚下一亮,回头看去,只见沈追拿着火把慢慢的向她走过来:“多亏你救了他们,否则,他们都要死。”
“你不是一个无情的人,即便没有我,也会有别的办法。”小爱真的没觉得她自己做了什么大事。
“别以为你好像什么都知道!”沈追冷笑一声。
两人有些冷场,各自不知在沉思什么,正巧夏开端着汤碗走进来。
“十全大补汤!趁热喝了吧。”夏开说道。
小爱眉头一皱,怎么感觉像是卖假药的,她闷闷的看着一团漆黑的碗,可以不喝吗?
“怎么了?不舒服?”沈追轻声问道。
“去休息吧。”夏开的关切溢于言表。
“没有。”小爱有些烦躁,黑暗中,她总感觉有一道视线盯在她的身上,可当她去寻找的时候,又什么都没发现。
“你休息吧。”沈追打算离开。
小爱直接将那碗黑漆漆看不出是什么物质的十全大补汤递到沈追面前:“寨主辛苦了,这个还是送给寨主吧。”
夏开脸色一变,江湖人的警惕性摆在那里,不熟悉的东西怎么会入口,况且是黑乎乎的药汁,如果在里面加上什么**,根本无法分辨,他到底是江湖经验少了,会做这样不靠谱的事情。
夏开伸手拦了一下,“给你的你就喝,不要因为怕苦就想要逃避!”
夏开说对了,她就是怕苦。
沈追看了夏开一眼,他这算是解释吗?
想到这儿,沈追眉眼间的萧索才渐渐淡去,“不必了,我不需要这样的东西,江先生这几天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沈追打量了一下两人,拿着火把离开,作为寨主,在这样的日子里,更要为整个寨子的安全考虑。
小爱看了看黑漆漆的碗,然后又看看夏开,最后败在了夏开执着的眼神之下,抢过碗一饮而尽。
好像有些不对,为什么她能深刻的体会到地球是转动的?小爱失去意识之前心里骂道:夏开,你竟然敢给我下药,我跟你没完!
木屋的后面转出来一个人:“师兄,我们今晚动手吗?”
“对,今晚,他们都沉浸在大难过后的喜悦里,而且,我在酒里加了一下东西,很快,你就会看到效果了。”夏开将小爱横抱起来,“你去准备吧,等我信号。”
“这?”
“你有意见吗?”夏开问道。
“没,没有。”那人慌慌张张的跑了。
夏开运足了功力,片刻之后已经到了山寨的一处僻静角落,那里停着一辆马车,方芳抱着孩子坐在车里,大力站在一旁搓着手,看到夏开赶忙迎上去:“恩公这是?”
“他身体还未痊愈,有些虚弱,麻烦你们照顾一下,等一下,你们带着他先走。”夏开交代。
“我们要去哪里?”大力问道。
“既然你们决定跟我走,就不要问那么多,到时候自然会告诉你!”夏开将小爱抱进马车,“方姑娘,得罪了。”
“无碍!”方芳将一床被子垫在小爱的身下,让她可以躺的舒服一点。
夏开对她点头,深深的看了小爱一眼,转身离开,成败,就在此一晚了。
头好痛,身体也痛,小爱睁开眼睛,周围光线晦暗,她有些搞不清状况,她甚至一度怀疑是被外星人绑架了,拆开来研究一下,又帮她装了回去。
“肚子好饿。”小爱揉揉胃部,除了那碗黑漆漆的药汁,她整晚什么都没吃。
既然没有人来告诉她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决定自己出去找人问问,既然她现在还活着,那么再杀了她的可能性不大。
走出走廊才发现这一层楼没有一间屋子亮着灯,只有尽头的一个白色的灯笼散发着微光,安静得渗人。
小爱穿着软底鞋,踩在地板上无声无息,只有裤腿摩擦的刷刷声,仿佛各种形状的怪物都从思想里奔逃而出,潜伏在各个角落里等候着她。不禁联想起13楼有过闹鬼的传言,电梯间夜半歌声,厕所里绣花拖鞋云云,还想起大学时候,露营时男同学声形并茂的讲“我的手呢……在这里”。
打了个寒战,她使劲撸了撸手臂,刚从房间里出来,她还是出了点冷汗,她慢慢的走下楼梯,直到看见大堂中橘红色暖暖的光,心才稍稍归位。
这里应该是一家客栈,她是怎么到的这里,完全没有印象了,其他人又在哪里?
“夏开!”小爱轻声唤道,那声音也就只有她能听得见。此时小二应该还在休息,大堂里没有人,桌子上摆放着的茶壶还冒着热气,小爱端起杯子啜了一口水含在嘴里,扬起头正瞧见一双漆黑的眼睛掩在黑暗中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她一口水喷了出去,尖叫一声夺路而逃。花盆绊了脚,还差点压倒了酒缸,水杯咕噜咕噜的顺着地板滚了出去。
身后砰一声巨响,桌子在狠狠一掌下,摇摇欲坠,“该死的!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小爱抱着酒缸愕然转身,一个身穿黑色锦衣,一脸愠色擦着脸上的水的男人,就站在不远处,那张桌子的旁边,话说,那杯水的温度似乎有些高啊。
小爱整了整衣冠,怒气冲冲的说:“你这人是有病吧!一声不吭站那儿吓人!”
“我这么大个人站在那儿,你自己眼瞎瞧不见,还怪我?”那人掸了掸身上的水,白了她一眼,走开几步把她的水杯捡了回来顿在桌子上,“这年头好人真是不能做了,先生说你一个女孩晚上会害怕,我才勉为其难来看看。亏得这不是黑狗血,否则还真给你打回原形了!”
小爱觉得有点怪怪的,但是又想不清什么怪怪的,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说:“你的原形是什么?”她边说边把桌上的水拂掉,手上沾了一些水,就顽皮的往他脸上弹,那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小爱大声抗议,“你干嘛!”
那人眯着眼笑得很坏,“女人,你的胆子倒是很大。”
呃,他说的是什么?
“你你你……怎么知道。”小爱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刚才忽略的事情是什么。
“放心,是夫人的侍女伺候的你。”那人拉起她的手在鼻尖上磨了磨,“唔”一声说:“都多大了,怎么还是乳臭未干这阵味儿,知不知道这种味道很惹事?”
小爱猛的抽回手,放在鼻底嗅了嗅,“哪有什么味道?”
看着他脸上愠愠的表情,小爱心里偷偷乐着。就算是乳臭味干,那也应该是小恩的味道。
“喂,其他人哪里去了,你把他们怎么样了?”小爱质问。
“他们很碍事,带着不方便,不过你放心,他们都还活的好好的。”那人冷冷的说道。
一道月华拨开乌云直直照射了进来,一轮七分月不知何时悄悄的爬上了窗舷,小爱看着眼前那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人,忽然觉得他有些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