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呢,立刻扬扬洒洒把八大世族的情况说了一说:
“东越八大世族,分别为东阳氏,范氏,何氏,鬼墨氏,涂氏,颂氏,顾氏,白水氏……
“八大世族,以东阳氏为首。
“东阳大将军是东越皇后东阳映雪的兄长。
“东阳映雪和皇帝有个儿子名唤赵真,就是太子,几年前死于非命。
“传言是东阳大将军的长子,未来的族长东阳擎天所为。因为东阳擎天的信物出现在赵真惨死现场。而东阳擎天从此失踪,谁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事发时,所有证据都指向东阳擎天,东阳大将军不相信,东阳皇后也不相信,因为东阳擎天和赵真,比亲兄弟还要亲。
“可赵真身上的伤口,却是东阳擎天的剑所伤……
“因为没有充份的证据,又没抓住东阳擎天,所以,皇帝没办法治东阳家的罪。
“不久之后,东阳皇后因为思子伤心过度,在生育第二胎时,血崩,薨了,只留下一个小皇子。
“东阳家担心小皇子会遭奸人所害,出面请求皇太后养着这位八皇子。
“皇太后不管后宫是非。
“整个东越皇宫,如今是皇帝宠妃白水氏的天下。
“皇帝暂时还没有立储君。但很多人都知道,白水氏所生的皇子,是最得皇帝喜欢的,只不过这个皇子如今才十二岁,根本镇不住他家那五个哥哥。至于弟弟八皇子,四岁不到,年纪太小,没办法争皇储之位。
“而且据说,这个嫡皇子身子很差,随地随时都有可能死于疾病。
“如今的八大世族,依旧以东阳氏为首,五大家族范氏、何氏,鬼黑氏、涂氏,都希望将来八皇子继位,其他那家族,则支持白水氏生的七皇子成为储君。
“想要拿下东越国,只要拿下东阳氏就能收拢五大家族。
“其实五大家族都不满皇帝专宠白水氏,宠妾灭妻,神人共愤。
“东阳氏家传一种疾命,男人都活不过四十,出阁的姑娘们很容易在生养的时候死于血崩,殿下,如果您能帮助东阳一族治好了这怪病,东阳一族或能为您所用……”
柳一着重强调了东阳一族在东越的重要性,其他姓氏,说得不是很多。
沐云姜也知道东阳大族的重要性,而东越皇帝之所以一直不立储,就是因为有东阳家在。
说白了,东阳一族和皇帝的关系极为微妙。
如果皇帝立八皇子为太子,东阳一族必誓死效忠,若立七皇子为太子,君臣各怀私心,必生大乱。
柳一的建议,很中肯,但是想要收复东阳一族,难啊……
但她还是听进去了。
一个月后,沐云姜带着素月和崇八,坐着马车,摇摇晃晃来到了东越东阳城内。
期间,柳一暗中随行保护。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这一日,东阳大将军的女儿,正当难产,孩子卡在产道出不来,东阳家的大小姐已经进气少,出气多。
东阳家贴出告示,只要有谁能救下东阳晴玉,东阳家必有重礼相谢。
可惜,没有人敢去给东阳家的女儿接生,无他,但凡东阳家的女儿,生产时必有血光之灾。
当年东越皇后东阳映雪,是唯一一个没死在生头胎时候的姑娘。
其他东阳家族的姑娘,要么不敢生,怕死;不怕死的,怀上了,十个有八个死于生产,另两个会在产后死于怪症。
这是人尽皆知的事,还有哪个大夫敢接收这样的产妇。
沐云姜接了,进到东阳家,看到东阳大将军,身强体壮的将军,面色发白地守在女儿门口,一筹莫展。
看得出来,这东阳大将军是一个疼惜女儿的好父亲。
据说,东阳晴玉和东阳擎天乃是一母双生的姐弟。东阳晴玉迟迟未婚,是因为东阳大将军怕女儿嫁人生子,会死于非命。
东阳大将军只生了一对儿女。
儿子东阳擎天几年前神秘失踪,失踪前又没有成过亲。如今东阳大将军特意为自己女儿招了一个赘婿,但为了将来,女儿能为自己生个继承人。
自东阳晴玉嫁人怀孕以来,他这个当父亲的是百般呵护,希望女儿可以顺利诞下健康的孙子。
结果还是出了岔子,如今东阳大将军是悔不当初。早知就不让女儿纳婿生子了。
好在沐云姜来了。
东阳晴玉顺利产下一女。
沐云姜对东阳大将军说:“将军,晴玉小姐是先天性中了一种毒。那毒,平常时候毒不死人,但是,如果怀孕了,吃了一些滋补的安胎药,这毒会让孩子生得过于巨大,致令生产时很容易难产,继而死于非命……
“我给晴玉小姐吃了一颗药丸,可以防止她血崩,又做了一些妇科的手术,小姐才能安全生下孩子,逃过这一劫。”
东阳大将军立刻作揖相谢:“江大夫医术了得,小女遇上你,实在是她之幸。”
隔着一道屏风,那东阳晴玉还醒着,立刻应了一声:“谢过江大夫救命之恩,江大夫,您既能查出我体内中着先天性的剧毒,可否与我父亲也诊治一番。
“江大夫,您有所不知,但凡我东阳男丁,都活不过四十,如今,我父亲已三十有九,还请江大夫救我父亲一救……”
沐云姜立刻看向东阳大将军,笑道:“只要大将军有需要,在下自当效犬马之劳……”
东阳大将军拱手作揖:“那就烦劳江大夫了。”
沐云姜看了脉象,又瞧了舌苔,问了一些日常饮食上的问题,最后说道:“大将军,您和令爱中的是同一种毒,此毒名为:代代传。只要中了此毒,所生子息,终生都会带此毒,并且是代代相传。
“女子会在生产时因为婴孩头大而难产;男子倒是没有这种麻烦,但是,只要您日常养生当中,时不时吃点止疼丸,那么,日积月累之后,到了四十岁,就有可能死于气血双亏。
“代代传毒发时,四肢会发疼,止疼是大夫第一选择,可越是吃止疼的药物,死得越快……
“据我所知,这种毒,是一个名叫扶扬的异族人研制出来的,他帮帝王下在臣子身上,是为了防止臣子功高盖主,让他们家的男丁代代死于盛年,如此,就不能威胁帝位了。
“想不到东阳大将军家竟也被种了这种恶毒的剧毒。”
最后一句话,既是说的实情,也是在挑拨离间。
要知道东阳家一直位列东越大家族之列,但也只能成为八大家族之首,却不能雄起,就是因为东阳家男丁早逝,嫁给其他豪门的女公子,也会因生产而早夭。
这一切,如今看来,应该是东越皇族害的。
因为这“扶扬”,曾在东越宫中待过。
在扶扬来东越之前,东阳可没出过这种怪病。
如此对照,真相已然是呼之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