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皇太子和皇太女带着他们的掌上明珠,跑出去玩。
一家三口,着普通百姓的服饰,坐着普通马车,将都城内的名胜逛了一个遍。
看着妻儿在自己身边嬉闹,心爱之人,美如画,款款而笑,妩媚多娇;可爱的女儿,古灵精怪,嘻嘻而闹,童趣十足,人生如此,以前的苦难,便不再是苦难了……
当他还是玄天时,初被七莲救下,他心怀仇恨,一心修行,但为复仇;后来,他看淡仇恨,一心修行,但为晋升为仙,才能永远相伴七莲左右;再后来,七莲魂飞魄散,他晋生为神,只是要护下七莲心里的苍生。
他曾不懂情爱,待到懂时,伊人已逝。
遇见七七,一千年的相伴,依赖之情,悄然萌生。有些感情就是这样在不知不觉当中衍生出来的。
可是,他一直不愿承认自己动情了,哪怕他没情骨,可情丝还是生了出来。
在她被魔族制成傀儡后,他为了救回她,被她伤得很重很重,可是他不在乎,他对自己说过的,他必须救回她。
他是九重天上最厉害的神明,如果他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那他算什么战神?
为了救她,他花费了无数灵丹妙药,消耗了不少神力。
为了救她,他和魔族斡旋,假意同意联姻。
可后来,她还是死在了自己眼皮底下,好在如今,她们又聚到了一起。
历数过往,如梦初醒。
他欣慰啊,一家团聚,齐乐融融,这样的时光,是他一直以来最最期待的人生。
萧祁御在大齐又待了三天,才带着自己的人赶回大凉,经过十天的跋涉,他终于入得京都,回见圣上,告禀了父皇在大齐遭遇的一切。
凉帝知道自己的儿子,心里只有那个沐云姜,如今,人家既成了皇太女,还给他生了一个人女儿,他又非她不娶,那么两国联姻,势在必行。
无人时,萧祁循又和皇帝说了说了他和沐云姜对于将来的计划。
凉帝听罢,忽觉得分裂的九州大地,可能真的要迎来新一轮大统了……他这个儿子啊,注定会成为千古一帝的。
没错,他深信,未来,九州皆是他们萧氏的,如此联姻,只有利,没有弊,他欣然便接受了。
*
翌日,凉帝颁下旨意,改国号为:大统,召告天下,大凉将与南齐联姻,皇太子萧祁御,娶南齐皇太女为妻,自此往后,南齐大凉不分彼此。大凉将派出使臣,和大齐商定婚期。
十日后,凉使臣抵达大齐,两国使臣只花了两天,就把婚礼各种事宜商量妥当。
之所以处理得那么快,是因为皇太子和皇太女亲自参予商讨,绝大多数问题,是这两位大人物直接就敲板定音的。
按着本来的计划,在大齐和大凉境内各办一场婚礼,但为了给天下人作表率,红白喜事上,不领头铺张浪费,最后,他们决定在边境上,在军营内,行储君大婚之礼。
到时,大凉出一万兵马,大齐出一万兵马,大凉出一位统帅,大齐也出一位统帅,两家齐心,在将士们的护卫下,在边境上,在两万士卒的见证下,结为夫妻。
双方帝王都不观礼,而是各派一人,代替帝王,成为新人的高堂,再于两国工匠赶制的营帐内入洞房。
这营帐,以及帐内的布置,一半是大凉的物件;一半是大齐的物件。
古往今天,储君的婚礼,各不一样,但是,这一次,这两位储君的婚礼,终将会成为所无前例的特例……
婚期定在十一月二十八,日子有点赶,从婚期公布开始,两国的礼部就开始各种忙碌,但为了让这场盛大的特殊的婚礼,成为历史上最特别的传说。
傅千循忍耐着没去大齐找自己的准新娘子,而是把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到了筹备婚礼上。
他要要给她一个独一无二的婚礼。
只是白天的他,日理万机,时间过得飞快,可晚上呢?虽然他会忙着批阅各种奏折,可总有静下来的时候。
等静下来时,心头的思念之情,便不可遏止的泛滥出来,但他一直忍着,没有去找——如果金麟兽在他身边,他倒可以坐着它飞去大齐,一解相思,但他都把它养到阿姜身边了,便不好意思去要回来。
一天又一天,日子过得飞快。
在陈塘关外的野草枯黄后,两国的礼部官员来到这边,双方经过商量,在这里设计了一个漂亮的婚仪现场,主帐被打扮得喜气洋洋……朝中重臣,都在京城吃酒席,军帐之中,只有将士。
这里的寓意是:两国储君,将和护国卫士,融为一体,为的便是得军心……
很快。
婚期到了。
傅千循提前赶到陈塘关外,暂时住在自己的营账内,等不得休整,他便跑去婚礼现场,左右观望。
这一世这一场婚礼,他和她要很完美的完成。
入夜时分,他便带人入了大齐的营地。
明日,他的新娘子,将从这里出发,来到中军营账,而他会从大齐军营来到中军营帐,与她一起拜天地,行大礼,成就夫妻之礼……
大齐营中,手执兵刃的士兵纵横交错地在皇太女营帐边上巡逻,但傅千循是大喇喇走进来的,所有人看到他的人,都得行大礼。
虽然其间,有礼仪上前制止说:“太子殿下,婚前不宜见新娘子,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过了今夜,明日,您和皇太女殿下就能朝夕相对了,还请您返回自己的营地……”
萧祁御就知道他们会阻止,好在他老早就想好借口了:
“我来看我女儿,也不能吗?”
那语气,可理直气壮了。
礼仪官顿时语塞:“这个……自然是能的……但是,小公主在皇太女殿下的营帐中。您这样不合适……”
“那就在帐外替本殿下生个火,本殿在外面等着,让小公主出来不就可以了吗?反正我不进帐就是了……没见着面,便不算有违礼制吧!”
礼仪官找不出什么理由拒绝,只能听命照办了。
于是,萧祁御负着手,隔着那一道帐蓬,终于和两个多月没见着面的伊人对上话了:
“阿姜,我来了,两个多月不见,可有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