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卫一怔。
对方非但不怕揭穿，反倒让他走近身前查看？
钱卫不禁心中起疑，试探的往前几步，双瞳收缩的注视端详。
“你再往前几步，看看为师是否戴了人皮面具。”林川招了招手。
钱卫咽了口唾沫，又顺势凑近几步，两人中间就隔着二十公分左右。
更甚至，对方还故意把头一歪，抬手拉了拉衣领，将脖子和锁骨部位显露而出。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哪里有人皮面具的痕迹，完全就是真实的皮肉！！！
钱卫脸色徒然剧变，由不住的心底发虚，暗叫不可思议。
那老东西分明是死得非常彻底，为何眼下亲自确认后，又和真人一模一样？
难道说...
咱被暗阁给骗了？
暗阁给的无头尸首，莫非只是与那老东西相似，但其实并非同一个人？？
林川嘴角翘起笑容，紧接着提回衣领，伸手轻轻拍落在钱卫肩上，“钱卫啊钱卫，为师一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对待为师，你真以为为师糊涂，是随便编个谎，就能蒙骗的么？”
这一拍，拍得钱卫心底崩溃。
扑通~
钱卫直接跪在了地上。
“师父，是那暗阁耍计利诱，弟子是被骗了啊。”
“弟子还真的以为，您已经驾鹤西去了，才不得不编出那样的话来。”
“看在你我师徒几十年的情分，您就放弟子一马吧，大不了赶弟子下山。”
钱卫慌得一批，任凭他千思万想，也意料不到这种结果。
一定是暗阁欺骗了他，张东来根本没死！
肯定是暗阁自信过头，事先准备了尸首，又事先扩散了消息，最后却因为太过大意，而导致计划出现纰漏，全程都是在骗他钱卫做叛徒而已。
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对，暗阁为何要骗他？好像根本找不到理由，而且好像不大合理。
但不管如何，钱卫此时此刻已经认定，眼前之人必定是张东来无疑。
哪有长得完全一模一样的？这种事情的概率，根本是不可能存在的。
“师父，我这些年对武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承认我是想当掌门，但我这次真的错了，只要您答应放过我，我可以永远离开武当。”钱卫拼命求饶，以他炼气后期的实力，绝不是张东来的对手，哪怕张东来正处于虚弱，也绝非他能够用武力去逾越的，毕竟层次差距摆在这里。
林川低头注视着钱卫，说道：“不不不，你弄错了，我不是你师父，所以你求我也没有用。”
“啊？？？”钱卫抬起头来，又懵了。
林川目光一寒，“张老掌门已死，但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武当出了你这么个不忠不孝的徒弟，我今日若是不帮张老掌门清理门户，良心难安！”
“不可能，你这是在唬我，你明明就是我师父张东来，你也没有易容，更没有戴人皮面具，难不成你还能凭空变化不成？”钱卫倒抽口凉气。
林川摸了把脸，笑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还真心是凭空变成这样的，如果我不让你凑近来看，你怎么能确定我的身份，又怎么会主动的跪下来承认？”
“你...算计我！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钱卫这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是被套路了，弄得不打自招，袖口显匕，骤然刺来。
林川步伐不动，轻松掐住钱卫手腕，“我是你爹，我是你爷爷，我是你祖宗！”
说完，手上猛然发力一折。
咔擦~
匕首应声落地。
钱卫双眼暴凸，右手腕直接成了九十度角...
用力一扯，当场被扯断下来，扔在了门外。
钱卫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响立即吸引了不远处的武当弟子。
好几名年纪与钱卫相仿的中年，快步齐齐入来。
“师兄他这是？”
“师父，为何要断师兄的手？”
钱卫满面心虚，面对几名师弟的询问，偏又不敢道出真相。
“刚才在外边人太多，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为师便没有当众说出，现在就剩咱们这些人，也就无需避讳了，钱卫背叛武当，与暗阁相互勾结，欺师灭祖，企图害死为师后再掌管武当，今日为师在这里，就要清理门户！”林川挥了挥手。
几人听闻，纷纷神情变幻。
张东来一直受人尊敬，更别说座下的几个亲传弟子了，简直是把他当成神仙一样来拜的！
欺师灭祖，对于武当而言，更是弥天大罪，绝不姑息！
“不，几位师弟你们听我说，我也是被暗阁利诱的，我是一时鬼迷心窍了而已，你们千万不要动手，而且师父他老人家早就已经死了，眼前这个只是冒充的，他就是个假货！”钱卫捂着断手，在地上连连后退，面容惊慌不定。
武当二弟子吕书，先是一愣，接着勃然大怒，痛骂道：“好你个钱卫，居然背地里干这种勾当，连师父他老人家的主意你都敢打，但你说师父是冒充的，我怀疑你是不是找不到理由了，在这里胡扯瞎编，师父他明明就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哪块假了？”
“我这...”钱卫一时语塞。
“为师信任了你数十年之久，不料却得到了这么个回报，死到临头找不到理由，还敢说为师是假冒的，你莫非以为你这几个师弟的眼睛，是瞎了不成？”林川背负着双手，缓缓坐回了原位上，那表情看起来痛心疾首的。
钱卫束手无策，整个人又急又怕又气。
这家伙到底是谁，这妥妥是要把人玩死的节奏。
“钱卫，你个狗贼，原来之前是在装模作样，我还以为你真的在替师父着急呢，今天若是不将你扒皮抽筋，我吕书愧对师父多年以来的教导。”吕书一步往前，气劲充斥全身，踏在了钱卫的胸口。
那巨大的气劲力量，震得钱卫当即喷出大口鲜血。
“吕书你快住手，我错了，这位大哥，你到底是谁，我服了还不行吗？你放过我成不。”钱卫扯起嗓门，生怕林川听不见似的。
“我是谁？我就是你的师父啊，放过是不可能放过的了，否则岂能服众。”林川淡定的重新倒了杯茶，心里毫无一丝波澜，甚至特么的有点想笑。
“刚才两个人的时候，你还明明说了不是！”钱卫气得差点吐血。
林川摇了摇头，“为师什么时候说过？你怕是听错了。”
一时说是，一时又说不是。
玩呢？？？
钱卫都快怀疑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