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无外乎那几个。
苏渠无法强行把人带走,但她也有她的办法。
她买通医生,把药物都换成维生素之类的保健品,慢慢恢复朱萸的神智。
而她到访过的痕迹也被消除,不会有人知道她来过这里。
苏渠仍旧做出满世界找朱萸的样子。
殷题题问她:“连傅竞毅也不能把她带出来吗?”
苏渠摇头:“傅竞毅不是朱萸的亲属,精神病院不能放人。而且,明面上看起来傅竞尧的死跟我脱不了关系,傅家恨我入骨,傅竞毅不便直接出面。”
殷题题点了点头。
她慢慢地抚着右手大拇指。
手套里,塞进去那一截假拇指后,手看起来正常了,只是摸着硬梆梆的。无不提醒着她,这一场血海深仇。
苏渠看着她的手,开口道:“我再想办法,给你量身定做机械手指,就不会影响正常生活了。如果可以的话,应该能恢复……”
“我没关系。”殷题题打断她,“失去一根手指而已,我只希望尽快为他报仇,也为了我们今后的安全。”
说着,她的目光定定地瞅着苏渠的眼睛:“你不会以为,经过这一遭之后,我们就安全了吧?”
苏渠冷笑:“如果是为了安全,我们应该远离北城。”
只是她俩的身份已然在对方的狙击名单上,逃到哪里都无法获得彻底的平静,除非隐姓埋名,要么死了。
苏渠眼眸一转,神色变得冷酷:“有件事我想问你很久,希望你可以给我真实的回答。”
殷题题望着她,苏渠深吸口气,开口:“我们是不是被组织抛弃了?为什么我们孤立无援?”
她们面对的是怎样庞大的对手,却只有她们三个人……现在只剩下两个。
难道真要都死在这里吗?
殷题题冷冽的眸子难得露出一丝温和。
这份温和却让苏渠毛骨悚然,让人绝望。
“这里是北城,是渡轮的势力一直无法打入的地方,你忘了吗?”
苏渠一怔,恍惚想起自己曾经的豪言。
她跟南宫家作对的时候,说要把对手在北城的势力端了,以后组织在北方也就有了立足之地。
当初有多狂,现在就有多傻。
苏渠自嘲笑笑:“啊……是我自不量力了。”
她本来就是组织的边缘人物,如今想来,真是傻的可爱。
“苏渠。”殷题题唤她。她的眼静静注视着窗台的水仙花,苏渠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水仙长出了花骨朵,应该这两天就开花了。
殷题题在家休养的这段时间,就养了这一盆水仙,倒显得这水仙金贵无比。
“苏渠,你加入的时候,他没跟你说,我们这条路危险吗?”
苏渠点头:“说过。”
只是这么些年过来了,多次经历过生死,但一直都活着。也就一直以为可以永远幸运,一直以为那个铁塔般的男人不会离开,可以一直做她的老大。
殷题题笑笑,看着水仙的目光更柔和了。“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并不知道他的身份。那时候我在医院做外科医生,有一次给他做手术……”
她顿了顿:“是在野外。他登山不小心摔伤了腿,骨头都能看见了。我下去的时候,麻醉药从包里翻出去了,不能给他麻醉。他说没关系,直接来。”
“……就这样,我给他做了缝合。但整个过程,他都没有吭一声。我第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人,以为他的神经没感觉,在他的伤口上戳,他抓住我的手腕,眼睛红得能吃了我。”
“他的手上都是血,我第一次感觉到男人的力气那么大,都快把我捏碎了,可我竟然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