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萸像受伤的猛兽,在饲养员的安抚下放下戒备,迟疑地看着苏渠。
苏渠温柔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恨他……”
她轻轻将朱萸的手翻转过来。
手腕上,有一条刀疤,被手链刻意遮掩起来。
苏渠看到这条疤是震惊的。
可见朱萸被迫去接待那些大佬,有多么绝望,多么屈辱。
苏渠讨厌朱萸,从第一眼看到她时就觉得这个女人不应该靠近。
可是同为女人,看到她所受到的屈辱,她无法说这是她活该。
朱萸不该有好下场,但不该是这样的。
朱萸的手颤抖着,肌肉紧绷。她尖锐的指甲掐在掌心里,好像这样就能把她痛恨的人生掐断。
苏渠把她的手指掰开来,缓缓道:“对于伤害你的人,你应该用你尖利的指甲回报他。而不是伤害自己。”
即使朱萸的眼眶含着泪,她看向苏渠的眼神仍是倔强的,不肯在她面前低头。
“我只是个女人,我能做什么?”
“我们交换。你听我的指示做事,我帮你脱离他。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还能看到他不得好死。”
朱萸一愣,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你……”
在她与阮盛浩达成协议时,她就发现阮盛浩似乎很在意苏渠。
但他又不是直接地凝视她,像个偷窥者,暗暗观察着苏渠的一举一动。让她到傅竞尧的身边,打探苏渠的秘密。
朱萸很肯定,阮盛浩对她的关注不是因为喜欢,而是苏渠身上的秘密。
她并不想介入复杂的事情,只是想远离那个变态男人,跟她爱的男人在一起,继续上流社会纸醉金迷的生活。
所以她主动远离阮盛浩的核心圈,从不打听他在做什么,他想做什么。
只是事到如今,她似乎不得不去做那些她害怕做的事情。
朱萸收回手,恢复了冷漠与傲娇。她微微抬起下巴看着苏渠:“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跟阮盛浩一样,是没有心的物种。”
苏渠淡然一笑,唇间呢喃回味她的话:“没有心的物种……这个形容有趣,到底是读了很多书的……”
她看向朱萸:“我跟阮盛浩还是不一样的。我答应别人的事情,从来都是算话的。为了兑现承诺,我甚至敢拿命去拼。”
朱萸反而恐惧起来,把手收到了桌下。
这意味着她要做的事情很危险。
苏渠看着她的举动,不在意的哂笑一声,继续道:“你如果不想答应也可以,我可以找别人。不过你呢?”
“你的娘家只是想从你身上获得利益,我猜你从没指望过他们,你连你遭遇了什么都不想跟他们说,宁愿在自己的手上划一刀。”
苏渠的目光似乎穿透那桌面,看到朱萸手腕上的细细刀疤。
“曾经傅竞尧是你的救命稻草,但他不再相信你。你已经孤立无援。除了我,你还能找谁?”
朱萸的唇线紧闭。
苏渠在这一瞬突然发现,她紧闭嘴唇的表情跟傅竞毅竟然有点像。
“你自己考虑考虑吧。”苏渠起身,她漫步走到顾尚珩那一桌。
他改了好几篇论文,红笔圈圈划划,看起来那个学生要倒霉了。
苏渠屈指敲了敲桌子:“顾教授,我好了。你好了吗?”
顾尚珩抬头,对她温柔一笑,收起满桌纸稿离开。
坐在车上,苏渠玩自己的手指,她发现指甲有点长,放在牙齿间咬。
顾尚珩腾出手握住她的手:“指甲里有很多细菌,难怪你的肠胃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