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尚珩这才上前,掐住傅竞尧的手腕,淡然瞥一眼苏渠:“我以为你想跟他多聊几句,不好打扰。”
然后才冷傲看向傅竞尧:“你这样对待我的女人,似乎不是很有教养。”
他看起来斯斯文文,但指端用起力道,不逊于常年健身的人。
傅竞尧看了眼手腕,横眉冷冷地与顾尚珩对视着:“教养?”
他哂笑一声,看了看苏渠:“对一个诈骗犯,不需要教养吧?”
眼看着苏渠眼底划过的伤,他松了手指。
但嘴巴还是毒:“顾教授教书育人,竟然还有捡垃圾的习惯。”
苏渠捏紧拳头,忍不住骂:“傅竞尧,你要不要脸。好歹我也做你老婆那么长时间,我垃圾?你还不是抱着垃圾睡了!你个垃圾桶!”
眼看着两人又要打嘴仗,顾尚珩不想再当背景板,他揽着苏渠的腰:“好了,咱不跟他一般见识。”
说着,他抬头,以后来者居上的倨傲姿态对着傅竞尧提要求:“那就请傅三少把苏渠的东西都送出来,省得占用三少的地儿。”
傅竞尧脸色奇差:“来晚了,都扔了。”
苏渠气急:“你扔了!”
傅竞尧撇撇嘴:“不然呢?留着熏到我吗?”
他白了眼苏渠就转身回去了,拖鞋挂在脚上,一摇一晃走得懒散,就像是出来散步顺便扔了个垃圾。
“哦,对了。苏园你也不用去了,那里的东西应该也在垃圾回收站,可能都已经焚烧了。”
他一摊手,做了个黑烟升天的动作,走了。
苏渠瞪着他的背影,想对着他屁股一脚踹过去。
忽然,眼前一只大掌遮住了她的眼睛。顾尚珩温柔低沉的声音传来:“别看他,我不高兴。”
他握着苏渠的肩膀,让她转身,搂着她的腰回到车上。
苏渠再也没提拿回自己私物的事,只是跟顾尚珩翻旧账。
“你说那话是什么意思,试探我有没有对傅竞尧断情?”
顾尚珩扶着方向盘,唇角牵着温和的笑:“那么你有吗?”
“如果我跟你生活了两年多,断崖式离婚,你希望我立即抛下所有关于你的回忆吗?”
“嗯……如果是我,我希望你永远记得我。但是傅竞尧,希望你对他失忆。”
苏渠扯了扯唇角:“不愧是大教授,说起情话流畅自然。你以前真没有交往过女朋友?”
“我理论学习很多年,你是第一个实践对象。”
苏渠心情似乎好了不少,手指顽皮地敲着玻璃窗,眯眼看向渐渐落下的夕阳。
“好吧,因为你这句话,我决定忘记傅竞尧。你是不是该奖励我?”
之后,顾尚珩带她去吃了大餐,逛商场购物,几乎填满她的衣帽间。
回到家很累,但顾尚珩还帮她放好了洗澡水,里面放精油。
比起傅竞尧,他更细腻。
苏渠对着那一缸飘着花瓣的热水轻轻笑了。
置身热水中,浑身毛细孔都张开,她舒服地喟叹一声,掬起水泼洒在脸上,然后整个人都埋入水中,直到不能呼吸了才破水而出。
此时她的脸上没有笑意,有的只是断了翅膀似的悲伤。
另一侧房间,顾尚珩正在打电话。
“……她在我家。”
“她刚离开傅竞尧,你以为她会对你动情?”
“她当然不会。但现在的她,除了我以外,无人可依。”
“那我祝你好运。”
通话结束,顾尚珩随手将手机扔在桌上,手插入裤兜里,看向无尽夜空。
与人前的温文尔雅截然不同,此刻的男人深沉冷漠,与夜空一样藏满了秘密。
……
苏达见的项目被叫停,暂停学校工作,又一次接受调查。
这一次对他的调查是全方面的,连他早期发表的论文都要重新审核。
苏达见再也不是学术圈里的热门人物,没有人再对他恭敬吹捧,见了面都是极尽讥讽。
苏达见颜面无光,躲在家里不出门。
岳锦如就更惨了。
她的好几个生意伙伴取消订单,上游客户追着她讨要欠款,生怕她拿不出钱。
被追债也不是第一次,但岳锦如从没像这一次这么生气。
因为这一次不是她的错,是苏渠把她极力隐藏的秘密都抖出来了。
岳锦如甚至怀疑,傅家为了报复受到的欺骗,对苏家进行了全方位的封杀。
这比挪用项目资金更严重!
躲在家里的岳锦如面色憔悴,头发一把一把地掉,连砸东西的力气都没了。
晚年了,该享福的年纪,最疼爱的女儿死了,另一个来讨债,以后要怎么活?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会在苏渠出生时,就把她扔河里。
该淹死的,是她!
岳锦如几天都没吃喝,苏达见握着手机,一遍一遍打顾尚珩的电话。
只是从来没有接通过。
“我还是去顾家找找他……”苏达见佝着腰起身。